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未绪

4、鹿卡

　　“拷贝忍者”名扬忍界的时候，某后来被证实IQ200的天才正不屑地撇嘴，鄙视父亲大人意图用食物引诱自己学习走路的行为。
　　老人家说“三岁看老”。
　　旗木卡卡西三岁入校，能利索地扔手里剑贴爆破符扎苦无——哪怕他的个头超不出大号苦无多少。所以他注定会成为传奇。
　　奈良鹿丸三岁生日过去很久，仍然妄想用爬行来掩盖自己已经灵活得能撵兔子的事实。所以他注定是个懒人。
　　结果在他们的十二岁以前，前者尖锐锋利谁碰上都鲜血淋漓；后者懒散隐忍谁碰上都不会多加注意。
　　两个毫无交集的天才。
　　他们之间的距离，既非天涯亦非海角，不过是错位的十四年光阴。
　　如果宇智波家的余孤没有叛逃，他们对彼此的印象恐怕就是一个名字的淡薄，如同一个知道但没有喜恶的符号。
　　很可笑的是，那次事件伤害了他们都很重视的人，然后才建立起联系。
　　身为那一届唯一的通过中忍考试的毕业生，率领小队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棘手的追还。鹿丸那一刻很想仰天叹息：五代目你是不是听信了阿斯马老师的胡话想要试试我的IQ是不是真有200但是如果跑不快就算IQ再高也会被野兽吃掉的。
　　他还是接下了任务。
　　理所当然的失败。
　　如果连漩涡鸣人都留不住宇智波佐助，奈良鹿丸又何德何能做到？在那个少年对力量的压倒性的渴求面前，“天才”渺小得微不足道。
　　最后是卡卡西接走了鸣人。
　　鹿丸并没有看到事件经过，消息来源是井野。女孩子打探消息的办法总是比男孩子多的。他也曾经质疑，凭借卡卡西的能力，带回佐助不成问题——大不了采取暴力，直接打晕拖走。
　　井野又说，卡卡西老师是完成任务的途中直接赶过来的，可惜迟到了。
　　女孩故作沧桑的感慨有奇妙的喜剧感。
　　鹿丸静默。
　　对于卡卡西的事迹，父母也常谈论。但大多是少年时期。成年后的卡卡西，已慢慢沉寂。
　　鹿丸思考的结论是，那大概就是“成长”的范例。
　　十二岁少年开始穿越十四年的光阴。
　　少年时期的卡卡西会是什么模样呢？
　　细碎的银发，藏青色的眼眸，纤细的骨架。
　　只是卡卡西的脸总是模糊不清。
　　这样的娱乐贯穿了少年短暂的青春。
　　卡卡西完全不知道少年的心思。
　　他们偶尔会碰面，彼此礼貌地打个招呼，仅此而已。
　　卡卡西的生活和以前比较没有任何不同。
　　而鹿丸脑海里的描绘像拼图般再增加了一个小小的方块，并且乐此不疲。
　　时间缓慢流淌，他们会停下来聊几句无关痛痒的场面话。
　　一年以后，聊天的范围变广，他们开始相约去某地吃饭。
　　似乎已经是可以称为“朋友”的关系。
　　拼图色彩越发明艳，脸仍然模糊不清。
　　*
　　鹿丸当上了上忍，正好是二十岁的年纪。卡卡西说要庆祝。
　　成年人的庆祝场地自然是居酒屋，有好酒也有弹唱的美人。
　　几杯清酒下肚，鹿丸的视线有些许恍惚。
　　“鹿丸，你该考虑结婚了吧？”视线立刻清晰，卡卡西眼神澄澈。
　　“……是啊。”他什么都知道，鹿丸笑笑，杯子再度盛上满满的清酒。
　　卡卡西没有阻拦鹿丸。
　　一杯接一杯，鹿丸眼前已经出现重影。
　　弹唱的少女突然手下一滑，乐器发出裂帛的声响。
　　“错音。”鹿丸听见卡卡西的声音缈远仿佛从远方传来，“我之于你，就是一个错音。”
　　可是，那是整首曲子里最摄人心魄的音节。这句话没有说出口，酒精的作用让鹿丸陷入沉睡。 *
　　鹿丸醒来后是在自己的房间，换好的睡衣整洁干净。
　　他走进厨房，忙碌的母亲鬓角白发苍苍。
　　原来已经过去很多年，他不再是不知愁的少年。
　　“妈，我想我该结婚了。”
　　那天，奈良家坏掉了一个锅子并烧掉了半个厨房。
　　*
　　新娘是普通的女性，才能平庸，姿色中等，胜在温柔贤惠。
　　新任的火影拍着新郎的肩膀说：“结果最先结婚的居然是你小子，你的梦想开始实现了啊。”蓝色眼眸里是纯粹的喜悦。
　　“是啊。”娶一个不丑也不漂亮的老婆，生两个孩子，大的一定要是女孩，这是他很早就为婚姻勾勒的图景。
　　拼图轰然坍塌。
　　*
　　很多年以后，已经退休的鹿丸安心享受天伦之乐。
　　卡卡西的名字依然响亮，尽管他早已死去。
　　写轮眼侵蚀身体透支了他的生命，幸好他死在战场上，以英雄的名义。
　　孩子们都乐意听长辈讲述卡卡西的故事，崇敬那个后人难以超越的天才。
　　奈良家的孩子也不例外，何况自家的爷爷还是卡卡西的忘年交，在同龄人是值得炫耀的资本。
　　“爷爷，卡卡西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啊……是个美丽的错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