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喜欢不喜欢》游遨

4、新的开始

　　“游泳去。”
　　沈清和算是看不懂她了，“怎么突然去游泳？”
　　“住海边怎么能不会游泳？”
　　沈清和对她这同样的说辞无语，认真的看了过去，只看到灿烂的笑脸和一个不小心露面的小虎牙，无奈的笑了笑，“那这次师父别半路跑了就行。”
　　“八会滴八会滴。”姜润不怕沈清和被别人看了，她想无论怎么样，沈清和只会拉她的手。

　　果然姜润没有胡说，教的尽心尽力，但沈清和学的有点慢，等到真正的夏天到来的时候，才学会蛙泳。

　　沈清和在学校一向不怎么和人打交道，但毕业散伙饭，姜润说什么都拉上了她。不同于谢师宴的愉悦并谨慎着，这群跃跃欲试的小朋友，迫不及待地想跨进大人的门槛。有人推杯换盏，也有人大声表白，仿佛在这个夜晚，一切都值得彰显。沈清和坐在角落里喝着茶，遥遥地看着人群中心的姜润，睫毛颤了颤。姜润下午的时候还饶有兴致的加入了撕书大军，尽管撕的不是她的小同桌的。

　　梁恒面带犹豫地还是坐了过来，沈清和稍稍坐开了一点。“我以为你不会来。”
　　“毕业饭，怎么会不来？”
　　沈清和一如既往的平淡，让梁恒想起他表白的那天，那个人清清冷冷地吐出一句，“我大概有喜欢的人，所以对不起。”他觉得好笑，拒绝人的理由怎么可以这么天方夜谭，有喜欢的人，却用了大概这个词。

　　姜润玩着玩着心想沈清和又躲哪去了，一扭头却发现两个人好似相谈甚欢。她忘了自己平时在学校的和沈清和不熟人设，拿了瓶酒就站到了两人面前。
　　“你们坐这么远？不喝酒啊？”姜润笑了笑，沈清和在黑暗里拧了拧眉头，梁恒推辞说自己不喝酒，但耐不住姜润软磨硬泡喝下了一杯。姜润的目光回到沈清和身上，眼神示意她，梁恒想要为她解围，手刚伸过去，姜润就拿走了杯子。“不喝算了。”她不纠缠，又回到人群当中。倒是沈清和，忧心忡忡地多看了几眼。梁恒在沈清和眼里看到担忧，以为是她怕得罪了姜润，毕竟以后还是校友，便为姜润说起好话，“润哥只是爱热闹，不会生气的。”沈清和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梁恒顿时停住了语气。

　　“你确定了喜欢吗？”他只能换个话头。
　　沈清和摇摇头，不太想跟他说了。梁恒了然，也去了人群当中。

　　一番结束之后，沈清和这样的基本就可以回家了，唐薏明他们拉着姜润他们去嗨第二场。姜润不知喝了几杯，白皙的脸上布满红晕，热朴朴的。她甩甩手，“后天还要拍毕业照，我要回去睡美容觉了。”那几人不想放她走，她只能装醉，以及耍赖赖上沈清和，那些人一看到沈清和，就不敢多说了，纷纷嘲笑姜润的酒量，安慰沈同学多多照顾，放过了她。

　　上了出租车，姜润就顺势抓住了沈清和的手，倒在沈清和身上唧唧歪歪。沈清和脸色不太好看，“以后不要喝酒了。”
　　“我没醉。”姜润尴尬笑笑，从她身上爬起来。“遗传到我爸了，千杯不倒。”
　　“醉不醉，和我说以后不要喝酒有什么关系？”
　　姜润看了她一眼，好笑道，“你在管我？”
　　“我管不到。”
　　姜润冷笑一声，“那你和梁恒聊天这么开心，为什么不答应他？”
　　“他只是跟我说说话。”
　　“说话？他喜不喜欢你，你自己清楚。”
　　“我当然清楚，那关你什么事？”
　　“自然不关我的事。”姜润把头扭向窗外，淅淅沥沥地，开始下雨了。

　　两人的关系发生了一点变化，但拍毕业照那天，还是站在了一起。姜润站在沈清和上面，笑的眉眼弯弯，沈清和一如既往地抿着嘴，一副老干部模样。

　　漫长的假期对于沈清和来说很短暂，她匆匆考了级，就被父母接去了A市。姜润还是问了阿姨，才知道隔壁已经空了。她看着新买的手机，本想着第一个联系人，必须是沈清和，现在显得有点滑稽。她赌气地决定先加唐薏明他们，但联系人列表里，她还是第一个输入了沈清和，10086。设置完，她并不多想，投入玩耍，一个没有沈清和存在的假期。

　　两人再见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大学的开学典礼了。都是一个院，虽然不同专业但也离得不远。姜润一坐下就开始找沈清和，她的新室友笑她一开学就开始看美女。毕竟是文院，漂亮的女孩子实在是太多了。

　　看到沈清和之后，她坐不住，抓着手机就跑过去，把通讯录往那人面前一伸，示意她自己输号码。沈清和一旁的室友吓了一跳，只见沈清和抬头看了一眼，就开始输了。她试探问了一句，“你们认识啊？”
　　“以前同学。”
　　周黎了然，问了一嘴姜润的名字，又介绍了自己，两人也把好友加上了。
　　加上了联系方式，姜润也不想走，几个月不见了，她有点想念沈清和，但看这人清冷的表情，她又拉不下脸。
　　“等我再来找你。”
　　回到班级里，她的小室友禾露一脸震惊，“姐妹，你刚刚的操作，如果是个男的，恐怕已经在学院火了。”
　　姜润笑了笑，“还好我不是。”
　　禾露看她看着手机，笑意明显，突然凑近了她，姜润回头看，发现她弯起了两根手指，一脸鬼鬼祟祟，“姐妹，你是这个吗？”姜润懵了，“啥？”禾露以为她没理解，补了一句，“我是这个。”她又弯了弯手指，姜润还是不理解。禾露才意识到暗号没对上，她叹了口气，姜润这么漂亮的脸，竟然是直人，姜润刚刚去要联系方式的那个姐姐，看着就直，原来只是直人交友，她摇头，果然，都是直女的把戏。

　　沈清和以前也不是很热络的性格，但是姜润最近觉得她好像越发冷淡，军训休息的时候委屈巴巴地往她那边看，得不到任何回应。发的消息，回复也很简短，不过真的是问什么答什么。她想，或许是她太吵太烦了，沈清和一向喜欢安静的。

　　姜润身体一直不是太好，在太阳底下站久了，四处乱晃，教官过来就是一顿威严地震慑，她只能强忍着站军姿。汗水浸透了她的后背，微微侧开眼发现沈清和站在了他们班教官的位置，心里来了句卧槽，马上站的笔直。

　　吃饭的时候，禾露凑过来，鬼鬼祟祟的，“你开学跑过去加好友的是不是就是传2今天的训导呀？”姜润想了想，说的大概是沈清和，她点点头。“她微信好要吗？”姜润不知道，“你想干嘛？”“加好友啊！漂亮姐姐谁不爱？”“那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今天好多人去加，她都没加。你怎么说的？”姜润看了她一眼，“我俩高中同学。”禾露大腿一拍，“好姐妹。”

　　晚上禾露回来的时候就喜洋洋的，说是加上沈清和微信了。姜润想问她是怎么加上的，洗漱回来就忘了问。

　　军训结束的时候，表彰大会站了一排，沈清和站在中间，白皙的小脸被绿色的制服显得更干净，负身而立，不少人都盯着看。姜润匆匆看了一眼，心跳怦怦的，没再看了。她心想，沈清和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两个人不是一个专业，上课很难碰到，偶尔听到一些话，也是禾露八卦来的。姜润想找沈清和出去吃饭，发现她好像很忙，消息回得很晚，就打消了念头。算算快到沈清和生日，她想，该买什么礼物能让沈清和像以前一样摸摸她头呢？她有点想念沈清和身上淡淡的柑橘味。

　　沈清和进了学生会，这点姜润倒是没想到。她对组织和社团都不感兴趣，做了大学里的闲散人士。有课上课，没课睡到自然醒，想看书就去看书，不想看就在当地逛一逛。来了不短日子了，A市她还没有好好看看。偶尔能在学校里看到沈清和，大抵不是她一个人，她也就失了打招呼的心。出去玩的时候看到好吃的好玩的总想着买什么拿去给沈清和，真带回去又不太想去送了。本来以为大学可以和沈清和更自由地玩，没想到这自由是她一个人的。

　　饶是如此，生日那天她还是一定要买蛋糕。她想，如果沈清和没时间，她就自己吃掉。还好，沈清和是有时间的。定的地方在市中心，离学校有点距离，姜润本来就在逛街，逛完直接就去了，点了个咖啡，看看街景。没等多久，沈清和就来了。约的时间是五点，现在才四点。姜润觉得沈清和有趣。

　　“你来这么早？”
　　沈清和大概是走来的，脸被吹的有点红，“害怕等会堵车。”

　　姜润没想多，靠在玻璃上看风景。这家店在A市地标对面，作为顶楼，有个大观景阳台，姜润觉得麻烦，定的包间就是大观景层。她想，A市的夜色沈清和一定没看过。

　　“吃什么啊？”姜润懒懒地看了她一眼，看一眼就停不下来看第二眼，她感觉自己很久没好好看沈清和了。沈清和被看的有点无措，她喜欢姜润的眼睛，清澈发光，只能扫了菜单，随手点菜。

　　“我好像很久都没和你坐一起吃饭了。”姜润的语气里有点委屈，“你走的时候，不告诉我。见了面，也不跟我解释。”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像随时会流眼泪。
　　“学生会有点忙。”
　　“里面有好玩的人吗？”
　　沈清和皱眉想了想，“学长学姐人都很好。”
　　“我问你好玩的，你跟我说好人，那他们哪里好？好看还是好说话？”
　　“没有好玩的人。”沈清和喝了口茶，姜润只能停下自己的不依不饶。

　　这种店，吃本来就不是第一位的，服务员尽心尽力布菜，姜润挥挥手让人出去。她在等天黑。两个人好像没什么可聊的，尽管姜润有很多想问，但今天是沈清和生日，沈清和喜欢安静一点。不说话，很快就吃饱了。

　　外面的建筑灯都亮了起来，地标上还写着A市的标语。姜润看了看外面天楼相接，晚霞罩城，她笑眼弯弯，“见过A市的夜色吗？”她心想，沈清和肯定没见过，到时候她就可以说，“生日快乐，我送你整个夜色。”结果沈清和点点头，“我爸的公司不远，暑假的时候在顶楼看过一两次。”沈清和没说，她每次有点想姜润的时候，就去顶楼，看一看晚霞，就会想起姜润拉着她看的每一次晚霞。晚霞可能不是同样的晚霞，但太阳只有一个。姜润卡壳了，为自己的浪漫流泪。这真是尴尬的一分钟。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沈清和等姜润说话，姜润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张了张嘴，突然灵机一动。“你把眼睛闭上。”沈清和很听话，也很紧张，睫毛不停地眨。姜润把蛋糕拿出来，点好蜡烛，让服务员打扫干净桌子，顺便关上灯。一黑下来，姜润也有点紧张，迟迟没有动。沈清和等的时间很长，但一直没有说话，姜润喜欢她的耐心。黑暗里沈清和感知到姜润在她身边坐下了，她更紧张，手抠了抠，舔了舔嘴唇。姜润也确实离她越来越近，靠近闻了闻，一如既往的柑橘香味。她凑近她的耳朵，“沈清和，生日快乐。”顺势就往沈清和怀里一躺，出于身体记忆，沈清和直接把她抱住了。姜润就躺在她怀里，仰面看着她笑了笑，“我要吃蛋糕。”

　　从市区回学校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姜润拉着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不太想回去。沈清和由着她。

　　“你在学校装不认识我。”姜润恶狠狠地看她一眼，但也没松开手。
　　“高中的时候，你不是说在学校不要说我们认识吗？”
　　姜润看沈清和小嘴叭叭着理，就觉得烦。“那是高中！现在是大学了。”
　　“哦，以前同学。”
　　姜润急了，“我们就只是以前同学了？”
　　沈清和不给炸毛了的猫梳毛，“这不是你自己给人介绍的吗？”
　　姜润理亏，“那天没想好怎么说。”
　　“那现在想好了吗？”沈清和不是没有想法，但她知道，姜润说不出她满意的答案，不过来日方长，不着急。
　　“你是我最重要的的人。”姜润又急了，“跟别人这样说，怎么好意思？”她独自懊恼，没看见沈清和绯红的脸。

　　沈清和知道的，但她就是忍不住试探。她想，或许试探着试探着，有的笨蛋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