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の时光[圣同人-哈米]-半原著背景》桃子它爹

7、幕 六

　　“米罗，我们一直在找你。”
　　史昂喊住了衣衫有些凌乱的天蝎战士，米罗站定，扭头，透着些微汗水的肌肤和红润的唇魅惑不可抵挡。他刚才在哪里做了什么，对这些战友们来说，也是一个不可触摸的谜。
　　“什么事？”
　　米罗发现死去的圣斗士们都在，包括一些他不认识的白银圣斗士。
　　“我们要重返地面，进攻圣域。”
　　史昂秉承了白羊座不会兜圈子的特点，他从来都有话直说。米罗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环视了一下大家，其他人都冲他频频点头。史昂的口气像在商量什么时候去朋友家共聚晚餐，说：
　　“冥王特别恩准，给了我们十二小时的生命，我们将成为冥斗士的一员，重返地面，去圣域夺取雅典娜的首级。”
　　米罗没发表任何意见，他环抱着双臂示意史昂继续讲。
　　“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我以教皇的身份命令你们……”
　　史昂的口气一变，气势如虹：
　　“跟随我一同回到圣域去，一定要在十二小时之内去到教皇厅。为此，你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和昔日的朋友战斗，哪怕被人唾弃为叛徒，哪怕最后魂飞魄散，我请求你们……”
　　史昂竟低下了头，他依次念着：
　　“撒加，修罗，迪斯马斯克，阿布罗狄，还有……米罗……”
　　史昂的眼神投射到天蝎战士身上，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我请求你们，助我一臂之力。”
　　史昂言罢，看了眼大家，问：
　　“你们的答复呢？”
　　“哼……啰嗦。”
　　迪斯马斯克最先道，费伊则连哼都懒得哼，只在指尖不停的把玩着一支玫瑰。修罗轻轻点头，撒加则恭敬的垂首行礼，只有米罗一动不动。
　　“米罗，你的意思呢？”
　　史昂的瞳中有了一丝忧虑，米罗眯起眼，言辞犀利的问：
　　“你们，想要背叛冥王么？”
　　“啊——米罗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他黄金圣斗士全都大惊失色，因为他们心里明白，就算能从冥王那里要来永恒的生命，他们也不会投靠冥界一方。身为教皇的史昂这样请求，那必然有什么不便讲明的理由，而米罗问话的方式，则明显是在偏袒冥王。
　　“你怎么能这么说？”
　　“是啊，米罗，你到底又在想什么？”
　　“这小子脑子又进水了别理他。”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史昂的目光穿过人群锁住米罗，问：
　　“你是否要和我回到圣域去。”
　　“我可以拒绝么？”
　　米罗反问，全体圣斗士哗然。史昂握紧了拳头，压低声音叱责到：
　　“米罗，你要记得，你现在还身为雅典娜女神的圣斗士，如果你要在此临阵脱逃甚至倒戈相向，我就先在这里结果了你。”
　　“是么，你那么有信心能打赢我。”
　　米罗二话不说就举起了右手，他才不惧怕经历过上一次圣战的白羊座教皇。
　　“米罗，”
　　撒加及时开口，牢牢按住了他的右手，恳求到：
　　“就算是为了我，请你不要这样和我们对立，好么？”
　　“撒加你……”
　　米罗挣了挣，但撒加手上力道很大，他根本挣不开。修罗这时也比划了一个手势，说：
　　“米罗，就算你是我们的同伴，但如果你不和我们回去，我的圣剑也是不长眼睛的。”
　　“撒加，放手。”
　　米罗咬牙低吼到，撒加没有听他的，那忧郁得让米罗一见就直起寒栗眼神让他进退两难。这时，其他圣斗士纷纷包围过来，史昂站在包围圈外，再一次下令到：
　　“米罗，请你履行天蝎座圣斗士的职责，和我们回圣域去，否则，我们现在就可以动手，你有信心敌得过我们五个黄金圣斗士么？”
　　米罗紧皱眉头不说话，扭过脸去不看史昂。撒加这才慢慢放开了手，米罗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只是咬紧下唇不发出一丝声音。
　　“你这样沉默，我就认为你同意了。”
　　史昂丢下一句话就先离去了，其他圣斗士们等了几分钟，见米罗依然缄默不语，也放下了高悬的心，三三两两散去了。撒加正想要说什么，米罗怨恨的瞪着他，吐出三个字：
　　“你走开。”
　　撒加如被针刺到般颤抖，嗫嚅着却没能将满腔肺腑之言说出口，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走远了。米罗这时忽然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腿一软，瘫坐在冰面上，瑟缩得如同一片落叶。
　　米罗没能再找到时间去密会那个人，史昂和其他圣斗士一直不离左右的监管着他。距离史昂所说的日子越近他越烦躁不安，冥圣衣已经被人拿来了，米罗瞅着那紫晶洞一样颜色天蝎座圣衣头大如斗。
　　——如果这是个梦就好了。
　　他暗自嘀咕一句，思量再三，还是在临出征前一天费尽心思偷偷溜开，如愿见到了那人。
　　“我们就要重返地面了。”
　　米罗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那人背朝着他，一如梦境中的姿势。
　　“虽然史昂嘴上说要效忠冥王，不过我知道他们肯定是另有目的的……”
　　那人依旧默立如同一尊雕像。米罗上前一步，声音中有了不舍。
　　“我……我们的生命其实只有区区十二小时而已，在那之后，我们也许就连魂魄都不会有，所以……”
　　米罗咽下自己的眼泪，努力维持冷静的假象：
　　“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次轮回，我也不知道你的归宿会在什么地方……”
　　米罗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他停顿了很久，亦等待了很久，那人仍旧一语不发，米罗又感到了那种孤零零的无助潮水般向他袭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这一走，你在这里很不安全……可我又不知道怎么能让你更安全……我……”
　　那人慢慢的转回头，剔透如湖水的绿眸满怀包容的笑意。
　　“米罗，”
　　他轻声唤着，劝慰到：
　　“如果是你认为对的事情，尽管放手去做就可以了，不用担心我。”
　　“你是笨蛋么！”
　　米罗到底忍不住哭喊出来：
　　“我是战士，战士最后的宿命谁都清楚，我可能连回到冥界的资格都没有了，也就无法再见到你了！”
　　那人微阖了双眼，轻柔的说：
　　“我不这样认为，如果命中注定我们会再次相见，那么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都会找到你的。”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米罗猛然扑进那人怀里，撕心裂肺的质问：
　　“谁会相信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是天蝎座的圣斗士……为什么……”
　　“米罗，”
　　那人疼惜的为他擦去脸上的泪，坚信不疑的道：
　　“我一定会将你寻觅。”
　　他将那支曲子的一句歌词朗诵一样念了出来，听得米罗一怔。
　　“虽然有很多的坎坷和阻挠，”
　　那人的手掌抚住米罗的脸颊，说：
　　“但是，你应该相信，米罗，我们的相遇绝不是偶然。你是我永远的AIMO，所以，不论发生什么，战争也好，死亡也好，我都会永远将你寻觅。找到你，就是我的宿命。”
　　“你这个大笨蛋……”
　　米罗捶打着那人的衣襟，泣不成声的骂道：
　　“不要说这么酸的台词来骗我！我不信就是不信！我可能会永远消失在异次元中了，你难道就不能表示出一点点担忧么！”
　　“不，你不会的。”
　　那人轻笑，目光坚如磐石。
　　“因为我知道，你终将会回来。如果你消失在异次元，那我们就在异次元相见好了。”
　　“我不知道，我害怕……”
　　米罗捂住脸，袒露了自己怯懦的一面。那人低头，吻了吻米罗的前额，有节奏的拍着他的后背，哼唱起来：
　　“AIMO，AIMO，沉睡吧，即时是那黄昏之星的魔王……也会为了寻找真爱的种子，也会为了开拓远方的疆土，而将我寻觅……请你一定，将我寻觅，这里才是温暖的海洋……”
　　米罗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他偎在那人怀里像只吓坏了的小猫。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纵使盘旋天际的羽人，都悄悄流下了眼泪。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你就是心地善良的大地之子……”
　　那人用手撑开米罗的身体，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AIMO，AIMO，沉睡吧，即时是那黄昏之星的魔王……也会为了寻找真爱的种子，也会为了开拓远方的疆土，而将我寻觅……”
　　“等等……”
　　米罗抓不住那人就要撒开的手，急得又滚落两行清泪。那人最后一次带着他穿越了纯白色的空间，在回到冰之地狱之前，米罗听到那人的呢喃：
　　“请你一定，将我寻觅。”
　　“笨蛋……”
　　米罗跪在冰封的地面上抽泣不止，他恨恨的不停念叨：
　　“怎么会有这么盲目自信的人，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竟然说走就走了……笨蛋……”
　　——如果我不是女神的圣斗士就好了。
　　米罗突然这样想，但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这已经成了一副枷锁，将他死死的禁锢住，卡得他喘不过气。天蝎战士在这种微妙的时刻，居然开始思考自己成为圣斗士的意义。有时候，一个人在向着目标前进的途中走得太久，会逐渐遗忘自己来时的方向和初衷。犹如在鹅毛大雪中漫步皑皑冰原，回头再望时，已无半点足迹可寻。米罗就仿佛只身一人立在这凄迷的大雪之中，他迷失了所有的方向，更忘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到底，为了什么而战斗着？
　　米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面对着这看不穿的风雪搜寻自己的内心——他究竟为了什么而成为女神的圣斗士。
　　——难道只是为了大地的爱与和平？这种屁话谁会相信。
　　米罗冷酷的笑了起来，他厌恶别人把自己当做筹码。他必须在返回地面之前先找出自己生存的意义，以此为新的原点，而后方能毫无顾虑的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