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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白眼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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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却是和乳娘到了火凤的桑阳殿,我心里却在想百里送离应该是找不到我了罢。
火凤对我的态度很是失望,我猜是昨天看我还想着百里送离那个玩偶所致,保宁刚去歇息他就进来倒在我的□□,我整个上半身僵硬的不能动弹,其实要说他想是碰我,便早在我是个傻子的时候要了我,但我的小臂上还留着守宫砂,是以,我觉得火凤是个正人君子。
火凤华丽的金袍子拖曳在地上散开来,像一朵华丽的百雨金,他正枕在我的腿上,我觉得他是喝了些酒的,“你知道当年为何我仓促的与你成婚吗,你是否好奇过天家的婚姻怎的我却当成了儿戏,因为我本就是个废人啊,一个随时都会死的病秧子。就拿当年我为了迎你进门这事说起,虽然没有去神乐野但我派了几个从小长大的亲信去看着你,但是就连他们也不听我的,表面上恭维,实则都不做实事儿,让你给溜走了。我自小体弱,本就不是天君的预备人选,因此没人接近我,父君的偏爱也不过是将我当成个快死了的人,哄一哄让我高兴罢了,从不对我有什么期待,说实话我一开始随便娶个身份低微的你本是想试探父君在不在意来着...”
他忽而冷笑一声,“他不在意,他不在意我娶了谁,除了你当初期待我能做个好官没人对我有任何期待过...”
他忽然抬眸像是凡人祈愿上苍,虔诚的看着我,“雪儿,我想你是我口袋里最后一颗糖。”
他那样卑微的看着我,看得我脑袋晕沉沉的,我将手搭在他的肩头,涩然开口,“殿下,你富有天下,却是高看我了,我不会是你的最后一颗糖。”
我太怕这空气突然安静,便继续的安慰着他,“会有很多人敬你爱你,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吉人天相,定当寿与天齐。”
他从我的膝盖上抬起头,站了起来,冷笑起来,“你可是真会说。”
说罢,俯下身子吻了吻我额头,“不管怎样,富不富有,长不长寿,我都只要你。”
我属实是无法与他争论,恰时我乳娘保宁出来了,“小姐,该沐浴休息了。”
然后转身朝向火凤道,“夜已深了,殿下请回罢。”
火凤看了保宁一眼,转身走了。
我谢谢这救星来得这般及时,这样一高兴便唇角挂笑,保宁敲了我的脑袋一下,“笑笑笑,下个月初二成婚,我能帮到你几时,你自己好好琢磨吧。”
我黏在她身上,一句话拐了十八个弯,“哎呀~咱能别提这事儿嘛!”
她却抓起我的耳朵,我立马痛呼起来,“疼疼疼,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乳娘还这样教训我。”
她笑起来故作嫌弃,“不是小孩子还撒娇,你快想着怎么拒绝火凤殿下吧。”
我撅了撅嘴,正要上榻,她却与我道,“快来沐浴,跑了一天就直接上榻,懒!”
我这便同她一道去了,我泡了好一会儿,水汽蒸腾间,将那烦心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晚我睡的很是踏实。
总归搬到了他的耳房,为了礼数我也得去拜一拜他。
我想着他昨晚醉成那个样子,泡了一杯醒酒的茶,送了进去。
“进!”
我没想到他这样早就收拾的这么好,都开始批公文了,我将茶小心递到他的桌上,我知道我那几年做傻子时候有很多的黑历史,大概也会胡说八道,让他亲亲抱抱举高高,现在都恢复正常了,倒是也能做朋友,但关键问题在于我要和朋友成婚,我每每想到这一旨令,我都觉得毛骨悚然,我觉得吧,连那层友谊都变得陌生极了。
他却也没有喝茶,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看了我良久,我被他看的头越来越低,
他确乎是位姿容靡丽的神君,我的表现倒让外人以为,他是个洪水猛兽一般。
他却二话不说俯身欲要吻我的唇,我心如鼓捶却没有半分动心,下意识的错开脸,也许在我傻掉的三年里,我和他有过些亲热的举动,然,我恢复了魂魄却极其抵触与他发生肌肤之亲。
原因我不晓得,我只晓得,这世上不是每件事情都能追因溯果,尤其是情爱,爱之一字本就不讲道理,不留情面。
我看着他眸中的茫然以及微凉的怒意,只好笑着追补,“到用膳时间了,妾身为殿下洗手做羹汤。”
也许是这答案足够取悦他,他放我离开了。
我去捡了一捆膳房外面的柴火扔进灶膛里,忽地想起了百里送离,他上次被我骂过之后又去了哪里,就这样想着想着,放空了不知道多久,久到锅里冒了白烟。
我是被一盆热水惊醒的,那水是火凤加进来的,“你是要等着起火吗?”
他这样问着。
他方才倒进锅里的是滚沸的水,水花飞溅到我的食指生生烫掉了我的一层皮。
我立时藏起我受伤的右手,转身回顾他不辨喜怒的脸,“我...”
“嫁给我,你委屈吗?”
我皮笑肉不笑的道,“不委屈。”
那笑很用力,我不知道落在他的眼里是不是也很勉强。
我迅速转移话题道,“我再去拿一些柴禾。”
“不用了!我来就行。”
哎呀,我怎么给忘了,他就是火鸟,自然能催火,灶膛里头的火舌漫卷,我觉得就像他的心情一样,但又保证他不会动怒,他忍着火烧的痛意,容许我逃婚,逃婚之后又将他晾在一边。
我背对着他的僵立着,仿佛不会活动一般,或者说我不知道该如何行动了,只祈求时间能快点儿溜走。
火凤冰冷的声音穿过柴禾燃烧的哔剥传来,“你是真心要嫁的吗?”
我听见我的声音在回答,“真心。”
火凤对于我是第一合适的对象,真心的合适。
他熄灭了炉火也不打算做饭了,跨步上前拉着我那受伤的右手,他诚然是故意烫我自然知道我伤在何处,他拽着我出了膳房,力量之大,抓的我腕骨生疼,他将我带到了他的寝阁,将我甩在榻上,就在我认命的以为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猩红的双眼看了我很长时间,捏着我的下巴与迫我与他对视着。
“你知道,我从不是耐心的人。”
我把双手搭放在他捏我下巴的手臂上,像是祈求他高抬贵手放我一马的姿态,涩声道,“我知道。”
知道什么,我脑子一片混沌,我只知道我要嫁你了,你说什么都对,说什么都依。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离开了,但并没有出殿,而是取了一个药瓶过来,在我的伤处涂抹开。
他一开始倒了很多,我被那白色药粉刺激着,疼的缩了一下。
他抬眼再次看我,没有再倒药,而是用指尖将药粉儿轻轻抹开,动作无限温柔。
“你这样怕疼,还为了那个百里人受了盘神钉。”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觉得有些心疼火凤,几欲要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最好没有骗我,你是真心嫁过来的。”
我不作答。
他嘲笑了一下,又自话自说道,“也是,不真心也无妨,我陪了你三百多年,凡人不都说以身报恩吗,莫不是你连凡人的觉悟都不如?”
这话说的,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