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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迷局 ...

  •   “你疯了。”叨婥冲着承恩吼,扶起常安,检查她的伤势。
      常安的嚎啕大哭让她慌张,如果惹来了别人,那么自己就死定了。
      承恩冷冷地站在那里,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杀人般的眼神死死盯着常安。
      在这样的眼神下,叨婥甚至怀疑,如果常安再继续嚎哭的话,下一刻那个男人会走上来拧断她的脖子。
      “好了,别哭了。”她有些心烦意乱,常安被她吼了一声,立马住嘴,留下一些浅浅的呜咽。
      伤药还在自己的口袋里,叨婥捡了一点药敷在常安的头上,这才软下话来,“不要哭了,乖,晚上给你带好吃的东西。”
      常安噙着眼泪,点了点头。
      快速地收拾了碗筷,叨婥狠狠地拽着承恩的一边胳膊,把人给揪出来。
      “你知道她是谁吗?”叨婥说,“下手这么狠,万一真的出事了,要死的人可是我。”
      承恩看着叨婥摇摇头。
      “摇头干什么,就算她对你动手动脚的,但毕竟是个傻子,你就不能将就点。得,算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带你过来。”
      甩开承恩的手,就像是甩开一个包袱,“诺,回去吧,我还有事做,没办法帮你擦屁股。”
      承恩的脸上有些困惑的表情,但是到底知道叨婥的意思是要甩开他。有些着急,紧走了两步,跟在叨婥的身边。
      “还不走。”看着也不是个聋子啊,叨婥的耐心有限,慢慢推了承恩一下,“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干,不干活我吃西北风。”
      承恩伸手进胸口,然后摸出一个金叶子,放在叨婥的手心。
      “金的?”
      承恩看着叨婥目瞪口呆的样子,笑着点点头。
      “你给我金叶子,要我陪着你?”
      承恩咀嚼了一下叨婥话里的意思,很开心的点点头。
      笑起来的时候,哪里有刚才凶狠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人。
      把金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好像是真的,这动辄拿出一片金叶子,承恩肯定不像自己所说的只不过是个小仆人,那自己更不能开罪他了。
      “哎呀,其实你不给我这个我也会陪着你的。”叨婥狗腿地说,“这样吧,反正我今天的事情也不会太多,你在这里等我一等,我把剩下的一点事情处理了,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如何?”
      承恩又笑了,点点头。
      他安分地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傻傻盯着叨婥。
      这是要等她。
      “那你等一会儿。”
      那人又点了点头。
      叨婥快速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承恩,他安静地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赶到厨房,准备了些食物送到小黑屋给启央,又解了他的链子让他休息了一阵。叨婥摸了摸启央的额头,已经不发热了。
      “我等等恐怕不能在这里陪你。”叨婥说,“还有些事情。”
      她没有说出自己见到承恩的事情,实在是觉得承恩的身份有些奇怪。而启央本来就够倒霉了,更不能让这件事情烦到他。
      “你其实不用特意顾着我。”启央笑着说,“你做得够多了。”
      他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对面前这个男孩一点印象都没有,却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
      “不会啦,我晚上看看能不能早点回来,不过我出去这段时间,你还是得拷起来。”
      “我知道。”
      启央的衣服还是一片血色,怕被别人发现,叨婥不敢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她知道自己的力量还不足够,能努力多少就多少。
      “那我先走了。”承恩还在外面等着呢。叨婥觉得有些委屈,她不大喜欢承恩,总觉得那个人好像不如他有时候显现的那样简单,她不喜欢复杂的人,不喜欢去猜别人的心思,尤其不想在这样一个到处都埋藏着阴谋的侯府里,结交一个背景完全未知的男人。
      但是仔细思考后,叨婥还是决定妥协,她在这里没有什么势力,只能依附别人,那么什么样的人都不能得罪,尤其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些不简单。
      跑到分手的地方时,承恩还是乖乖坐在石头上,看到她来,对着她挥挥手,很开心的样子。
      “我们要去哪里?”
      承恩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叨婥。
      “你是要我跟着你。”
      承恩点点头。
      “那么可以先告诉我大概,也许,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吗?”
      承恩指了指自己的嘴,摇摇头。
      “不好说啊,那走吧。”
      还没走两步,叨婥发现承恩有个很奇怪的习惯。本来是跟在他背后走的,但是承恩好像总是在有意识没意识的和自己走齐,不会让她走在自己背后。好像是一种潜意识防备,不让任何人出现在你背后。
      而且承恩和自己之间永远保持这一个拳头的距离,她刻意靠过去两次,都被他不动声色避开。
      不是普通人,叨婥在心中想。
      承恩带着她在侯府左转右转,没多时居然走到街上来。
      “要上街?”
      承恩点点头。
      莫不是一个男人上街有危险,两个男人一起上街比较有伴。难不成承恩被憋在侯府憋坏了。
      “那行,不过我对这里的街道不是很熟悉,你要记得带我回来。”
      承恩点点头。

      跟了承恩一路,叨婥发现承恩基本应该真的被侯府憋坏了,这一路上的商店,无论是街上的小杂货,或者是宾客盈门的大酒店,他都要进去走一番。碰碰新奇的玩意儿,或者是随便点一点东西吃。
      身上的金叶子好像用不完。
      完了,叨婥在心里面叫了一声糟,这男人身上带着不少钱,而且一点都不知道心疼的样子,哪里有什么仆人样,主子样表现了个十层十。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主子,就目前她所知道的情况来看,侯府最大的人是永安侯,目前20岁,和这个面前的男人吻合度……
      要死了,万一这人真是侯爷,认出自己,现在是来报复的怎么办。
      心中想了千百遍自己被绑架,喂鱼的各种场面,眼神偷偷看了看承恩,他的脸上倒是淡定,没有任何表情,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叨婥安慰自己,就算真的是侯爷,那天那么混乱,他能记住自己。
      盯着他的脸还在胡思乱想,承恩也在这个时候对他转过脸来,笑了笑。
      叨婥尴尬地把头转回去。
      承恩把一杯水酒倒在桌面上,沾着水迹写字,叨婥凑上去一看,娟秀的字体居然是写给她看的。
      “可曾婚配?”
      这真是邪门了,上次看到常叔也是问这话,难道是这侯府的人都找不到男人,到处拉皮条。
      “我妻子几年前过身了。”
      承恩愣了愣,在桌子上再次沾了水,“对不起。”
      “这没什么,过去的,我都差不多忘光了。”白白博取别人的同情,叨婥觉得自己有些可恶。
      承恩的手在桌子上停了停,想要继续写些什么又写不出来的样子。
      不会还想替她张罗婚事吧,她看上去那么缺少爱护吗?
      叨婥翻白眼,转身就看见一个女人朝着他们走过来。
      直接目标,是冲着承恩去的。
      “主子。”这两字在承恩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从那个女人的嘴巴里说了出来。承恩迅速看了一眼叨婥,似乎在视察她的反应,而叨婥,很配合地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等着承恩解释。
      哪想承恩什么话都没有说,那个女人就自发坐在自己的身边。
      “主子,你什么时候带了个小书童了,小家伙挺可爱的。”
      叨婥翻了翻白眼,这个女人身高绝对有1米7,高挑稍显瘦弱,但是脸是标准一张娃娃脸,看上去还挺漂亮一个女娃,说起调戏的话真是比她印象中的男人还要男人。
      承恩对着女人摇摇头,在桌子上写了个“婚”字。
      原来刚刚问这个就是为了这会儿来对付这个女人啊。
      “哎,可惜啊,这年头,这么我看上的男人不是有主了就是不能碰。”她暧昧的眼神看着承恩,被承恩一碗水泼了回去。
      “哎,主子,我只是随便说说。”
      这哪里有半点手下的样子。
      承恩不再理会他,碰了碰叨婥,在桌子上写了一行字,“我和明月有话要说,你先到店门口等我。”
      这会儿那个明月已经在使劲地抛媚眼了,叨婥打了个寒战,赶忙起身离开。
      走下楼梯的时候,叨婥忽然想起是不是该问问承恩要等多少时间,如果时间长的话,她还可以到对面去逛逛打发时间。
      转身上楼,承恩和明月坐在角落里,承恩刚刚接过明月递过来的一碗茶水,然后他说了一句话。
      没错,准备迈开步子朝他们走过去的叨婥分明看到承恩张开嘴,那句话实实在在是他发出来的。
      “我真不想来见你。”他说,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还有柔软的磁性,是个很好听的男音,让人觉得是曾相识的亲切。
      然后他端起茶慢慢喝下。
      叨婥在他们还没来及看到自己的时候快速转身下楼。
      到底是怎么回事,承恩原来是装成哑巴的,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是因为怀疑自己,所以故意弱势靠近自己,还是本来就带着什么样的阴谋寄居在侯府。
      心口砰砰跳个不停,无意中撞破了这么大的秘密。叨婥捂住胸口,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一双手落在她的肩膀,叨婥几乎吓得跳起来,迎着承恩探寻的目光,她有些尴尬地傻笑,“我正在想事情呢,这么快就好了。”
      承恩点点头,挥了一个走吧的姿势。
      “恩,回去吗?”
      承恩点点头。
      他不是个哑巴,不是个哑巴,叨婥的心里无法停止对自己说。
      一辆奔驰的马车朝着他们冲过来。
      这个时候如果叨婥往右闪就会没有事,但是鬼使神差的,在承恩的手伸出来拉住她的那一刻,她往左退了一步。
      马车朝着他们奔腾过来。
      叨婥发现承恩一瞬间有些惊慌的脸,但是他脸上很快就出现一种冷然,这感觉就像他推到常安后的表情,几乎是一模一样。
      身子被承恩搂着摔出去,马车擦着她的身子,边缘的手柄狠狠撞在承恩的腹部,叨婥甚至都能听到碰撞发出的一声脆响。
      然后是承恩压抑的呼痛声。
      不是正常人的那种呼痛声,更像是从喉底发出的撕裂声,只有哑巴,才会在极度压迫下发出这种声音。
      怎么会这样,刚刚她明明听到他和明月的对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细想,承恩已经整个人摔到了叨婥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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