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圆》撸猫唤狗

17、第 17 章

　　强烈的白炽光照射着宁圆的眼睛，周围一片惨白，让人失去对时间的概念。

　　宁圆看见电影般的片段在身边不断闪现，她看见带有绿色液体的针管不断扎向自己、昏暗视野里的漆黑双眼、被鲜血染得赤红的房间、砸落在身旁的肉块…一切都让宁圆的大脑收到刺激，思维变得混乱。

　　宁圆逃避得蹲身，紧抱头部，逃避所看到的一切。却感受到自己五脏六腑绞痛不已，被反复拉扯，身躯和四肢传来酸痛或钝痛，内外的折磨，使得宁圆的额间不断冒出冷汗。

　　"滴-验证成功”，宁圆惊觉自己站在一处门前，她伸手打开，却忽得掉入不断开合的循环里，宁圆四处寻找，出口到底在哪里？

　　宁圆像是在五维的的空间，她徘徊犹豫，突然发现远处的门内照出光芒，她听到温柔的话语“醒过来，小圆，妈妈在这里。“

　　宁圆向前跑去，伸出双手，想要够住希望。一团暗金色却从后方裹挟住她，控制住宁圆的身型，宁圆回头大吼“放开我！”

　　“放开我！放开我！” 病床上的小圆不住呢喃，约束带勒住宁圆的四肢，挣扎之间已经见了红，宁薇努力安抚她“小圆，没事儿了，我们安全了。”

　　宁圆渐渐安静下来...

　　三日来，宁圆一直在发病与平静的状态里切换，检查的结果却无法对应出任何病症。唯一能够安慰宁薇的是，她与达达之前送来的病患，病症没有一丝相似处。

　　刘馥帮忙掩上被子给宁圆保暖，“宁薇，去休息会吧，这几天你一直在检验科，警局和病房几处来回跑，再不注意休息，身体累垮了，宁圆怎么办呢？”

　　宁薇眼下乌黑，嘴唇泛白，已经三天了，她的小圆还一直饱受不明病症的折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但宁薇抬眼看到刘馥担心的眼神，还是点点头，两人来到休息室，简单得热了速食“谢谢你这几天带着宁圆做检查，因为达达试验药剂的事，患者家属堵在医院各处……”

　　“如果不是你，被推出来的可能就是我”刘馥宽慰道“不过好消息是，萧主任也被被卸了职。”

　　说到这，两人心照不宣得笑了笑，刘馥又道“检验科那边怎么说？”

　　“还没结果，我也拜托了院外的实验室检测达达的绿色药液和sasa药剂，他们说两种并不相同，sasa药剂被查出，可能是从动物身上提取了某些物质从而制成，而绿色的药液却还完全没有头绪。“宁薇道“如果要溯源，需要找到达达之前的实验数据才行。”

　　“但是，他们的资料室，听说已经都被烧毁了”刘馥声音越来越轻。

　　宁薇点点头，从既往的实验数据入手这条路，是不可能了。

　　一时间两人只能沉默的吃饭。

　　宁圆的病房此时悄悄被推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轻手轻脚来到宁圆床边。“是我哦，江临。”

　　月光洒在屋内，映照着宁圆的身形，江临看着宁圆越来越憔悴的脸庞，心情低落， “小圆你今天好点了吗…”

　　江临没有等到回应“对不起，小圆，明明只有我是男孩子，但那天我却没有保护好你们。”

　　...

　　“我知道你如果醒过来，肯定会安慰我。 ”

　　病房内的时钟清晰得传来转动声，宁圆依旧没有对外界的反应。

　　江临继续道"穆灰自从那天放学后，就再没有去上学，老师说她生病了；惠宜从达达基地回来，也一直高烧不退；”

　　江临抿抿唇，渐渐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但是惠宜、穆灰一定都很想你，宁圆你快醒过来吧！我们都很想你！”

　　江临擦拭着不自觉留下的眼泪，短短两天，他已经认识到她有多善良热情，总是主动拉着自己加入集体，一起活动，一起开心；她们一起在学校，在晚会，在基地经历很多很多，不知不觉，她已经是他最好的朋友。

　　“宁圆，你快醒过来。” 江临哽咽道“只要你醒来，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风将窗帘吹的鼓起，云层的阴影掠过宁圆的脸旁，

　　像是听到了他的祈祷，床上传来嘶哑的声音“帮我解开。”

　　江临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不敢置信得抬头，冷冽的月光洒在宁圆的脸上，她额间还残留着汗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颈间，正侧头看向江临。

　　江临激动得扑过去“小圆！”

　　“手上还有脚上，好痛，帮我解开。”宁圆重复道。

　　江临擦擦眼泪，“好。”笨拙得将所有束缚一一解开。

　　宁圆从病床上起身，揉揉自己的手腕，笑了笑“我听见了。”

　　江临看着宁圆，可能因为头发披散，或者是三天都躺在病床上的缘故，她似乎有些陌生。

　　江临看向宁圆的眼瞳，并没有变得漆黑，这说明宁圆并不似那些病人，江临想宁圆一定是因为生病才会变得陌生。

　　但那双眼瞳真的很耀眼，原来宁圆是金色的眼瞳吗？

　　“只要我醒过来，是你的愿望吗？”宁圆微笑道。

　　江临不好意思，但还是点点头。

　　宁圆缓缓拥抱住他。

　　…

　　隔天清晨，早上5:30 宁圆习惯性得翻开自己的被子，双眼紧闭得下床，迷迷糊糊得在墙边摸索“怎么打不开呢？”

　　“小圆！”

　　“不好！宁薇女士来了！”宁圆一个机灵，赶紧讨饶“妈妈，我就看一会电视！”

　　宁圆没有等来熟悉的暴栗，落入了温暖的怀抱里，宁圆终于清醒，这才发现自己并不在家中，像是在病房内。

　　“小圆，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宁薇拉开距离，仔细观察着。

　　经过提醒，宁圆忽得感觉自己腿脚无力，双手隐隐发抖，胃内泛酸“妈妈，我好饿！”

　　“乖”宁薇亲亲宁圆的额头“妈妈带你去吃饭”。

　　趁着天才微微亮，宁薇快速收拾行李，抱着小圆办理手续后，乘坐货梯 ，电梯里宁薇将宁圆包裹的严严实实，宁圆挣扎，宁薇低头对宁圆“外面冷。”

　　电梯门刚打开，外面的人群看到一对母女，警觉起来，直到一人大喊出声“是宁薇！ 她抱着的，一定是霍年的私生女宁圆！”

　　一时间所有人都锁定宁薇二人，人群开始骚乱，向着宁薇她们包围“你们终于出现了！你们害了多少人！”

　　“我女儿，女婿都在达达工作，兢兢业业十几年，现在全被你们害死了！”

　　有人冲上来扯开宁圆头上的披巾“是她！前两天和霍年一起的女孩！霍年的私生女。”他摇晃宁圆的身体“你说，你爸爸去哪里了？”

　　宁薇艰难得阻止他，宁圆莫名其妙，紧紧搂着宁薇的脖子，反驳道“我没有，我没有爸爸。”

　　“你撒慌，那天晚会上，在实验基地里，霍年都带着你。”有人大骂“我们家人都死光了，凭什么你们就好好的。你们养了那么多怪物，为什么要放出来害人！”

　　人群没有理智，部分人开始扯着宁圆的胳膊，部分人劈头盖脸的殴打宁薇。宁薇忍痛 “放开我女儿，她还在生病！”

　　“呸！”一口口水吐在她们的身上。“你们达达生物养了那么多怪物出来害人，你女儿生病就是报应！”

　　宁圆被人拉扯摔在地上 ，宁薇去抱，却被被人群故意隔离开来，医院保安赶来“不准闹事，走开走开。”

　　保安尽力驱赶围绕在宁圆周围的人，却刺激的更多人往宁薇处攻击，宁圆尖叫“不要打我妈妈！”

　　有人蹲身摇晃宁圆，逼问“你妈妈手术台上害死了我儿子，霍年养的怪物咬死那么多人，霍年在哪里？你爸爸在哪里？说！”

　　宁圆被周围得景象刺激，脑中一片空白， “不要！”

　　她看到层层人群里，妈妈被人拽头，推搡、捶打，眼泪成串滴落，包围的人群就像是怪物，在吞噬她，吞噬着妈妈，她脑内又闪现暗金色的光团，宁圆愤怒尖叫“不要！”

　　尖叫声穿过所有人的耳膜，使得一阵阵眩晕，在场人纷纷捂住抱住头部，围在宁圆身旁，最近几人竟昏迷了过去。

　　宁薇趁机推开身边的人群，接住体力不支跌倒在地的宁圆，匆匆离去。

　　汽车启动，宁圆躺坐在副驾驶，医院的建筑向后退去，车内打开了轻柔的音乐，宁圆缓过神来，看着妈妈的侧脸“妈妈我没事儿了”

　　“对不起，小圆，妈妈的工作让你收到了伤害。” 宁薇伸出一只手摸摸宁圆的脑袋。

　　“不是妈妈的错，是他们的错，他们找错了人，”宁圆急道“他们误会了我，我那天是被霍年绑架过去的。”

　　“妈妈都知道，临临已经都告诉我了”宁薇安慰宁圆“我们小圆很棒，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伙伴。”

　　宁圆脸色一红，虽然在晚会上是被霍年绑架过去的，但是去实验基地却是自己主动的“妈妈，你不怪我乱跑。”

　　宁薇当然生气，那天早上她打电话给学校老师，对方却说惠宜的家长给小圆两个孩子请了假，而惠宜的母亲又说她根本没给小朋友们请假，她已经是惊慌不已；

　　她赶到惠宜家，又听说，宁圆作为霍年的女伴在昨晚参加了晚宴，在晚宴上大家都知道霍年第二天将有免费开放的参观，她们猜想两人应是去了那里。

　　但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她8岁的女儿和一个公司的老总往来密切，那天早上时间紧迫，她还没理清思路，直到江临告诉他小圆是被霍年绑架而走，这才知道她的女儿遭受了什么。

　　“小圆……，有时候危险总是自己找来，我们想办法去应对去解决是正确的做法;

　　但是你还太小，妈妈担心你，所以今后有事情和妈妈一起商量好吗。”

　　宁圆点点头。

　　宁薇思考一阵“宁圆，刚刚在人群里，你的声音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久久未听见小圆回复，宁薇侧头发现小圆已经又睡了过去，可能是遭遇了那种事情，宁圆看上去异常的疲惫。

　　宁薇转头注视前方开车，那时究竟是怎么回事？宁圆似乎一点都没有发觉自己的不同。

　　宁薇反复回忆，在医院门口，宁圆突如其来的那声尖叫，分贝并不大，但是声波却使人群痛苦，宁薇想起警员口中达达生物的一些特殊能力，难道宁圆…

　　宁薇摇摇头，甩开这个念头，如果是真的，那么早就该有其他人出现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