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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最后,还活在场上的,就是赢了!”
黑暗的校场,犹如黑夜张开大口的兽,等待着场上的厮杀。
四周一片静默,寂静无声,只能听见,马匹喘气的声音。
跟在顾长辰身旁的,仅有十名神策军,且不堪一击。
且上场时,都无兵刃,有的,仅仅是手中那藤木所制成的球杆。
“我们不服!我们要让皇上看看,要让天下人看看,这是我们赢了!”
顾长辰在黑暗中伸出手,握住陆飞的手。
继而又有一只手伸过来,搭载之上。
十一人的手,牢牢的握在一起,顾长辰深深吸了口气,语调平稳,沉厚:“有人要抢走我们的胜利,我们,就将它夺回来!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属于我们的,胜利!”
厮杀开始。
不能下场,不能退却,平坦的教场,没有可以供掩蔽的山沟树木,更没有可以利用的工具和地形,是屠宰场还是球场,已经不再重要。
人数上不占优势,兵器上更是落后,地形更是无法运用,然而顾长辰的信心,对于这次比赛的信心,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强。因为,自己所带的这一队人,到了此时此刻,方在真正的凝聚到一起。这种凝聚力,将会是最强大的力量。
暗红色的月亮钻出云层,给了所有人一丝光亮。
傅恒站在丞相府的三十名亲兵后,拉住了马,对着手执兵刃的亲兵,下达了指令:“分成四队,四面包抄,杀死他们!”
顾长辰亦下令:“冲出包围,杀死傅恒!”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谁都明白,顾长辰更是知道,在这种不能迂回,不能躲避,不能运用任何战术的地方,要带领少练的兵力,赢得胜利,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敌人的首领,给结构不严密的敌人,造成混乱,再逐个击破。
没有人质疑顾长辰杀死傅恒的命令,更加不会有人考虑,杀死丞相之子,将来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在这样的生死时刻,所能考虑的,不是生,就是死。不是胜利,就是失败!
就连顾长辰自己,也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也难以考虑将来的结果。他所能做到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赢取胜利。
十一个人,面对三倍于己的力量的时候,没有躲闪,没有迂回,更加没有求饶。
这个时候,他们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突破包围,杀死傅恒!
顾长辰没有绕弯,没有走任何的曲线,直接朝着傅恒所在的方向,策马而奔。
对方只是亲兵,不是士兵。
这时让顾长辰意外中的意外。
顾长辰第一个碰到的人是一个舞者大刀的亲兵,一刀正朝自己劈来。
顾长辰手中的球杆抖动,却已经不是挥球的动作,而变成了枪法。
他斜斜的刺出,避过正面刀锋,藤木贴着刀刃而上,啪的一声,打在那人的手腕上,那人手中的刀握不住,掉落。
顾长辰的马还在往前奔,跟在顾长辰身后的是陆飞。
刀落下的瞬间,被陆飞伸手接住,陆飞反手挥砍,敌人首级落下。
陆飞觉得双腿都在打颤,然而打颤的同时,体内的血液真正的沸腾起来。
他将手中拣到的刀丢给身后的人,再次空手。
在这一刻,所有的惧怕,都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剩下的,只有拼杀。
顾长辰一路在前,已经连破六人,傅恒眼看着顾长辰面目狰狞,朝自己本来,一下子慌了神,大叫:“射箭!快射箭!”
然而却已经晚了,自己的亲兵和顾长辰所带的神策军混杂在一起,混乱之中,射箭不免误伤。
傅恒白天所见的顾长辰,同此刻见到的完全不一样,虽然都是同一个人,但是白天的顾长辰,面容俊美,风姿潇洒,就算是武艺高强,也不会感到害怕。
然而此刻的顾长辰,脸上身上,全都是鲜血,面目狰狞,眼中满是杀气,俊美的容颜被血掩盖,只剩下仿佛死神般的目光。
傅恒不是武将,更没上过战场,杀人虽然常见,诡计更是百出,但是却从未面对过如此让人胆颤的敌人,和血肉横飞的场面。
他连抵抗都没想要抵抗,更不用说如何迂回,如何调遣自己手下的亲兵。
他本能的,拉了马开始逃。
他的马快,顾长辰的人更快,待到傅恒的亲兵得知顾长辰的真正意图,前来围救得时候,已经晚了。
顾长辰的球杆,已经刺入了傅恒的左眼,而陆飞手中新得的刀,已经将傅恒的脑袋砍下。
顾长辰高高举起傅恒的脑袋,大喝:“傅恒已死,尔等还不速降!?”
哗啦一声,黑暗的天空被闪电扯裂。
从傅恒下达要杀死顾长辰的命令开始,到现在傅恒身首异处,不过一个眨眼之间。
一旁的小太监听的顾长辰森然的声音,借着闪电看得见他高举的傅恒的首级,惊得手中的笔掉落,结结巴巴:“他……他竟然……竟然把傅丞相的儿子……”
年老的太监叹了一口气:“年轻人,这次胜了,将来却输了……哎!”
丞相府的亲军面面相觑,即刻便有人策马飞奔去丞相府报信。
顾长辰等六人,被丞相府亲兵团团围住,大家似乎都已经忘记了此赛的目的,各个张弓搭箭,指着顾长辰。
暴雨之中,马蹄声隐隐而来,竟是傅一鸣痛闻爱子丧命,尽出丞相府两千亲兵,要为儿子报仇。
此刻雨越下越大,陆飞等人浑身不住的哆嗦,傅一鸣亲自带兵而出,在闪电中,他的面目扭曲,咬牙切齿:“射杀顾长辰!”
两千亲兵得到命令,纷纷放箭,箭竟比雨还密集。
顾长辰若逃,或许能侥幸留存。
然而他知道,自己不能逃。这一走,这场比赛就算输了,先前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可是他手中只有一柄长剑,身后只有六名神策军,不肯逃走,便要毙命于此。
紫色的闪电再一次撕裂开天空,闪电之下,竟有一队人马,手持弓箭,身披铁甲,如战龙般闯入。
半空中一道银光划过,一声大喝响起:“谁敢杀顾长辰?!”
银光停在顾长辰面前,竟是顾长辰的那柄铁枪,直插入他的马前。
顾长辰不及细想,伸手拔出自己的抢,挡开箭雨,回头看时,只见到足足有百人,身披猩红战袍,直闯入教场。
那一队为首之人,身材高挑,神情狰狞,然而与他的声音和神情极为不相配的是,那人嘴角叼着根狗尾巴草。
顾长辰大喜:“棒子!”
棒子冲到顾长辰身旁,他带着顾长辰在萧关的亲兵尽数赶到,每一个都挡在顾长辰面前。
傅一鸣下了死手:“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百,杀一百!”
丞相府的亲兵齐声大叫:“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百,杀一百!”
叫喊声中,丞相府两千亲兵策马向前。
厮杀肉搏,一触即发。
却在马蹄声中,一个尖细高亢的声音,穿破所有人的耳膜:“圣旨到~!”
傅一鸣一愣,两边准备厮杀的士兵更是一愣。
雷声闪电暴雨之中,杨复光一手拉着马缰,一手高举着黄色的圣旨,身后跟着两百名御林军,策马而到。
众人犹豫片刻,齐齐下马,跪在雨水中。
杨复光直奔到顾长辰面前,下了马,将圣旨双手高举过头顶:“云州防御使,萧关经略使顾长辰接旨!”
顾长辰抬起头,他脸上的鲜血,已经被暴雨冲走,半散的头发,贴在他的脑后,顾长辰跪在雨水中行了三叩九拜之礼,朗声道:“臣顾长辰接旨!”
雷声虽大,不隐杨复光的声音:“着令顾长辰,即刻进宫觐见,不得有误!”
杨复光将圣旨合上,交到顾长辰手中。
顾长辰再次大声回答:“臣遵旨!”
杨复光回过头,仿佛全然没看见隐藏在暗处的傅一鸣一般,皱了皱眉,拿腔拿调的看着在场的众人:“哟,有这么多人看这场球赛啊!咱家可是听说,胜负已分,都散了吧!”
傅一鸣没发话,丞相府的亲兵依旧没动。
御林军一见这阵势,不用人开口,便齐刷刷的把剑出鞘。
傅一鸣在身旁两个侍卫的保护下,策马而出,直面杨复光,拿马鞭指着顾长辰,阴惨惨的道:“他杀了恒儿!”
杨复光连忙抢过话头,皮笑肉不笑的问:“皇上让顾经略即刻觐见,不得有误,迟了老奴可担当不起,要是有什么事儿,傅丞相不妨写了折子上奏?”
傅一鸣的拳头,在袖子里握了又握,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杨复光回头:“顾经略,这便随咱家走吧!”
顾长辰点头,众人都松了口气,陆飞等人直接瘫软在了雨水中,棒子等人却跟着顾长辰走在他身边。
顾长辰便走边问棒子:“你们怎么来了?不凡……伍将军呢?”
棒子噗的一声,将口中叼的狗尾巴吐出老远,刚刚的肃穆杀气全然不见,笑嘻嘻的说:“伍将军不放心你一个人在京城,你前脚走,他后脚就把我们这些人打发来了,说是人多有个照应,万一有什么事情也能帮这点。”
顾长辰又问:“那……他能说话了?”
棒子摇头:“不知道,反正我走那会,还不行呢!顾经略要是惦记,派个人去问问不就完了?”
原来顾长辰走了没两天,伍不凡心中实在是担心他一个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出了事情没人照应,因为是驻守边关,不得随便调动军队,需要有合理的借口,伍不凡便以给母亲祝寿的名义,把顾长辰的百余名亲兵打发了来,去给顾长辰做个帮手。
棒子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却听见京城中盛传顾长辰教场比武的事情,众人尚未来得及换下盔甲,把一车寿礼往伍不凡家一扔,就朝着校场赶来,才遇到了这一幕。
顾长辰等人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宫门,雨也已经停了下来,杨复光止住脚步,对顾长辰道:“顾经略,皇上只召见你一个!”
顾长辰点头,让棒子众亲兵先回去,自己跟了杨复光进入禁宫。
顾长辰从皇宫的西侧门而入,经过太极殿,立正殿,紫寰殿,眼看着那些御林军都各归各位,而杨复光脚步不停,便忍不住问道:“杨公公,这是要去哪里?”
杨复光头也不回:“去见皇上!”
顾长辰又走了一段时间,眼看着前殿都路过了,而杨复光的方向,好像是要去后宫,便停下脚步,心中狐疑:“皇上在哪里?”
杨复光道:“这都后半夜了,皇上当然是在寝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