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秘密还秘密的秘密》遇见未知

7、第一次面临的抉择

　　一层秋雨一层凉，入秋后的天气变得凛冽起来，昨天晚上的一场小雨给这个寂寞的季节增添了几分凉意。
　　“滚开，都给我滚！”
　　“凌海，你听娘一句话，把药吃了，就算为娘的求你了啊！”张夫人手扶着喜鹊的胳膊，不时地躲避着张凌海扔过来的东西，满脸泪痕苦口婆心地劝着。

　　“我不吃！我不要那个姓秦的假好心！”他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他只要……
　　“凌海，孩子，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就看在娘年纪大的份上，把药吃了吧，啊！”自打那天秦霄拿回来那颗药丸之后，儿子就变得暴躁许多，非但不吃药竟然还和秦霄打了起来，而且伤了柳言。
　　“你们都听姓秦的话，你们拿他当儿子啊，反正我是个废人，没有人需要我，没有人！”张凌海声嘶力竭地喊着，像是要把多年来的委屈和憋闷全都喊出来一样。

　　“凌海……呜呜呜……”张夫人一屁股坐在身旁的椅子上痛苦起来。
　　“夫人”喜鹊小声地唤着，用手轻轻地抚着张夫人的后背。

　　“表少爷来了。”门外的丫头大声地喊着，不像是通报，倒像是提醒着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让他滚！”
　　“嗖”的一声，一只茶碗直直地飞了出去。
　　“啊！”跟在秦霄身后进门的柳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最近难道是跟茶碗之类的东西有缘吗？为什么每次进门都会有这样的相遇啊？
　　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着前面的秦霄躲一躲这无枉之灾，谁知道他却先行了一步，左手向后护住柳言，右手轻轻一转将飞来的茶碗拿捏在手中，茶碗在他修长的指间微转，掉转了方向飞了回去，不偏不倚地落在窗边的木桌上。

　　没有理会张凌海一旁的叫嚣，秦霄转身瞥了一眼身后早已目瞪口呆的纤细身影，嘴角微微地翘起，狭长的眼眸也带着戏谑地笑意。

　　柳言实在是控制不住内心对秦霄的崇拜，此时的秦霄不再是那个妖冶、邪魅、冷血（此处省略一万字）的男人，而是一个温柔、体贴、偶尔会小邪恶的绝世好男人，因为懂得保护、疼惜女子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这是她心中根深蒂固的原则。

　　“姨母，秦霄给您请安了。”秦霄身子微躬向张夫人作揖，一旁的张凌海在几个仆人的阻拦下再没能拿到什么具有杀伤力的“凶器”。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滚！”张凌海拼命想要挣脱仆人的束缚，可是天不从人愿，他一个人力气能大到哪去。
　　柳言站在秦霄身旁有些微怒地看着装疯卖傻的张凌海，双手绞着衣袖怕自己一不小心冲上去扇他两个嘴巴子。

　　“这倒不用表弟操心，为兄的正有此意，今天便是向姨母辞行来的。”秦霄慢慢地走到张凌海身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表弟不想重见光明就随他去吧，反正姨夫的银子足够他花上几辈子也花不完。”

　　柳言暗暗地吐着舌头，这秦霄冷起来能冻死人，讥讽起人来也是毫不逊色，这张嘴可是够毒的，本来就心高气傲的大少爷这回恐怕必中激将法无疑了。

　　张凌海听完秦霄的话，原本就怒气冲天的脑袋此刻更加不灵光起来，俊脸涨得通红，抬起手颤抖地指着秦霄咬牙切齿地说“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想表弟是聪明人，不需要我一再的重复，也请表弟见谅为兄的方才拆穿了你的想法。”秦霄根本不把张凌海的怒气放在眼里。
　　“秦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你根本就是……”
　　“住口！”秦霄一反常态，大声地喝斥着张凌海，眼中的怒气翩然而出，再也不是那个总是笑盈盈的妖冶男了。
　　张凌海被秦霄的气势震住了，眼看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秦霄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你若是还想再见到她，就乖乖的把药吃了，也许还有再见她的希望。”

　　原本愤怒的张凌海听罢秦霄的话，顿时身子一僵，双唇微微地抖着，俊美的脸庞也慢慢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可能是由于过度地紧张或是什么，喉节处不停地上下滚动着。
　　半晌过后，张凌海才轻声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目光轻转，秦霄向张夫人微微躬身“明天我便会带着小昭和柳言到宽城一带，母亲就有劳姨母代为照顾了。”
　　“子健，你要走？”张夫人慌忙站起身，子健要走可以，若是带柳言走，只怕是……她看了一眼一旁发呆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有一些要事要办。”秦霄走上前将张夫人扶坐在椅子上坐好。
　　“也不急在这一时，等凌海……”
　　“怕是等不到那时。”秦霄说。
　　“这……”张夫人有点不知所措起来，目光四处寻着能让她当做借口的人或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柳言站在一旁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的心已经跟着狂跳不已了，一想到要跟着秦霄外出，向往自由的她就不禁雀跃不已

　　深吸口气，柳言偷地抬眼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秦霄，那一身的黑装绣着银边，银色的长发被黑色的发带简单地束在脑后，明明是修长的身形，此刻在她眼里也变成了伟岸。
　　“既然姨母同意了，那……”

　　“你要把我的丫头带到哪儿去？”张凌海声音略带着颤抖，有些几欲疯狂地质问着秦霄。
　　秦霄冷淡地看着张凌海说“你不需要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哈哈！”张凌海苦涩地笑着“你说我不需要知道？当年如果不是你，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他挣脱下人的搀扶，磕磕绊绊地朝着秦霄走来，白色的发带披在肩上衬着满面的狰狞，歇斯底里地冲着秦霄吼着“如果不是你，莹莹根本不会离我而去，我会为了找她而被马贼所伤吗？会吗！啊？”

　　“住口！”秦霄再次高声喝斥着，神情有些不安地看了眼柳言。
　　“要我住口？我偏不！你秦霄不过是个夺人所爱的混蛋，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张凌海根本没把秦霄的话放在眼里，在他心里，秦霄只是卑鄙的代名词而已。

　　“凌海，你还不住口，当年若不是你大哥救了你，恐怕你早已……”张夫人捂住嘴低声地啜泣着。
　　“当年，哈哈哈，当年？”张凌海手指着秦霄的方向，扭着头问着母亲“你问问他敢提当年？他夺走了我心爱的女人，又把她扔下，到现在生死不明，他对得起我，对得起莹莹吗？”

　　张夫人伤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那是个和他爹一样的痴情人，她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子为情所苦了,绝不能!“莹莹、莹莹，你心里就只有莹莹，难道除了莹莹在你心里就再也没有别人？你不想着你的爹，你的娘，却为着一个水性扬花的女子弄成这副模样，你说说你是孝还是不孝！”
　　“莹莹不是水性扬花的女子，她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美丽的姑娘！”张凌海把矛头指向了亲娘，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诋毁莹莹，那个让人不得不疼惜的女孩。

　　柳言看着眼前越发混乱的局面左右为难起来，一方是对自己如亲生女儿的夫人，一方是服侍多年的少爷，另一方又是自己的新主子，这情形该怎么处理没有人教过她呀。而且她心里也确实想要知道他们嘴里口口声声喊着的莹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眼睛长在头顶的张凌海如此痴狂，所以她也只好静观其变了。

　　不过她不得不佩服秦霄，明明气得不行，却丝毫看不出他在生气，真的是很会隐藏自己的感情，可是为什么她会知道她的新主子在生气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想到这儿柳言不禁暗自在心里没心没肺地偷笑着。

　　秦霄像是知道她在笑一样，转头看了看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上分明带着不易发现的笑意。

　　“好了，都给我住嘴！”就在张夫人和张凌海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张老爷打外面举步走了进来，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秦霄等人，沉着脸看了眼夫人和儿子，慢慢地走到椅子上坐下，一言不发地打量着众人。

　　张夫人见老爷到了，也不好再多言，只得将口中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以免给儿子带来麻烦，而那个根本已经发狂的张凌海显然对父亲多少也是带些惧怕的，此时也是乖乖的由下人扶着坐好。

　　“子健，让你见笑了，凌海眼疾多年，脾气爆燥是有的，你要多多的见谅，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张老爷缓缓地开口，语气轻却不难听出话中有责怪的意思。
　　秦霄当然明白姨丈话里有话，他不是三岁的孩童，况且今日之事确实是自己有意挑衅，虽然将张凌海气得半死，自己却丝毫没觉得愧疚。

　　“言丫头，你来。”张老爷向柳言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柳言一见张老爷叫她，心里知道他的意思，便低头着走到厅中央准备跪下，却被张老爷阻止了。
　　“别跪，今儿不用跪。”张老爷深深地叹了口气，点着头对柳言说“言丫头啊，在这张府里我最喜欢的小丫头就是你，你聪明、机灵又懂事，若说我与夫人拿你当女儿看都不为过，本来呀，我是打算将你许配给凌海的。”
　　“老爷！”
　　“爹！”
　　柳言听罢心里一惊，她是知道老爷夫人有这样的意思，但是没有想到今天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她下意识地扭过头看着秦霄，却见他还是那副天塌下来也不眨眼的表情，心里不由得酸楚了一下。

　　“言丫头，我知道你对凌海无意，这种事情本就不该勉强也没有人能够勉强，今天子健又说要带你同行，我只问你，你可愿意？”
　　张老爷话音刚落，张凌海就“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爹，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来告诉过我？”
　　“我在问言丫头。”张老爷威严地说着，张凌海不甘心地坐下，攥紧的双拳意味着他此刻愤怒、紧张的不行。

　　张老爷心中难过，为人父母的企会不知道自己孩子的想法，可这不是他们能够说得算的，想法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就像柳言的婚事，并不是他们想将她许给谁就能许给谁的。

　　柳言闻言，抬头看了看上座的张老爷，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张夫人和一脸慌乱着张凌海，最后转回头看了看立在自己身后的秦霄，心想：为什么人生当中要有这么多的选择呢，总是让自己处于两难的境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