8、第七章 侯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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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茹的马车至侯府门口才刚停稳，就听到吴老夫人大喊道：“我可怜的孙女终于回来了！”
闻言，刚下马车的孙茹奔向吴老夫人的怀里，然后祖孙两开始抱在一起痛哭。
一旁的孙权劝道：“茹儿回来就好，先回府吧，母亲为了等你，从早上就站到现在了。”
孙茹从老夫人怀里退出来后，对着孙权行礼道：“茹儿见过叔父。”
孙权刚要上前扶孙茹，吴老老夫人便牵起孙茹的手道：“走，去祖母屋里，让祖母好好瞧瞧我历劫归来的心肝孙女。”
孙茹尴尬的朝孙权又福一下后，跟着老夫人去北厢房了。
孙权也无不悦，只是看着祖孙两离去的方向沉思，茹儿总算活着回来了，他心想。
大乔见状，忙开口道：“还请小叔子见谅，茹儿一下都是这样的性子，被夫君给宠坏了，”
孙权这才回过神来，笑道：“嫂子见外了，我看茹儿这样挺好的，不然怎当得起江东小霸王？”
大乔讪讪的笑笑后，抱着孙绍先回西厢了。
祖孙两到北院后，老夫人一会哭着和孙茹倾诉着丧子之痛，一会又一副感激上苍的样子诉说着孙女活着的喜悦。
看着这样的祖母，孙茹想起鲁肃在马车上的话，只是安静的陪着她落泪，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比起自己，抱着襁褓中的弟弟的母亲更加艰难吧？于是和祖母再聊了些山里的趣事后，她急匆匆向西院赶去。
到了西院的暖阁，大乔正在让人收拾东西，孙茹不解道：“母亲这是想要搬去哪里？”
大乔也没让侍女们停下，不舍的环顾一下屋内，回道：“你叔父带着夫人们来了，我得搬去北院。”
闻言，孙茹愣了一下，然后愤然道“叔父安排的？父亲尸骨未寒他这是什么意思？”
大乔吓得忙捂住孙茹的嘴，用眼神示意周围的侍女退下后，才悄声道：“如今不比当初，如此没大没小的话下次千万别再说，侯爷没说什么，是我自己要搬走的，母亲也同意了，她一人在北院住着也冷清。”
孙茹觉得很心酸，如今在自家房里说话还得像做贼一样，于是不悦道：“那我们搬走后谁来住暖阁？”
“听闻是步夫人”大乔回。
“步夫人？不该是谢氏婶婶吗？”孙茹怎。
见孙茹一脸不解的样子，大乔也不便多说，只道“我原打算带着你们回曲阿的，那样离你父亲近一些，只是你叔父继位也没多久，怕外人乱嚼舌根对他不利，再加上老夫人再三要求，便留下了。”
闻言，孙茹在心底一番思量后才道：“一切听母亲安排。”
大乔发现此次孙茹回来后变得懂事些了，若在以前，她定要闹个底朝天的才会罢休。
于是，她犹豫了一下，才认真的看着孙茹：“你父亲临终前把一样东西留给了你。”
闻言，孙茹一楞，问： “是何东西？怎么没听祖母提起？”
大乔刚要回答，刚进屋的孙权便替她答道：“日后，你便是江东小霸王。”
孙茹一怔，猛的回过神来，忙上前在孙权面前伏下：“茹儿万万受不起。”
这时，还在门口的吴老夫人传来威严的声音：“我说你受得起便受得起，你若不接受，这江东便再也没人有资格了！”
言毕，她又吩咐道：“把霸王令交给大公子。”
这下孙茹惊愕不已的抬起头看着老夫人和孙权，作为孙家的子女，大家都知道这霸王令有多重要，
父亲临终前却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自己，到底是出于何意呢？
老夫人边上前扶起孙茹，边微笑道：“这是策儿的遗命，也是江东百姓的愿望，日后，吴侯府的大公子便是江东小霸王。”
见孙茹还在发愣，老夫人的侍女莫言便端着霸王令走过来了，这玉佩孙茹见过，曾经挂在父亲的腰上。
可如今安静的躺在盘子里，早已失去原有的温度，如已经入土的父亲一样，她的鼻子忍不住酸涩起来。
静静的看着玉佩，她却不想去拿起。
见状，孙权微微一叹，道：“兄长已逝，茹儿受得起这玉佩。”
孙茹这才抬头细细的打量这个许久未见的叔父，在她年幼时，他陪她玩过，放过风筝。
后来他娶亲后回了曲阿，也只有每年回曲阿祭祖的时候才能见到。
回曲阿前，他只是个翩翩少年，如今已是江东吴侯。
她突然相信诸葛亮说的话了，这世间万物，有聚便有散。
略作思索，孙茹给孙权大大了行了礼后才道：“这令牌茹儿就先收下了，他日，叔父的大公子加冠之时，茹儿定还回此令。”
闻言，孙权大笑着将孙茹扶起道：“无妨，既是兄长要你戴着，你就留着吧。”
孙茹刚起身，突然听到一个嫩嫩的声音在人群中说道：“父亲没有大公子，我收下就是。”
孙茹寻着声音看去，见一个小女孩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一妇人忙扶稳她道：“班儿莫胡闹！”
见一大一小二人鱼贯而入，女子清丽的容貌带着小心的担忧，孙茹疑惑的望着孙权。
孙权笑道：“这是步夫人和我的长女孙鲁班。”
步夫人将孙鲁班交给侍女后，小心翼翼的上前行礼道：“妾身见过大公子。”
孙茹这才回过神来，忙回礼：“婶婶见外了。”
心想，原来是如此美丽的女子，难怪能入住暖阁。
突然，一旁的孙鲁班不悦道：“我说的没错，父亲没有大公子，这霸王令就该是我的。”
此话一出，吴老夫人的脸上微微不悦。
孙权见状，对步夫人怒喝道：“带她来这里作甚，退下！”
步夫人被孙权喝得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眼睛里眼泪在打转，一副我见犹怜。
大乔见场面变得尴尬，忙打圆场：“班儿稚子之言，侯爷莫生气。”
言毕，又看着孙鲁班：“班儿，过来，让伯母抱抱。”
谁知，孙鲁班看了眼大乔后，不悦扭头钻进步夫人怀里道：“除了娘亲，我不让任何人抱，”
大乔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在半途，进退两难。
吴老夫人的脸上此时已经怒火腾腾了，不过孙茹更甚。
她张口便骂：“谁稀罕你了，你从哪来回哪去！本来要把暖阁腾出来给你母亲住的，如今看来没必要了！你不是喜欢霸王令吗？那我也告诉你：除了父亲和我，其他人想都别想！”
见到刚刚还温顺的孙茹突然发狠，一屋子的人都被弄得惊愕不已，特别是孙权和步夫人。
这位吴侯府大公子的脾气很大，在曲阿的时候就略有耳闻，如今真见到了，真是让人大开眼见，才几岁的女娃，就已经有这气势了。
大家还在怔愣，孙鲁班突然“哇”的一声哭开了。
见此，大乔忙悄声道：“茹儿何必和一小孩斗气？”
孙茹愤愤的大声回道：“父亲在时母亲住哪里如今照旧！我和小孩斗气？难道我不是小孩？我呸！动不动就哭鼻子，简直丢尽了东吴孙家人的脸。”
这下，孙权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青一阵白一阵的，眼看就要发火了，大家都紧张的看着他。
空气中似弥漫着一场暴风雨前的怒雷，大乔吓得直冒冷汗。
突然，吴老夫人大笑道：“茹儿还是这性子，来，祖母抱抱，祖母知道，你还小！放心，别人抢不走你的祖母！”
孙茹这才回过神，其实她骂出去后见孙权脸上怒气就有些后悔了。
如今见势，便忙扑进老夫人的怀里撒娇道：“我看到来了个这么可爱的妹妹，怕她抢了祖母，如今她又要霸王令，我更怕了，若是拿霸王令换祖母，茹儿愿意”说着，她便开始抽泣了。
吴老夫人一见心肝孙女落泪了，忙哄道：“茹儿莫怕，祖母是你的，霸王令也是你的，没人能抢走。”
大家又被这一幕弄得云里雾里的了，这孙茹古灵精怪的很，一会一种想法，真搞不懂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见孙茹哭得比自己厉害，孙鲁班都忘记哭了，和步夫人一起愣愣的看着孙茹。
吴老夫人见状不悦道：“还杵在那里作甚？别以为权儿喜欢你，你们便可以在这府里兴风作浪了，以前茹儿是这府里的大公子，以后依然！”
步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忙请罪后，诺诺的退下了。
少顷，孙茹哭停后，吴老夫人对孙权道：“我不管你是否真心将霸王令交给茹儿，既然已经交出，你的那些子嗣最好趁早给我打消念头！整个江东如今都是你的了，这么一块令牌就让茹儿母女做些念想吧？”
孙权忙上前道：“母亲说的极是，我本也是真心想交给茹儿的，兄长的遗物只有茹儿戴着最合适。”
吴老夫人点点头：“嗯，你懂便好，还有，这步氏怎如此不识大体？别以为生了个女儿就多得意了，说白了她就是个妾！我看谢氏虽然无所出，却大方得体，大乔还是要搬去北院，只是这暖阁得由谢氏入住。”
听出母亲言语中的不悦，孙权忙回：“一切听母亲安排。”
吴老夫人这才淡淡道：“你下去安排吧，我和茹儿母女收收东西就回北院了。”
“那权儿退下了”孙权离开暖阁的时候，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这位母亲从小将自己养大，第一次见到她那么严厉，思及此，脸色迅速转阴，步伐匆匆的像步夫人住的方向走去。
孙权退下后，孙茹又和吴老夫人聊起起冬天扔雪球的事情，把老夫人逗得哈哈大笑。
而一旁的大乔仍然担忧的看着孙权离去的背影出神。
吴老夫人看出她的心思，开口道：“以前策儿的侍妾只有两个，加上你，我们府里也没像那些大户人家，为了争风吃醋而闹得人心惶惶，然而，权儿的这些个侍妾和夫人可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大乔惊讶的看着老夫人，刚要开口。
老夫人摆摆手道：“我知你想说什么，只是他们今日能不把你放在眼里，他日便能不把茹儿、绍儿以及策儿的其他孩子放在眼里，如今立一下规矩也好。”
大乔忙回道：“母亲说的是，只是怕如今这样，他们更不会喜欢茹儿了。”
吴老夫人轻嗤：“就算不是这样，你还以为他们会多喜欢茹儿？以茹儿这性子，早晚都得出事，倒不如我活着的时候就让他们畏惧的好，茹儿说的对，这霸王令除了策儿和她，其他人想都别想！”
见老夫人发狠，大乔只是小心翼翼的边收东西边听着祖孙两聊天。
孙权回东厢后，脑海中一直无法抹去孙茹发狠时的样子，虎父无犬女啊，兄长在天有灵的话，见到这样的孙茹也该是欣慰的吧？
其实他倒没多在意那霸王令，只是今日为这霸王令闹这么一出，心情突然被闹得很糟。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忙让人传张昭前来书房。
少顷，张昭至，孙权问：“如果霸王令不在我身上，有何影响？”
张昭惊讶道：“先主公未告诉你吗？见霸王令如同见他本人，凡是当年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都知道。”
孙权惊讶得不知如何开口，虽然知道霸王令重要，却没想到区区一块玉佩权利如此之大，兄长将江东托付给了自己，却为何独留霸王令给孙茹呢？一时间，他也摸不清了。
张昭见孙权沉默不语，问道：“可是霸王令出什么问题了？”
孙权忙平复心态后，笑道：“没事，只是因兄长将霸王令留给茹儿，好奇罢了。”
闻言，张昭大笑道：“主公无需为此事困扰，这是公女当年在大殿上当着江东百官的面和先主公要过此令的原因，想必先主公是想弥补当日的缺憾吧！公女只是个女娃，他日，她出嫁时，霸王令自会留在孙家。”
孙权不解：“为何？”
“先主公曾言：霸王令只能留给孙家人”张昭回。
闻言，孙权这才放下心，少顷他问：“那以老师之见，霸王令留给茹儿是好还是坏？”
张昭很清楚孙权担心什么，他已算三代老臣，曾经效忠孙策，如今效忠孙权，但他所效忠的只是是当年孙坚打下的基业。
于是，他忙回道：“霸王令留在公女身上，于主公而言百益而无害啊！”
“此话怎讲？”孙权忙问。
“公女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虽然经常淘气捣蛋，但她的秉性纯善，主公勿需担忧霸王令会被滥用，至于其他利益，主公日后自会知道”言毕，张昭微笑着看着孙权。
孙权与张昭相视一笑后，大笑道：“老师都这么说了，孤还能怎样？兄长临终前说：外事不决问周瑜，内事不决问张昭，如今看来，老师真是仲谋的良师益友啊！”
之后，张昭与孙权又分析了一些时下局面后才退下。
是夜，大乔带着孙策的侍妾及孩子们搬到北院，而孙权的正妻谢氏入住西厢房暖阁。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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