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保卫战》常山渐青

121、水仙花舰队

　　通过电视直播观看飞龙5号宇宙飞船发射升空的人，总体数量并不多，因为绝大多数公众都没有闲心管这档子身外之事。
　　现如今，古老的电视机是个什么玩意？
　　就是一个严重符号化的比较笨重的显示器而已。
　　这年月，谁还有闲情逸致看电视啊？
　　不过王小明全程都看了，而且看得还特别仔细。
　　当然了，飞船发射升空以后的影像实况，他是看不到的。
　　他看不到不要紧，他知道有人能够看到。
　　那个人就是1988年出生的周英，他的铁杆好友，射天狼卫星发射基地的高级工程师，一个胸怀大志的年近半百的航天界科技精英。
　　全神贯注地看完电视直播以后，大约过了一个星期左右，王小明就约了周英一块吃饭，他想和对方顺便聊一聊这次登月的事情。
　　吃饭的地点就选在，西北某大城市的红玫瑰西餐厅。
　　时间，晚上7点30分，《新闻联播》刚刚结束的那一刻。
　　两杯帅气的长城干红倒上以后，小明哥哥就率先说话了：“怎么样，飞龙5号这次发射升空和登月，发生什么异常情况没有？”
　　“情况倒是出了一点，不过不太严重。”周英回道。
　　“哦，能不能详细说一下？”老大哥请求道。
　　“可以，”周英非常爽快地说道，“就是在飞船快要进入绕月轨道的时候，好像碰到了陨石撞击，飞船强烈颠簸了一阵子。”
　　“然后呢？”小明问。
　　“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一切又都恢复正常了。”
　　“飞船没有受损？”小明又问。
　　“没有。”周英答。
　　“人员没有受伤？”小明再问。
　　“没有。”周英说。
　　“奇怪，难道是我计算错了？”小明嘀咕道。
　　“什么？”周英有些不解地问道，都忘了喝红酒。
　　因为周英是小明从小到大交往多年的老朋友，而且此君平时为人忠厚老实，性格柔顺，对待朋友更是随时随地愿意在两肋插满锋利的小刀子，所以这次小明并不打算对他隐瞒什么。
　　“其实，我早就预测到这次登月会出现异常了。”
　　“奇怪，你是怎么预测的？”周英好奇地问道。
　　他作为一名亲自参与飞船发射升空的重要科技人员，当然想知道这次撞击的真实原因了，毕竟好奇心谁都有嘛。
　　“两个途径。”小明喝了一口红酒后异常简洁地说。
　　“什么意思？”周英抬头问道。
　　“第一，来自我的长期观察和研究。”小明直言不讳地说道。
　　“这个，我大约明白一些。”周英道。
　　“第二，来自水仙花舰队提供的关键信息。”小明道，用看似漫不经心地方式说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水仙花舰队？”周英道，他开始搞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一支来自外太空的力量。”小明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
　　实际上，他的心脏此刻扑腾得相当厉害，但是为了不至于当场吓到小他两岁的周英，他才故意把话说得非常无所谓的。
　　“什么意思？”周英大吃一惊后，连忙问道。
　　“干脆直接告诉你吧，就是外星人。”小明径直说道。
　　“我的天啊，真有外星人？”周英道，都惊掉下巴了。
　　“作为一个业内人士，我有必要骗你吗？”小明道。
　　“老哥，你没病吧？”周英笑着问道。
　　“去你的吧，你才有病呢！”小明不耐烦地回击道。
　　“难道是我有病，出现幻觉了？”周英说。
　　“不是，你也没病，我们两个都很正常。”小明道。
　　“难道说，科幻小说里的故事，在现实中出现了？”周英问。
　　“出现了，而且早就出现了。”小明波澜不惊地说道。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周英责备道。
　　“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啊。”小明呵呵笑道。
　　“等等，让我好好地平复一下心情，然后你再说话。”
　　“好的，随你。”小明非常善解人意地说道。
　　周英又强迫自己把杯子中的红酒全都喝光了，才敢再次对着小明开口说话，毕竟现在对于他来讲，这绝对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
　　“说吧，大哥。”他诚心诚意地请求道。
　　因为小明打算把周英这员干将收至麾下，所以他下面说的话都很真实，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的隐瞒。
　　“老伙计，基本的情况是这样的，”小明稍事整理了一下思路后缓缓讲道，表情也慢慢地变得严肃了，“好几年以前，我和李乐博士按照邱香教授的安排，远赴俄罗斯寻找数学天才瓦西里——”
　　“这个事，我好像略微知道一些。”周英插话道。
　　“嗯，知道就好。”小明咬咬牙说道。
　　“然后，我们从瓦西里那里得到了一份非常珍贵的手稿，拿到手稿以后，接下来就是认真研究这份手稿了。”他接着说道。
　　“研究过程应该不是太顺利吧？”周英猜测道。
　　“没错，相当艰难。”小明苦笑着承认道。
　　“你知道，俄罗斯科学家历来都是那个神鬼难测的样子，搞科研都有点狂放不羁和随心所欲。”周英斟酌着说道，嘴里其实还有更难听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呢。
　　“而且，那家伙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酒鬼。”小明不禁笑道。
　　“那就可想而知了——”周英附和道。
　　“就是，所以我们才犯了很多难为，走了不少弯路。”
　　“不过我相信，你们最后应该还是得到想要的结果了。”
　　“是的，虽然经历了很多磨难，也费了不少周折，最后总算把瓦西里的科研成果搞明白了，然后我们关于月球卫星的数学模型也顺利地建立起来了——”小明继续有板有眼地讲道。
　　“什么，月球卫星？”周英大惑不解地问道。
　　“月球本身不就是地球的卫星吗？”他紧接着问道。
　　“我是说，月球自己的卫星！”小明强调道。
　　“我的天啊，你是想一次性把我的下巴惊掉吗？”周英道。
　　“真有那么严重吗？”小明呵呵笑道。
　　“绝对有啊，老伙计，”周英兴奋不已地说道，“我要是有心脏病的话，指定会被你给当场震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