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恋水潮》夜桥寒风

7、第 7 章

　　孟沁从梦里醒来，她觉得脚踝那里有水，于是闭着眼往下摸索，却是干燥的皮肤。

　　她这段时间常常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错觉，不过都和水有关。

　　一次，她梦见自己在水里，泉水浸没她的鼻子，她却诡异地在水里呼吸起来。

　　吓了一大跳，睁开眼睛，发现是方行的手掌盖住了她的鼻尖，气得她捏住方行的鼻子，迫使他睁开眼睛。

　　这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又很混乱，像是一场诡异的梦，孟沁的记忆总是片段的。

　　她会忘记很多事，又会忽然想起很多不属于她的记忆，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混合在一起，害得她整天一惊一乍的。

　　有一次，方行出门巡逻回到家，她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似乎是讲到了什么囤积水和粮食之类的东西，她没有好好听。

　　方行弯下腰来吻她，她也回抱住方行。

　　就在这时，她慢慢闭上了眼。眼前却浮现出一片深红，甚至还有乌黑的画面。

　　吓得她忽然尖叫起来。

　　而该死的系统偏偏在这个时候发布任务，要她吃醋并挑拨男女主关系。

　　孟沁只好按照台本问了两句，方行也没当回事，只顾着问她刚刚看见了什么。

　　如此鸡同鸭讲的机械执行任务，居然也能成功。

　　孟沁对系统说话的水分感到怀疑。

　　不过，她偶尔会冒出一些很奇怪的记忆片段，又很快消失。

　　随后，就会去执行那些千奇百怪的任务，说一些丢人现眼的台词。

　　真是一场噩梦。

　　方行快结束自己的巡逻了，他原本有一个外出的执勤任务，但他尽可能让别人去完成了。

　　他舍不得离开孟沁，哪怕只是短短的几秒钟。

　　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和孟沁相处上，什么都不做，也好。

　　只是看着她，看着她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腔，或者是因为走动而拉扯的皮肤产生的褶皱。

　　怎么样都好。

　　方行觉得孟沁的状态不太对，具体来说，是很像之前的一段日子。她会忽然改变自己的态度。

　　例如，在两人静静相处的时候，她会突然提到容灿。

　　但方行不认为孟沁会担心他和容灿之间的关系，这似乎并不是出于她的本心。

　　一旦有了这个猜想，方行发现孟沁身上处处是疑点。她的态度，她的行为，以及她忽然间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样，睁大眼睛，惊恐地在房间里张望。

　　哪怕她正被方行抱着，睡在温暖的床上。她那时所展现的不安和恐惧，无法用她目睹了丧尸吃人之类的理由轻描淡写地说明。

　　方行有些焦虑，更多的，是对于某个未知存在的烦躁。

　　是的，他怀疑在他和孟沁之间，还有某种他感觉不到的未知存在。

　　听起来很荒谬，但，他确实这样觉得。

　　这天，他下班回来，已经是深夜，如果按照以往的经历，孟沁早已睡着。

　　但她却醒着，坐在沙发上，左手撑在靠背上，手背撑着她的头，右手则撑在自己的膝盖上。

　　她的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啄米。

　　方行并不认为自己的魅力能让孟沁等到深夜，也不认为孟沁是在等他。

　　果不其然，在他把礼物拿给孟沁之后，她忽然神色一变，自以为很妩媚地问方行一个关于他和容灿的问题。

　　方行低头看她，过了一会儿，看到她表情松动，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扔下站在原地的方行，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这个问题是你想问的，还是什么别的东西让你问的？”

　　孟沁等得很累，她这段时间常常疲惫，也许是因为那些稀奇古怪的任务导致的。

　　她坐在沙发上等方行。

　　方行给她带了一条裙子，很漂亮，纺织得很细致，基本没有缝合的痕迹。

　　一看就是末世前的制品，他很用心。孟沁也很开心，她迫不及待地把礼物收好，然后，她压住自己的笑容，用手拨弄了几下自己的头发，按照剧本要求，“你和容灿一起出任务的吗？”

　　方行只是看着她。

　　随后，方行问了她一句话，孟沁的睡意消失了，她睁大了眼睛，“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是听不懂，还是不能听懂。”方行继续发问。

　　孟沁找了一些蹩脚的借口，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她看着方行，逐渐说不出话了。

　　方行看她哑口无言，笑了一下，说：“闭上眼。”

　　孟沁看着他走过来，闭上了眼睛。

　　方行用手覆盖住孟沁的眼睛，另一只手贴在孟沁的心口，他听到孟沁的心跳。

　　方行将孟沁带进了他的空间里，他用手感受着孟沁的心跳，用眼睛看着空间里的那口泉。

　　它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搏动着。

　　方行微微用力，孟沁的意识消失了，随后是一本书一样的东西飘了出来。

　　“我们谈谈？你对她做了什么？而我，又可以对你做些什么？”

　　“不不不不，人类不可能看见我。不要抹除我，你抹除了我，她也会被你抹除。”

　　“哦？说说。”

　　“没有我在最后关头捕捉了她的意识，你哪怕能够将她复活，也只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捕捉意识？”

　　“她原本只是一抹意识，她的意识被系统收录，这是她的第一个任务。但是她什么也不干，系统能量都被她耗尽了。”

　　…………

　　“就这样，协议达成，你的权限交给我，我会给你足够的系统能量。”

　　“驳回；错误。核心代码，报错。数据条，错误……”

　　孟沁感觉自己正泡在温泉里，但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在方行的怀里。

　　他热得像是火炉。孟沁还以为他发热了，连忙用手背去感受他的体温。

　　“没发热。”

　　【请偷偷亲吻方行以推动剧情发展】

　　孟沁晃了晃脑袋，不敢相信这个奇怪的任务。

　　这能推动哪门子的剧情发展？

　　忽然，她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电流，从她的手背上传过来，连她的发梢都有些翘起。

　　怎么回事。她从来没有被系统惩罚过。

　　感受到这抹电流，孟沁不情不愿的凑过去，很是响亮的吧唧了沉睡中的方行一口。

　　而方行在此时睁开了眼，“投怀送抱？”

　　“没有。”孟沁站起身，她准备去换衣服。站在镜子前，她想：今天还得去整理物资呢，很忙，没什么时间能放在这些小情小爱上。

　　孟沁的耳朵通红，在衣柜前试了又试那条裙子，最终还是换上了耐脏的一套衣服。

　　“天天都这样？”方行来到她身后，为她整理翘起的头发，却意外越弄越乱，翘起来的头发越来越多。

　　孟沁瞪了他一眼，“怎样？”

　　方行被她推开，含笑站在她身后，“就那样呗。”

　　“胡言乱语，没事找事。”孟沁用手扒拉了几下自己的头发，伸了个懒腰，去浴室洗漱。

　　方行站在门边，阻止她关门，“可以光明正大的，我不介意。”

　　孟沁刷牙刷到一半，“呸”地一声吐掉嘴里的泡沫，含糊不清地说：“我一直都很光明正大。”

　　“那可以多光明正大几次，偷偷摸摸也行。”方行侧身让她出来。

　　孟沁换好鞋子，抬头对他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种人？”

　　方行坦然地点头，“你可以多发现发现，多探索探索。”

　　“滚远点。”孟沁终于忍不住，一边笑一边骂他。

　　方行目送她离开，手里浮现出一本透明的书，他转了转书本，右手里出现一支笔。

　　他笑了笑，准备往书里写下第二个“任务”。

　　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他抬起头，看见孟沁已经走到了走廊边缘的窗户旁。

　　她冲着方行挥了挥手。

　　方行手里的书和笔都消失了。他微笑着，“早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