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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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们腾出了两匹马给安德烈和迪拉姆，分出一个小队护送他们进城，留下的打扫战场。古伽本想在前引路，印象中从来不曾踏入鲁玛国境的元帅大人却兴致高昂的策马在前，也确实是走在正确的路上，只是那兴奋带了点诡异的危险气息。这让中队长相当好奇。“元帅大人，您来过鲁玛？”
闻言，安德烈脸上浮出戏谑神色“何止．．．”阴湿的贫民窟，随时散发着异臭的垃圾堆，拉帮结派的小乞丐们的白眼．．．真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呢。[无知的人类，不过是用身体器官换取力量而已，你们不舍得付出这样的代价，便也不允许别人这样做，妄自冠称上位者，运用人众施加的压力对于真正有力量的人毫无影响，这便是你们引以为豪的引领人心的能力 ？小丑...]
四季常青的绿化带、一尘不染的青石街道，即使是仅有几平米的小商铺也贴着璀璨的星图...又一次走上了马库斯的主干道，安德烈举目远眺——鲁玛皇宫，完整的黄道十二宫星图群建筑——像是一眼望穿了时间的隧道...[那是我原本的人生啊...我的眼、我的能、我的器量...我回来了，不是为了我的过往，是为了我的爱...]
“古伽，回去告诉你那位大队长，安排明天上午９点觐见查理大帝，让他带着合适的人在宫殿外等我就可以了，到时候我会自己过去的。就这么多，你可以带着你的人回驻地了。”安德烈翻身下马，带着他的从属官钻进了贫民区。古伽微微伸手似乎是想阻拦，让人头疼的元帅却自顾自的走开了，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下属说“咱们这位元帅真够任性的呢．．．这回去怎么跟库曼长官交代啊．．．”
“长官，你这是？”迪拉姆不解的跟着他的元帅在贫民区污水横流的巷间穿梭，终于在一处无人的角落停下。安德烈捂着左眼的眼罩痛苦的微弯下腰“迪拉姆，你退开一点，闭上眼。”尽管莫名其妙，迪拉姆还是退开了约两米的距离。“扑哧”的巨响连同着风声在耳畔划过，伴随着失重的不自然感，迪拉姆下意识的睁开眼，马库斯建筑的尖顶阁楼就在他脚下飞速划过，一只干枯的手掌抓着他的衣领带着他在低空飞行。“长官，您不能！”他抬头、安德烈满脸痛苦，左手死死地捂住眼罩，暗色的衣服下伸展出两片血红色能量体蝠翼，显然是他用灵力凝结的。此时正在忍受灵魂深处无尽负面情绪的安德烈脾气暴躁，耐心极度缺失，即使是对他忠心耿耿的从属官也没什么好脸色“闭嘴！”迪拉姆也知道这种状态下的长官不好得罪，一贯耿直的他也服软的迅速闭嘴。
安德烈想着马库斯城外西郊的方向飞行了不久，［要降落了．．．］迪拉姆这样想着，因为他已感受到那只手上力道的减弱，原本笔直的飞行轨迹也开始发生轻微的偏离了［看来长官也到极限了。］果然，安德烈降低了高度骤然松开了手，这么一点高度不会对迪拉姆造成什么伤害的，灵师也不是法师那种完全不锻炼□□的职业。就在松手之后，安德烈却没能潇洒的落下，灵力组建的蝠翼在刹那间溃散，他脱力的从六米高处坠下，虚弱轻浮的身体甚至没有扬起足够灰尘的重量。“呃，长官！”坠落的安德烈边咳嗽边爬起来，挪到一块几乎要烂完全的粗木牌边，动作轻柔的抹去表面的苔藓寄生物，柔笑着低语：“母亲，我回来了．．．”
安德烈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马库斯西郊外的乱葬岗——贵族总是少数，没有家族墓园、甚至没有足够的资金让自己的亲人在公墓内有一块石碑的贫民们自发的在郊外开辟了这么一块地方——那尽量雕刻的细致却因为材质本身的问题烂的不成样子的木条，长年被腐生植物寄居，即使在安德烈温柔的擦拭下也还是固执的保持着霉斑状的黑灰色。安德烈轻轻摇头，自嘲的微笑[是呢，光是我离开这个亏欠您的国度都有十五年了...]“母亲，我回来了，可是再也见不到您了...小时候我以为灵师可以和死去的人的灵魂沟通，现在我已经是灵师了，才知道没有力量的人和被灵师灭杀到魂飞魄散的人，即使是灵魂也无法继续存在。”安德烈顿了顿，被垂在面前的发遮住的眼看不出神色，而通过机械辅助才得以被旁人接受的喉间的闷声又是一贯的平板冷硬。他应该是伤心的吧、假如面前这片湿土中埋葬着他的生母，他应当是伤心的。
迪拉姆是个合格的从属官，他不会干涉长官的私事，并对所有的一切守口如瓶。此时的迪拉姆，作为旁观者，内心各种情绪交错复杂。面前这位他用灵魂宣誓效忠的长官，有着迥异于常人的世界观的元帅大人，看起来就是个在母亲坟前追忆过往悲伤岁月和被时光掩埋的淡淡温情的孩子、一个无法表达内心伤痛的孩子。“长官...”他低声的呼唤...其实也没有希望可以将安德烈的那种状态打断。而后者，依旧是抚着不能称为墓碑的条状物在低语，追忆。
“母亲，这些年我很好，顺利的活下来了。”
“母亲，我的眼睛治好了，可是它还是很疼呢．．．师父不在就会疼。”
“对啊母亲，你还没有见过我师父呢，是和您一样漂亮的熟女哦～”
“那一年．．．是99980年吧，师父收养了我，就是她让我找到了我的道，让我成为灵师。”
“嗯．．．和师父在一起会很轻松，可是我不舍得和她在一起呢．．．我的力量侵蚀性太强了，不分敌我的伤人。”
………………
“……母亲．．．明天我就要去见那个叫查理的男人了．．．请您仔细的欣赏他扮演小丑的姿态吧！”安德烈抬头去看黯淡的星辰——在占星师的理论里，天上的星辰会吸收死去的人的精神力量，那么可以理解为哪怕魂飞魄散的人也会在星辰上留下永久的痕迹——虽然他不知道哪一颗有着母亲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