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城堡》慕斯谢尔

4、Part 4

　　Part 4

　　希娜拉着我进了房间，她从里面锁上门，听到锁啪嗒一声锁上的声音我觉得后背隐隐冒汗。五星级酒店的五星级包房还真的是在华贵的同时阴森兮兮的，像解密游戏里那种死过人的别墅中的卧房。希娜拉亮了头顶那个华丽的灯，我才觉得好受点，但又觉得吊灯那些华丽的玻璃坠子万一掉下来实在很危险。

　　我正准备找个借口退后几步让自己的天灵盖远离那个可怕的灯，希娜就拉着我写字台前拉开椅子坐下了。她从白色冰柜里拿出饮料递给我，是我最爱喝的鲜梨汁。看着冒着水珠的易拉罐我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半天没去拉开易拉罐环。

　　“好啦，差不多要进入主题了吧？”她轻轻微笑着，和我并排坐在写字台前，她侧头看着我，这个动作使她的波浪卷的金发垂下来垂在左肩头，“我就实话实说吧，你是我们奥莉薇雅水系魔法学院这次招生中最出众的新生。所以你三个年级的课程会由我亲自教授，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去学院……”

　　“不好意思请等等——”我在逮住某个关键词后完全忽略了希娜后面说的一大段话，生硬地打断了她刚要开始的谈话内容，“水系魔法学院？”
　　“是的。”希娜那双冰蓝色的眼瞳现在看上去非常正经，完全没有她刚才上课时的轻松和带我来这里时的自然，反而有些不怎么合适她的严肃神情，这使得我说话也非常注意措辞，怕说错什么引来不满，招来更可怕的眼神。

　　“可是我有个朋友……呃她叫克洛蒂雅……”我说完觉得介绍朋友的名字并不必要，一下子觉得因为说错了话，说了多余的话而非常丢脸，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好在希娜没有觉得不耐烦，她用温柔的眼神示意我继续说下去，但眼里更多的是惊讶，甚至惊恐，“她告诉我她主修的是火系魔法。”我说完这个，觉得还是闭嘴吧。

　　“……这不可能。奥莉薇雅学院不可能教授出了水系魔法之外的魔法，除了一些飞行之类的。”希娜先是感到非常惊讶，但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这个转变过程让我觉得她经验十足才练就了这种处变不惊，如果我要和她长久相处不知道我要丢多少次脸，“这整个学院，整个国家都是，其他比如火系魔法都是其他国家的魔法师……而且……算了。”

　　她定了定神，表示先不说这个话题，“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你是奥莉薇雅学院本届最出色的新生之一，你三个年级的所有课程由我单独来教。”她停下来，看着一脸懵懂的我，不自觉把头歪了过去几度，“你听懂了吗？我刚才说的？”

　　“啊？”我一愣，刚才昏头昏脑的，现在不得不把希娜刚才说的那段话重新从脑子里调出来，然后觉得异常惊讶，“我？别逗了！我根本对魔法一无所知，包括上了你的第一节课。”希娜告诉我的话让我觉得完全无法接受，也不顾上什么说话礼貌不礼貌了。

　　“我们说的是你的天分。”希娜捂着嘴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不知为什么，这次我没有产生抵触情绪，或许是因为我和她熟了又因为刚才太惊讶吧，“我们招的都是不懂魔法的学生，从你填写的资料和照片来看我们可以感受到你的天分。”

　　她说的这段话在我脑子里就存进了三个字：“太扯了。”但是我并没有打断她，只是在听她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自动降低了她说话的可信度。“像你这样的学生还有三个。从明天开始你搬到我家去住，三个年级的课程结束之后——”

　　“等等……”我再度忍无可忍，“上课就算了，为什么要到你家去啊！”
　　“我搬到你家去也可以。”她微微一笑，似乎对我这样的学生她碰到过很多个，特有经验。
　　“别逗了！”我感觉自己快疯了。

　　“每一届都是这样的。”希娜试图像我解释，但很快就挥了挥手表示避之不谈，“算了算了，以后再说。你和另外三个最出色的学生会成为保护这个国家统治者的魔女，当然，自然是有同时保卫国家的责任。这样的魔女一共有十个，另外六个来自这个国家其他的学校。”

　　“有没有搞错！”我立刻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但很快就被她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狠狠瞪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不自然地把跳起来的身子按回椅子上去，有些难过地低下头继续听。“我知道你现在不能这么快地接受这些……”她放软了语气，“当初我也是这样的。”

　　“你？”我怔了怔。
　　“是啊，原来这十个魔女三年就要替换一次，不过我在这个岗位上待了七年了，我曾今教的学生，呃，应该是徒弟吧。都不怎么着，我只能继续连任。”她笑着说，“现在我是累了，虽然那七年没什么大事儿，基本天下太平。不过幸好碰到了你。”

　　希娜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颊，“你一定可以代替我的。”
　　“不可能的……”一路上从路人的眼光里我都隐隐觉出了希娜的不一般，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身份。我这个总是蒙在自己家里的懒虫从来不关注国家大事，要不是克洛蒂雅天天在我眼前唠叨来唠叨去，我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魔法。现在一想起自己要成为那种……呃怎么说呢，这么厉害的人，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谁说不可能？虽然我当初也觉得是不可能的。”希娜用手撑着那颗美丽的头颅，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神望着我，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怎么？你小瞧我的教学功底？”
　　“不是啦……”我没心思和她开玩笑，我甚至觉得应该刚才逃走。

　　“你可能觉得不公平。但这是你的使命。”希娜的眼神又严肃起来，我想起她刚才瞪我的样子就不敢说话了，“这种事情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保密的，如果你不是有这个天分，我根本不会告诉你这十个魔女的存在。当然了，我们不会让知道这些事的没有用的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的眼睛里绽出一种带着杀戮血腥味的光芒来，定定地望着我，像是两只对着我随时准备射出子弹的枪口，“你想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情，你可以埋怨这种事很霸道，或者对你来说不公平。但是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跟着我，或者去死。”

　　“你……”我愤怒地望着她，但是我明白自己这点情绪对她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她现在还是笑着望着我，等着我的答案。我不得不冷静下来仔细地想着，如果我跟着她，我还能见到克洛蒂雅和我其他的朋友么，还有那所学院，我完全没有熟悉就不能再去了，还有我的家人……

　　“你的行动自由我无权干涉，除了必须和我住在一起必须由我教你所有的课程。”希娜似乎猜到了我在顾虑什么，解释道。
　　“……”我看着希娜，想想如果我不反抗，她应该是个危险人物，而我显然不想去死。我做了个深呼吸之后给自己拍了板，“我听你的。”

　　“很好。”她满意地勾起嘴唇微笑，拉开椅子站起来，走到我身后。高跟鞋在柔软高级地毯上踩出的沉闷声响让我毛骨悚然。她伸出手，拉住我的衣领，几乎是完全没用力就把我提了起来，我更加感觉到我自己是漂浮起来的。

　　她细长的手臂朝我伸过来，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进怀里。她的身子很纤弱，但怀抱确实温暖有力的，她白净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抚摸着我那件地摊上挑来的十几块钱的衣服。我的脸埋在她胸前，清淡的香味争先恐后地往鼻子里钻。不是克洛蒂雅身上的那种名贵香水味，是那种很自然的天生的独一无二的体香。我试着想抬起头想挣扎，却还是最后没有动弹。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很快就恨自己产生这个想法——我很可能会成为她所说的成功的学生，将来的十个魔女之一，我说不定要上战场，跟小说里一样，说不定什么事都不知道我就死了。这些都是她造成的，如果我没有来这个学校，再说，如果我没有扭着性子不顾父母的反对非要来这里，我也不会……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一切都成了定局。我想多活一天，平平安安地多活一天，就得听从现在抱着我的这个希娜·兰斯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