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光旖旎》红色玛瑙石

7、第6章

　　第六章瑊玏
　　瑊玏宫，涵枫居。
　　欧阳涵枫自房内走出，看着欧阳霖的满头白发。他摇摇头，怀疑自己眼花，可眼睛睁了闭，闭了又睁，欧阳霖的头发却依旧是白的。
　　他惊觉，这一幕已经在自己刚回来时发生过了。记得自己昨天回来时，也是这样，不相信爹的头发白了。
　　欧阳霖叹气：“涵枫，恐怕江山就要易主了，”欧阳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白发，继续道：“枫儿，让涵宇替你出去吧，宫内还有很多事要你处理。”说完看了眼欧阳涵枫就消失在了涵枫居大厅里。
　　欧阳涵枫一直站着，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因为，他同意留下与否，已经不再重要。反正旖旎应该会在‘凤月楼’再住半个月，如果她知道‘凤月楼’概不退钱的话。
　　于是，欧阳涵枫日日努力处理宫内的事务，可不知怎的，这阵子宫内的事务似乎处理不完。在他回宫后的第十天，自写满字的文书上抬起头，揉揉发酸的脖子，坐在椅子上打个呵欠，他突然想起了爹在他小时候对他说过的瑊玏宫这个名称的由来。
　　现在想想，自己的性格，似乎就是从那天起改变的。
　　那同样是在夏天，自己和涵宇在花园里玩耍。当看到爹从花园门口走过来时，不是不高兴的，但当看到爹身后跟着的婢女小厮后，就又觉得那个人只是瑊玏宫的宫主而已。
　　他和涵宇从来都是安静的存在，因为他们的爹是瑊玏宫宫主，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就连添置衣物这些事，也是身边的婢女提醒的。他们好像没有爹，而爹也好像没有儿子一样。
　　而这时，爹却好像是特地来找他们的，虽然话一开口就让涵枫不舒服。
　　“看来你这个当哥哥的很尽职，涵宇很开心的样子。你们一出生就没有娘，我还担心你们的童年不快乐呢，现在看来，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欧阳霖坐在凉亭里，笑得和蔼可亲。
　　难道你就会担心涵宇吗？你有没有看到我快不快乐？欧阳涵枫在心里大喊。
　　欧阳霖向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到凉亭里来。
　　涵宇轻轻挣开涵枫拉着他的手，想走上凉亭，却在跨出一步后又被涵枫抓住。
　　“爹，有什么事吗？”涵枫抓着涵宇的手不放，却被挣开。
　　“爹！”涵宇冲上凉亭，“爹爹，抱抱！”涵宇很兴奋，也让涵枫知道了自己的不足：再怎么对涵宇好，也替代不了他所渴望的父爱，同时，也是自己渴望的。
　　明白了这点之后，涵枫也走上了凉亭，只剩下一群婢女小厮在亭外候着。欧阳霖伸手，将涵宇抱在怀里。涵枫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涵枫，怎么，不让爹也抱抱你吗？”涵枫摇头，爹今天能来看他们，他已经很满足了。看着涵宇那张满足的脸，涵枫笑了。
　　“涵枫，涵宇，爹今天是来给你们讲故事的。”话刚说完，涵宇就高兴得手舞足蹈：“快说快说。”涵宇搂着欧阳霖的脖子，用热切的眼神看着他。
　　“我们住的地方叫瑊玏宫对不对？那我就说说瑊玏的由来吧。”欧阳霖难得用了宠溺的口吻。“嗯嗯，快继续说。”涵宇坐在欧阳霖腿上，还不安分地扭扭身体。
　　“瑊玏，一种玉的名字，寓意是吉祥。但你们的祖父祖母取这个名字却别有一番用意。”欧阳霖看了眼一旁的涵枫，见他也是一脸兴奋的样子，才继续说了下去。
　　“瑊玏虽是玉名，但瑊玏这种玉却是皇宫里不常见也不常用的。并不是因为稀有才用这个名字……”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是不希望我们将来与朝廷有瓜葛吗？”
　　欧阳霖望向声源——欧阳涵枫。于是，从那天起，欧阳霖就知道这个大儿子一定会有出息，因为他的果断和勇敢。
　　“对不起，爹，打断您了。”听了这句话，涵宇倒不乐意了，“哥哥，跟爹说话这么生分干嘛？”说完还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比起涵宇的大惊小怪，欧阳霖更喜欢涵枫的果断。
　　“瑊玏宫原本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杀手组织，要不是你们祖父祖母执意要坚持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今天。”欧阳霖毫不在意的说了下去。瞥了眼涵宇，他的表情依然兴奋，至于涵枫嘛，他就比较沉稳一些了。
　　“瑊玏宫的成员只有寥寥无几的那么七八个人，接的任务却是一般杀手组织不敢接的，我们专接皇宫里的任务。”
　　“那我们一定是声张正义的那一方了！”涵宇兴奋得快要手舞足蹈，这是爹爹第一次给他们讲故事呢。
　　欧阳霖摇了摇头，冷笑一声：“我们是杀宫里的人的，有攻就有守，负责守着皇宫的，却不是那些令皇帝天天念叨在嘴上的御林军，而是……”欧阳霖顿了顿，眯眼看着涵枫，等他说出答案。
　　涵枫低头想了会儿，声音不是那么自信，“是……琉璃宫？”
　　涵宇睁大了眼睛，红色的眼睛里发着光，很准确地在告诉别人，这双眼睛的主人不相信。
　　欧阳霖点点头，对涵枫的回答很满意，“琉璃宫素来就是皇宫里的影卫，拥有广大的人脉，武功虽不怎么样，却因与我们同属念力家族，而与我们不相上下。”
　　听爹的意思，瑊玏宫的武功很厉害吗？涵枫自顾自的想着。
　　“是不是因为琉璃宫的名字？”一直保持兴奋状态的涵宇终于发现爹不止在给他们“讲故事”这么简单。
　　“哦？”欧阳霖又觉得这个小儿子也不简单。唉，都怪自己平时对他们不太关注，不过，这样也许能让他们更早地认识到自己究竟处于什么位置上。
　　“因为……”涵宇看了爹一眼，生怕自己说错被爹骂笨笨。“琉璃是宫中最常用也最常见的，既然取瑊玏这个名字是因为我们与皇宫处于对立关系的话，那么琉璃宫取琉璃为名，一定是因为他们是保护皇宫的。”
　　欧阳霖以赞许的眼神看着他。他觉得，爹一定很舍不得让他们。
　　“在一次暗杀过程中……发生了意外……后来，瑊玏琉璃就退出了江湖，再次复出时，都已是以念力闻名的门派了。”欧阳霖似乎对那次“意外”很难启齿，说完这些，还闭上眼睛，有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欧阳涵枫霍然抬头，似做了一场梦一般。
　　“进来。”欧阳涵枫换了个正襟危坐的姿势，看着婢女把茶杯放下后就挥手让婢女退下。
　　拿起茶杯，闻着碧螺春的淡淡清香，却突然觉得被雷电劈中——如果贝羽翔真的是太子的话，那么旖旎也许凶多吉少。

作者有话说

　　没人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