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人苏尚》竹幺

9、chapter8

　　距离手冢离开，已经有两个礼拜了。他离开的那个周末，青学打败了城成湘南进入关东四强。也就是说，就算下面两场全部都输了，青学也能进军全国大赛。
　　但是，这群家伙很明显不打算就此松懈。他们是奔着关东大赛的冠军去的。这让苏尚着实迷糊了一阵子。
　　虽然不松懈，但是适当的放松还是需要的。于是，包括苏尚，胜雄胜郎和崛尾，一共十三个人，收到乾前辈，大石前辈以及龙崎教练的邀请，在今天早上，来到了某个十字路口。
　　这已经是她搬进越前家的第八次了。被越前从被窝里拽出来。她不止一次向他抗议，身为一个男生是不可以随便掀女生的被窝的。
　　越前不以为然地驳回她的抗议：“真遗憾，我还没把你当女生看，经理。”
　　苏尚揉着眼睛的手在这时总是不可遏止地一顿：“越前，这种话以后千万别对其他女生说，如果你还想活得久一点。”
　　越前眨了一下眼睛，略微有些不解，嘴巴依旧强硬：“除了你，应该不会有第二个女生这副样子吧。”
　　这样子。白色T恤，白色睡裤，顶多就是头发乱了一点，眼角和嘴角有些许分泌物的痕迹，而已啊。
　　人活一世，不会蒸包子，也要争口气！
　　苏尚为了证明自己还是有女生样子的，特意在出门前把菜菜子叫来，让她给自己挑套可以传出去的衣服。
　　哦，顺便说一下。就是在和成城湘南比赛的那个礼拜六的早上，越前家收到了一个大大的纸板箱。里面装着苏尚在网上淘来的衣服。于是，越前终于摆脱了早上想找某件衣服换上，却发现它被套在经理身上的生活。
　　那一大箱子衣服，苏尚本来是打算穿一件拆一件的。结果菜菜子不同意：“这怎么可以呢，新衣服一定要好好整理过才行。有些贴身的衣物还要用清水浣洗一下！”
　　于是那天晚上，苏尚打着哈欠和她整了两个小时。
　　“嗯，这件明黄色的吊带不错。”菜菜子把衣服在她身上比划了一下。
　　苏尚摇头，一脸无奈：“这件我买来是为了穿在衬衫里头的。大热天的，我不想再在外面套一件。”
　　“那么，这件蓝色的无袖娃娃衫呢？配这条白色的七分裤不错哦。”
　　苏尚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于是换上衣服。
　　越前看到她之后稍稍愣了一下，随即自然地继续扒着饭。
　　苏尚也没指望他有什么反应。毕竟因为每天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自己在他心目中邋里邋遢的形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同样的，越前的某些不良习惯她也很清楚。
　　直到，两个人在街上先后遇上了桃城，不二，菊丸，河村，海棠，一年级三人组：
　　“青春啊，青春！呐，越前？”
　　“嗯，小尚今天很漂亮呢。”
　　“真的诶，小尚尚今天像小姑娘一样~”
　　“很可爱啊，小尚。”
　　“嘶……咳。”
　　苏尚终于认清了自己，她也不过是个性格懒散的普通女孩子罢了。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在十字路口和龙崎老师，大石以及乾会合。然后众人得知今天的活动是保龄球。
　　“PASS”这是苏尚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没想到越前先开口说了出来。结果被乾用乾式饮料稍稍一恐吓，举手投降了。苏尚虽然不怕他的饮料，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乖乖地跟着众人进去了。
　　两个人一组，苏尚不幸地成为了落单的那个。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倒霉啊很倒霉。
　　龙崎老师看着苏尚抄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其他几个组，并不打算打球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什么：“阿拉，小尚你该不会——不会打保龄球吧？好可怜啊……”
　　“但是，龙崎奶奶，我觉得你在幸灾乐祸。”苏尚翻了个白眼，然后打了个哈欠，“真不该来的。”
　　“最后一名要喝大杯的青醋哦。”和龙崎老师同组的大石提醒道。
　　“反正没有顺序，我最后来好了。”苏尚不急不慢地说道。
　　结果第一轮下来，海棠，不二相继出局。苏尚又是惊恐又是慌张。
　　“也就是说，现在不只我一个人咯，菊丸前辈，乾前辈两个也是孤军奋战啊。”
　　“经理，该你了。”越前自动自觉地送上一个球，嘴角扬着看好戏的笑容。
　　苏尚面无表情地接过球，走到起点。
　　“放松放松，小尚~！”菊丸前辈很好心地给她打气。
　　苏尚深呼吸了一口气：
　　“另一方面，连不二前辈都能放倒的东西，我绝对承受不了。”
　　也就是说，不能输不能输！！！
　　大脑高度集中，一边回想着众人打全中时的画面。手臂放松，自然垂直，身体微侧——
　　“哐当！”
　　“全中！”
　　“真的假的？！”众人眨巴了两下眼睛。
　　苏尚松了口气：“太好了，我还以为会掉进沟沟里。”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阿拉，这么快就学会了么？”龙崎教练微微有些诧异。
　　“不，应该只是巧合。”乾抬了抬眼镜。
　　第二轮的时候证明，果然是巧合。苏尚的这一击很勉强地打中了最角落的三个保龄瓶。
　　然后，身边不断有人出局。苏尚的状态却渐佳。
　　三个，九个，八个，六个，八个，九个，十个……
　　打完最后一球。苏尚才发现只剩下自己，越前桃城组和胜雄胜郎组了。走过去看分数，发现越前他们一脸幸灾乐祸。
　　“经理，虽然你后来打得很好。”越前双手背在脑后。
　　“但是前面实在太弱了，太弱了哦。”桃城挑起眉毛。
　　155-156。比越前他们少了一分。苏尚咽了口口水，看向左边那杯大大的青醋——竟然还冒着气泡！
　　“嘛，小尚，别泄气嘛。胜雄他们还没打完呢。”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用喝青醋了。”
　　“嘿嘿嘿……”
　　苏尚满头黑线的同时，有胜负已成定局的感觉。
　　“不要喝青醋啊！”——“全中！”
　　“喝了会死的啊！”——“全中！”
　　“妈妈啊！”——全…中！
　　苏尚巴不得自己现在晕过去。事实上，被越前和桃城硬是灌了一口青醋之后，她就华丽丽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总之，她要抗议！这也叫放松！简直就是残害青少年身心健康！

　　这个礼拜，青学即将对阵六角中。苏尚决定去网球商店买新的网球拍。所以推掉了网球部千叶海滩的活动。越前倚在玄关处，暗讽道：“网球拍不可以网购么？”
　　苏尚理所当然地说：“不是不可以。只是不放心。何况，涟漪刚刚打电话来约我出去。你们好好玩吧~！”
　　越前嗯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上楼去：“拜。”
　　“拜拜~！”
　　柳涟漪的状态似乎好了许多。至少苏尚又在她的脸上看见了无忧无虑的笑脸，又听见了那明快的娃娃音。
　　两个人在网球用品专卖店耗了一个小时。然后苏尚心满意足地背着两把Volkl的拍子出来了。柳涟漪在旁边不停地吐槽：“我说尚啊，你这两把拍子有什么共同点么？”
　　“当然，它们都是一个牌子的。”苏尚毫不犹豫地回答。
　　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共同点。一个圆框，一个带棱角；一个红黑相间，一个全银色——包括网线。
　　“尚，人家买型号，你买牌子。”柳涟漪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两手一摊，“算了，我们现在去哪里？”
　　“不是你叫我出来的么？”苏尚一脸不解。
　　“啊，那是因为我闲的慌，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柳涟漪笑嘻嘻地耸了耸肩。
　　苏尚抽了抽嘴角。
　　“嗯，果然我们还是去吃饭吧！”柳涟漪不自然地挥动着双臂。
　　苏尚停下脚步，肯定地对正兴奋地不得了的柳涟漪说：“你肯定有事情要做。”
　　柳涟漪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上。
　　“果然。”
　　她听见苏尚略带无奈的嘀咕道。

　　东京综合病院。苏尚背着网球包，瞪着那几个字发呆。东京难道只有这一家医院么？虽然只是第二次，为什么她会觉得跟这家医院有剪不断的关系似的。
　　“所以说，你想来看看那个在立海大很照顾你的前辈？”苏尚叹了口气，“然后，怕他也像那几个笨蛋一样不相信你，于是需要我的支持么？”
　　柳涟漪红着脸使劲点头。
　　“那进去吧。”
　　“诶？”
　　“进去啊。”苏尚微微扯了扯嘴角，“来都来了。放心放心，如果他不相信你，我帮你出气！”
　　“嗯，好！”柳涟漪的笑脸僵了僵，“不不不好！人家是病人，你怎么可以动武！”糯糯的娃娃音充满急切。
　　苏尚不理她，独自抬脚往前走。柳涟漪连忙追了上去，“不可以啊不可以，尚，听到没……”
　　“嗨嗨~！”
　　两个人吵吵闹闹，在护士的指引下，终于找到了那个房间。门开着，但是里面没有人。
　　引路的护士想了想：“啊，刚刚他的朋友过来看他，几个人估计跑到天台上去了吧。”
　　“啊，那么我们去——”苏尚诧异地注意到柳涟漪瞬间惨白的脸。
　　“朋友？”她轻声问道。
　　“嗯，经常来看他的朋友。”护士笑眯眯地说，“而且大家都是打网球的呢。”
　　苏尚稍稍惊讶了一会，然后目光越过护士，瞳孔一缩。脚步微微一挪，不动声色地挡住了柳涟漪。
　　“啊拉，你们回来了。”护士冲来者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礼貌地对苏尚说，“那么，我就先走了吧。”
　　“谢谢你。”苏尚礼貌地微微冲她鞠了一躬。
　　“你是——？”紫色的半长发，蓝紫色的双眸，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但是是个男生。苏尚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男生，只是有点眼熟。这大概就是柳涟漪说的那个前辈吧。只不过，她没有说他也是网球部的。
　　“青学一年B组，苏尚。”她出于礼貌朝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视线转向他身后的立海大正选。
　　“找我有什么事么？”男生柔声问道。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切原赤也飘着一头海带，从队伍最后面走了出来，一脸不爽。
　　苏尚瞥了他一眼，正要开口说话，柳涟漪糯糯的声音突然飘了出来。
　　“幸村前辈，好久不见。”
　　“涟漪！”
　　苏尚没想到柳涟漪在立海大的人缘那么好。震耳欲聋的声音，她的耳膜都快被震破了。果然，耳朵异常灵敏也是有弊端的。她一脸痛苦地揉了揉耳朵。
　　与此同时，柳涟漪镇定自若地冲昔日的前辈们打招呼。
　　幸村精市仅是微微一愣，然后了然一笑：“真是好久不见啊，涟漪。”
　　“嗯，我来就是看看你有没有事的。”柳涟漪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看起来精神不错。那我就放心啦。”
　　“谢谢关心。”幸村温和地说道。
　　“切…无事献殷勤。”切原小声地不屑道。本来，以双方之间的距离，柳涟漪和苏尚是听不见的。但是无奈苏尚的耳朵实在是太敏锐了。
　　她一开始倒也没怎么生气。毕竟柳涟漪没听到，那么就不存在伤害她的说法。只是这个家伙的言行实在是嚣张之至。而他的同伴们，似乎并不制止他无礼的行为。这个认知，让她渐渐火大起来。
　　“切原。”幸村轻轻地警告了一句。苏尚不断飙升的怒火瞬间卸了下来。
　　“切……”
　　好强的压迫感。虽然看起来他笑得温柔如水。
　　“恩恩，我就说啊，幸村前辈那里有那么脆弱啊。”柳涟漪笑嘻嘻地打着哈哈，“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尚，我们走。前辈——们，再见。”
　　话音刚落，柳涟漪就头也不回地转身，往出口走去。苏尚却没有动。因为柳莲二反常地没有说一句话。
　　柳涟漪急于逃跑，所以一时间没顾上苏尚。
　　“苏尚桑，还有事么？”幸村好奇地问。
　　苏尚从容地回答：“这个话，应该是我问。”视线一动不动地锁定柳莲二。
　　“我坚持原来的结论。”柳莲二终于开了口。
　　苏尚眨了一下眼睛：“啊，是么。那么，你就只好等着乾前辈推翻你的结论了。”
　　“喂，你这个女人，很罗嗦啊。”切原再一次忍不住跳了出来。
　　真田毫不犹豫地赏了他一个拳头。
　　苏尚注意到他们的表情通通有些不自然。但是柳莲二的语气没有半分犹豫。
　　“比赛加油吧。”苏尚实在猜不透这群人，那干脆不猜了。她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请等一下。”真田叫住了她，“苏尚桑，是青学网球部的经理吧？”
　　“嗯。怎么了？”苏尚奇怪地看着他。
　　“手冢他，去了德国么？”真田严肃地问道。
　　苏尚没有答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然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是啊，那又怎样？”
　　“也就是说，青学唯一一个有资格做我们立海大对手的人走了啊。”切原再一次嚣张地插嘴，“切，关东大赛真无趣。”
　　苏尚突然不打算走了。
　　“我记得，这附近似乎是有网球场的吧。”她点点下巴，思索着，“在哪里呢，似乎是在——啊，北边啊。”
　　“苏尚桑？”幸村皱了一下眉头。
　　苏尚直接走到切原面前，一走近才发现，对方比自己高了好多。
　　“来打一场吧。”但是网球与个子无关。她用十分轻快的调子说着，“输了的话，麻烦闭上你的嘴。”
　　“嘿，你还不够资格作我的对手。”切原鄙视地笑着。
　　“还没打不是么？反正我不是正式队员，打一场练习赛玩玩，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她淡淡地冲真田笑着。
　　“幸村？”
　　“没关系。真田你决定好了。”幸村的表情依旧温婉。
　　“喂喂，真田副部长，我不和女人打！”
　　“女人可是很可怕的，切原。”苏尚面前突然出现了个满头银发梳着小辫子的男生，笑得很狡黠，“尤其是发怒的女人。噗哩！”
　　苏尚保持着弧度不变：“那么，走吧。”然后率先往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