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千秋墨

72、前世今生惆怅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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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林可。”
　　忽然觉得有人在叫自己，林可四处地张望，只看得见四周浓得化不开的大雾，那个声音隐在浓雾里，飘飘渺渺地，显得很虚幻。
　　“你是谁？谁在叫我？”
　　林可冲着四周的大雾喊道，不断地试图伸手拨开眼前的浓雾，可那大雾就像水一样，不断地被拨开，不断地又复合。
　　“林可。”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人影，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
　　“谁？”
　　林可立在原地，警惕地看着那个人。
　　那人影渐渐地看得清楚了一点，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但是面容依旧模糊。他似是十分悲伤，正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低喃着林可的名字，忽然又抬起头来，恳求道：“请你¬，一定要找到那双手¬，让你幸福到永久！”
　　“你是谁？”
　　林可的心颤抖了一下，感觉眼前的人是那么的熟悉，可是又偏偏想不起来他是谁。
　　“瑾儿！”
　　忽然一声呼唤由远及近，林可回过头去，看到玄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林可转回头，之前那个男子却不见了。
　　“瑾儿。”
　　玄靖走到身边，不确定地呼唤她。
　　林可转过身，伸手想要抱住玄靖，可却扑了个空。定睛一眼，玄靖正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忧伤地看着她。
　　“靖，”林可小心地慢慢向他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了？”
　　玄靖忽地目露凶光，盯着林可，狠厉地说道：“你喜欢的不是我！你喜欢的不是我！”
　　“不！”
　　林可赶紧否认，朝他奔过去。可任她如何狂奔，玄靖始终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靖，”林可急得不知所措，流着泪说道：“我喜欢的是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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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
　　林可大叫一声，伸手往虚空里拼命地挥舞着。
　　“瑾儿，瑾儿？”
　　玄靖被惊醒，右手肘撑在底下，半仰着身子，左手轻轻地拍着林可的脸，一遍遍地叫着她的名字。
　　悠悠醒转，林可又闭了闭眼，看清楚面前的人，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投进他的怀里，满足地轻喃：“靖。”
　　手在她的背后轻扫，玄靖的唇边勾起一丝笑痕，感觉到她的依恋，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了：“怎么了？做恶梦了么？”
　　应了一声，点点头，林可往他的怀里蹭了蹭，舒服地闭上眼睛。
　　玄靖不由得失笑，侧身躺下，双手揽着她，闭眼深深呼吸了一下，鼻息间尽是她熟悉的淡淡体香，让他每每闻到都能放松心神。转头看看透过窗纱透进来的清冷星光，大概地估算了一下时辰，心里轻叹一声，道：“时候不早了，我该上朝去。”
　　微微地嘟起嘴，林可抬头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纱看外面的天色，只得咕哝一声，不情愿地放开他。以手支着脑袋，看玄靖起身洗漱，忽然玩心大起，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娇嗔道：“王爷，让臣妾伺候您更衣吧。”
　　转回身看到她已经开始整理他的衣饰，玄靖走到她的身边，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问道：“小妮子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啊？”
　　“哪有？”
　　林可勾唇一笑，开始给他一件一件地穿戴。片刻后，穿着完毕，林可退后一步，以手支颐，审视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地点点头：“果然是人靠衣装啊，怎么看怎么帅气俊朗。”
　　玄靖一直紧盯着她，把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看进心里，只觉得有一种暖暖的感觉荡漾在心里，全身血脉都温暖无比，心情大好，调侃道：“所以是怎么看呢？”
　　林可愣愕，一会后轻笑出声，颊边晕染出一朵红玫。
　　玄靖看得愣了神，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一边轻吻她的脸颊一边低喃：“你说怎么看呢？”
　　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脸上的红玫更是娇艳，林可躲过去，伏在他的胸膛上，伸手揽着他的腰，柔声道：“如无甚事，早些回吧。”
　　笑着点点头，玄靖放开她，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带着点不舍转身离去。
　　指间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林可目送他出门，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轻轻地叹息一声，向外面呼唤小散进来伺候、

　　最近林可开始对刺绣产生兴趣，每天缠着小散和华妃教她，白日独处时更是针不离手。只可惜兴致归兴致，天分却一点也无，每每绣出来的图案就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
　　这天，林可一大早就又提着绣篮到容嬅殿请求华妃赐教。
　　因为冰璇帝的病情而忧心忡忡的华妃打点不起精神，看上去憔悴不堪，和林可说话说不到两句就神游外太虚去了。
　　林可看在眼里，心里也忧心不已，只得挖空心思地想些趣事逗华妃开怀，可收效甚微。
　　把线头打了一个结，林可用剪刀把线剪断，把手中的丝缎放到桌子上铺平，审视了一会，眉头蹙起，一脸的苦恼。
　　站在她身后的小散凑上前，看了看她的绣品，不由得捧腹大笑。
　　正在怔忪间的华妃闻声看过来，不由得问道：“什么事这么好笑？”
　　因为时常跟在林可身边一起伺候华妃，小散也变得不太拘礼，一手捧着笑疼了的肚子，一手指着桌上的丝缎，道：“娘娘您看，王妃前天还扬言说怎么也绣个鸳鸯出来，结果，现在这个，连鸭子都称不上。”
　　华妃走过来，看了一会桌上的绣品，也不禁莞尔，轻笑出声。看看林可的脸色甚是不妥，连忙用手帕掩唇，转而轻责小散：“你这丫头真斗胆，主子绣得怎样糟也不能肆意取笑才是。”
　　“母妃。”
　　林可跨着一张脸，微撅起嘴，看看实在是忍不住而笑得泪水肆流的她们，又看看自己的作品，靠在桌子上，双手托腮，闷声道：“不公平！为什么你们绣出来都那么好看，我的却这么丑啊？！肯定是你们有什么收着没教我！”
　　“王妃明鉴，”小散笑得直抹泪水，还不忘申辩道：“奴婢真的完全没有私藏着不教您。”
　　撇了她一眼，林可发脾气地伸手把桌上的绣篮扫到地上：“不锈了不锈了！干嘛没事找罪来受啊。”
　　擦干净笑出来的泪水，华妃轻拍着林可的手，安抚道：“好好好，不锈就不绣。可别气着了。”
　　小散也止了笑意，蹲下收拾着散了一地的针线，咕哝道：“又没人逼你。是你自己兴致来了，说要给绣个物件送王爷的。”
　　一听这个，林可的雄心斗志又上来了，催促着小散把针线都收拾好，又兴致勃勃地思索着要绣什么送给玄靖。
　　早就摸透了她的性子，小散无奈地依言而行，又被林可缠着就刺绣问长问短。
　　华妃在旁边看得失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又陷进深思中。
　　跟小散讨论了一下，林可发觉华妃又再度盯着某处出神，轻轻叹息一声，只得温言劝道：“母妃，父皇贵为天子，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您不要太担心了。”
　　华妃回过神来，长长地叹息一声，给小散递了一个眼色。
　　小散会意，带着一室的丫鬟悄声退了下去。
　　再度长叹一下，华妃看着林可，眸子里开始有水雾蒙蒙而上：“瑾宣啊，你可知道皇后怎么跟我说的？”
　　“皇后？”
　　林可诧异，愣了一下，才想起华妃指的是日前到宫里求见冰璇帝时皇后把华妃拉到一边说的话，微微摇了一下头，等待她揭晓。
　　双眼通红，华妃眼中的泪再也盛不住，悄声滑落下来。半晌，她看着窗外飘飘扬扬的雪花，支吾着道：“娘娘跟我说，陛下新近看上一个民间女子。可是，她……那个贱人居然……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自己染病不要紧，还要……让陛下……”
　　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林可听得倒吸一口气，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虽然来自未来，对于华妃没有说出口的那种“病”多少知道一点，但是这般提起，林可还是羞红了双颊，只得低头不语。
　　静静地哭了一会儿，华妃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擦干泪水，可一触及这般心事，泪水又止不住往下滑，哽咽着：“这可怎么好啊？要是陛下有什么不测——不！不会的！”
　　“不会的不会的！”
　　林可赶紧安抚：“父皇吉人自有天相，是真龙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坚定地点点头，华妃喃喃道：“不会的，陛下一定不会有事！”
　　可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真的有事，而且事情大得远远超出了她们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