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璐珞》芫爆

63、第63章 坦白局（2）

　　“不想问什么了？”徐恺乐忽然开口。
　　“怕你不想说。”
　　“没事儿，问吧。你已经了解个大概了，细节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徐恺乐说完盘起腿，双手交握在一起，眼睛还是望着电视墙却并没有在哪一个点聚焦。丁禾想握一握他的手，又感觉他的身体四周好像包裹着一道冰冷的雾气，拒人于千里，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只望着他的侧脸问：“为什么不喜欢□□？”
　　“跟他在一起之前我没跟人做过，没经验，他经验也不多， 。后来生理上慢慢接受了，心理上的问题却越来越明显。我越来越排斥□□， ，什么方式都不行。”徐恺乐停下了，目光悠远像是在回忆，片刻之后又开口，“后来我们俩开始玩 。这种方式确实让我们的关系和谐了一阵子，但时间长了还是不行。你也是一应该能明白那种心态，不动真格的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丁禾想起在酒店险些得手那次，又愧疚又心疼。“那次……对不起啊。”
　　徐恺乐轻轻笑了一下。“没事儿。”
　　“你说过你不喜欢□□，我以为你是不愿意做零。”
　　徐恺乐摇摇头，“不是不想被 是特别丧，心里空得厉害。”
　　丁禾突然被勾起了兴趣，想说“不喜欢 正好 ”，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现在提这事不是找倒霉么？人家还没翻篇，怎么可能让你控？
　　“咳咳。”丁禾清清嗓子，把脑子里的小心思和嘴里的口香糖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那次恋爱之前你都不撸么？”
　　“撸，但是频率不高，而且那时候没那么丧，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会变成这样。”
　　“平时没有性冲动？”
　　“有，不多。”徐恺乐说完忽然想起第一次跟丁禾玩被他的声音勾得起反应，无声地笑了一下。
　　“所以为了维系关系默许男朋友约炮？”
　　“对。我追的他，我勾着他上的 ，全是我主动的，我觉得自己有责任。”
　　丁禾看着他的侧脸，犹豫半晌问出了那个他最关心的问题——跟我也会那样么？他怕徐恺乐给出肯定的回答，怕前路希望渺茫。
　　不喜欢□□，没有方法解决，全靠毅力撑着能走多远？如果不能改善他的心理状态怎么办？如果一直不能正常□□就需要依靠强大的自制力、付出巨大的努力才有可能维系住感情，那样太艰难了……
　　徐恺乐吐掉口香糖思考片刻，缓缓开了口。“ 不适时有时无，我记不清了。情绪……第一次我 ，一样。第二次 ，一样。第三次好像有点不一样，程度轻一点？我说不上来。第四次……”他停下来看了丁禾一眼，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第四次没 ，而且当时心里太难受了，没感觉。第五次……你在沙发上躺着那会儿有，后来……我不记得了，可能没有，也可能是感觉不太强，我没察觉到。”
　　丁禾在心里长出一口气，猜测躺在一起时他没那么丧也许跟肢体接触和安抚有关。至于不适感……男人突破临界点之前的心理状态会直接影响生理上的感受，他大概是觉得没意思想快点结束，又不想结束，不想面对之后的情绪，说到底是心理压力造成的。
　　是前任做得不好么？加上自身的体质问题才导致这种结果？丁禾想深挖原因，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打探跟前任□□的细节？他张不开嘴，也不想听他说。
　　“怕了么？”徐恺乐勾着嘴角看向丁禾，笑容里有些不屑，“我说你不知道，你不懂，你非要犟，现在你知道了，作何感想？别跟我说你能忍，只要有爱情别的都不重要，我不是小孩儿。”
　　“我不会那么幼稚，但是……我喜欢你，我想试一试。”
　　徐恺乐不想看他眼睛里的情谊，转回头看向电视墙。“你到底喜欢我什么？那么阴暗、恶劣的人，到底哪一点吸引你？”
　　“别这么说自己，你不是。”
　　“我是。你有梦想，努力奋斗，生活积极向上，我是你的对立面。”
　　“为什么这么说？”
　　“是你的话提醒我了。你说每个人都有阴暗面，我也有。确实，我心里有个见不得光的小恶魔，很恶劣，很丑陋，需要操控别人的快感来满足私欲。”徐恺乐把脚放到地上，欠起身两只手摊开塞进大腿底下，身体微微前后晃了晃，“有时候我会觉得没意思，不想玩儿了，可不玩儿这个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儿能让自己高兴一点儿。
　　“做博主、拍视频总得拘着，那不是我想过的日子，可我到底想过什么日子我自己也不知道。人生没有目标，日子过得没滋没味，我成天吃了这顿等下顿，到了下顿也不知道该吃什么，或者干脆就不想吃了。呵，丧得要死。”徐恺乐说完生硬地扯扯嘴角，目光渐渐变得空洞。
　　丁禾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所有的视频灯光都那么暗，为什么他玩边控时的状态和平常完全不一样，为什么那么好说话、不挑剔的一个人会在网上吐槽别人——在消极的生活中边控是他情绪唯一的出口，但正统的三观让他没法认同自己，没法真正接纳那样的自己。
　　离开了热爱的摇滚乐，这些年他大概从没有真正快乐过，丁禾想。
　　心脏突然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丁禾皱皱眉，抬起手揽了揽那单薄的肩膀。徐恺乐转头看他，他又揽了一下。徐恺乐明白了，脱掉鞋侧身躺在了他腿上。
　　丁禾把手放到他胳膊上，拇指一下一下轻轻摩挲着袖口。“陈佳佳说你跟她讨论过《夏天》的结尾应该怎么理解，是和解、愿望还是魔法的力量。”
　　“对。”
　　“当初剧本成型时结尾不是这样的，是我要求改的，分镜也是我画的，你知道我是怎么理解的么？”
　　“怎么理解的？”
　　“你有没有发现小精灵只跟夏天一个人有交流，从来没跟爸爸妈妈说过话？”
　　徐恺乐仔细回忆了一下，“你一说……确实。”
　　“小精灵是夏天出事之后才出现的，他鼓励夏天穿上假肢，鼓励他学走路，帮助他自由奔跑。那不是魔法，是夏天对自己的肯定、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希望，用一种具象化的形式呈现出来。”
　　徐恺乐翻身平躺着，自下而上望着他的眼睛。“所以说，是他自己帮助自己渡过难关，最终跟自己和解的。”
　　“对。学学夏天，肯定自己，接纳自己，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那就是你，独一无二。”丁禾抬起手揉揉他的头发，“不要自我贬低、自我厌弃，那种性并不阴暗。”
　　徐恺乐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飘荡在空中的透明塑料袋，被那人一把抓在手里毫不留情地看穿了。他垂下眼望向墙角，忽然感觉有一片阴影压下来，一撩起眼皮正对上两道温柔的目光。
　　“可以吻你么？”
　　徐恺乐没说话，但头往膝盖那边挪了挪。
　　丁禾俯下身贴上那两片唇，轻轻摩挲。徐恺乐心中一阵悸动，忍不住探出舌尖舔舐他的下唇，润湿后用舌尖和上唇夹住卷进口中吸吮一下就放开，然后再一次吸进口中。丁禾和着节奏轻轻吸吮他的上唇，一次一次，直到快要控制不住深吻的冲动了才硬生生抬起头。
　　“你……呵……”丁禾笑着摇摇头，“你没那么容易 ，我不行，你这么主动太考验我的毅力了。”
　　徐恺乐垂下眼，深呼吸努力平复心中的躁动。
　　丁禾一只手覆上他的脸颊，拇指在他眼下轻轻摩挲。徐恺乐闭上眼由着他摸，像一只乖顺的小猫。
　　就那么安静了一会，丁禾觉得那股子冲动劲儿过去了才开口。“诶，我有个提议。”
　　“什么？”
　　“你先说你还生不生气了。”
　　徐恺乐看向丁禾，轻轻摇了摇头。“说吧。”
　　“联名。”
　　“你是说让我发视频时圈你大号？”
　　丁禾一笑，“不，双农。”
　　徐恺乐愣了一下，紧接着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丁禾问。
　　徐恺乐还是摇头。
　　“我来约，你什么都不用管。”
　　“为什么？你明明不希望我玩儿别人。”
　　“为了你。”
　　徐恺乐看着那双眼睛，沉默片刻后问：“我可以信任你么？”
　　“你可以考验我。”丁禾又摸摸他的脸，“试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