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与鲸》野塘白鹅

7、第 7 章

　　电影拍的很烂，是那种看一眼就知道结局是什么的剧情。杭景一看了一会儿就无聊了，但是程鲸却看的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凑过来问他。
　　“这个男主其实是凶手吧？”
　　“不对，其实是这个老头吧？”
　　“嘘。”杭景一竖起食指抵在程鲸的唇间。
　　程鲸立马就不说话了。
　　杭景一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刚刚有点手痒，没忍住。
　　杭景一看的有些无聊，这电影剧情太过粗糙。就是一个杀人犯伪装成环卫工人然后天天往外运尸体，警方怀疑了邻居怀疑了家人就是没有怀疑到这个天天在他们眼前晃的环卫工人。
　　杭景一在心里吐槽着，但还是陪程鲸看完了这部电影。
　　程鲸倒是看的挺开心的，他上了高中后，爷爷靠着养老金和他爸时不时打回来的赡养费开了一间小卖部，程鲸有空就会去帮忙。爷爷年纪大了，对这类娱乐活动也不感兴趣，程鲸自然是没有什么机会来。
　　而且程鲸说到底是个艺术生，但是家里经济条件又比较一般，多余的钱全都拿来买画材了，所以程鲸也很少会进行“看电影”这种娱乐活动。
　　杭景一看程鲸好像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又带着他去宠物用品店给家里三只猫买猫粮。
　　程鲸对猫粮猫罐头什么的都不太了解，毕竟他家那边的猫都没这么精致，吃着剩饭剩菜也能活的蛮好。
　　不过他倒是对店里的小玩具很感兴趣。
　　杭景一转过头就看见程鲸正盯着逗猫棒，还用手指绕着垂挂下来的丝带，阳光软软的落在他的睫毛，程鲸眨了眨眼，好像家里那几只小猫咪。
　　杭景一的心脏狠狠的颤了一下。
　　走出店铺的时候，杭景一手里领着猫粮，程鲸手里拿着逗猫棒。
　　杭景一还是没忍住把逗猫棒给买下来了。
　　回到家之后程鲸才感觉不对劲，他怎么把逗猫棒带回来了，这不是杭景一买来给小猫玩的吗？算了，明天回学校给他吧。
　　不过第二天杭景一仗着运动会没结束而两个人又都没有比赛，再一次向程鲸发出了邀请。
　　“国美举办了艺术展，我们一起去看吧。”
　　程鲸当然是感兴趣的，但是良心作祟，他感觉自己这样对不起还在比赛的同学们……
　　同学们在运动场上为班级争光，自己却和班长在外厮混……
　　杭景一像是感觉到了他的顾虑：“不用担心学校里的事，回去请他们喝奶茶就好了。”
　　程鲸想了想，觉得可行，还是和班长在外面厮混比较好玩。
　　程鲸在心里给同学们隔空加油，然后收拾好自己和杭景一去看展了。
　　说是艺术展，其实只是国美优秀学生的毕业设计展。在展示学校优秀教育成果的同时，顺带吸引一批学生报考。
　　程鲸在一座半人半机甲的赛博朋克风雕像面前停下了。程鲸看了看设计说明，设计者想展现未来随着科技发展，人类可以和机械合为一体的可能。
　　他很喜欢这类未来科幻风的东西，这雕像为女性形象，眼睛的地方是一块电子屏，身体部分像是用彩色棱镜拼接成的，随着角度变换反射出彩色的金属光泽。
　　杭景一也走近看了看：“你喜欢这种风格吗？”
　　程鲸捏着下巴思索道：“嗯，但如果老师让我们画这个风格的话我会很崩溃。”
　　杭景一笑着：“以后会想考国美吗？”
　　程鲸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考不上的。”
　　程鲸美术联考成绩不错，但是文化课一直跟不上，原因无他，他对读书这件事属实是提不起兴趣。
　　杭景一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落寞。
　　程鲸像是想到了什么：“那你呢？你想考哪里呢？”
　　杭景一没有说话，程鲸也没有继续问，还主动替杭景一说了下去：“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去北方念书吧，老班可是坚信你能考上清大呢。”
　　杭景一说：“可是北方离这边很远。”
　　程鲸回道： “可是我记得，你父母不就在那边吗？”
　　杭景一眼神暗淡了下去：“你希望我去那边吗？”
　　程鲸有些不明白，他当然希望杭景一去更好的地方的，但是他看着杭景一的表情，心脏泛出一丝酸涩。
　　杭景一又露出那副伤心的表情了。
　　“我希望你能去最适合你的地方。”程鲸真诚的看向杭景一，眼神里是期待，还有一些孩子气的自豪。
　　杭景一微微牵起嘴角：“嗯，我知道了。”
　　又逛了一会儿，程鲸就拉着杭景一走了，他饿了，想吃饭了。
　　杭景一任他拉着自己：“要不还是去我家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程鲸想起了杭景一家里的那三只猫，没有犹豫的答应了杭景一的提议。
　　这次程鲸没有闲着，他自告奋勇的帮杭景一干活，在刮鱼鳞的时候差点把手划伤之后，杭景一把他赶到了沙发上。
　　程鲸有点小郁闷的嘀咕起来：“怎么不叫卖鱼的老板刮好呢，有不是没有这个服务……”
　　程鲸捞起趴在沙发上的加菲猫：“团团，我来给你扎个小揪揪。”
　　等杭景一感觉到程鲸有点过分安静了出来查看时，那只橘白加菲猫已经被程鲸扎成太阳花了。
　　平时那只猫都挺不近人情的，也不知道程鲸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它乖乖待在怀里。
　　杭景一由他去了，反正程鲸就爱搞点小花样，无伤大雅，反而还挺可爱的。
　　折腾完加菲猫，程鲸又把角落里的英短抱了起来。
　　这只英短还很小，睁着黑珍珠一样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程鲸一下一下的摸着它顺滑的毛：“为什么你叫茅台呢？你小时候是不是偷喝茅台被教训了。”
　　“因为我姐就是因为喝茅台喝高了才买下的它。”杭景一端着菜走出来，替没办法说人话的茅台回答道。
　　程鲸早就饿了，闻着味儿就来了。
　　“我喜欢红烧鲈鱼，我也喜欢糖醋排骨，你还挺有水平的。”
　　杭景一把筷子分给他，然后给他盛了一碗冬瓜汤：“不要只吃肉。”
　　程鲸敬了个礼，点点头：“好的，长官。”
　　杭景一拿他没办法，笑着掐了掐他的脸。
　　杭景一好像食欲不太好，喝了口汤就把碗放下了。
　　“程鲸。”
　　“嗯？”程鲸内心有些疑惑：怎么突然这么正经的叫我？
　　“我和你说说我家里的事吧。”
　　程鲸不知道为什么杭景一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事，但杭景一有诉求，他当然愿意听。
　　“我爸是商人，二十年前来这边做生意。”
　　杭景一的父亲不算是白手起家，祖上在北方本就有着相当不错的资产，二十年前他父亲杭成天来到南方拓展产业，在这里认识了同样家庭条件优异的林宛。
　　两个人一拍即合，在南方这片区域发展的顺风顺水，顺理成章的结婚生子。
　　杭成天和林宛感情深厚，倒是从来都没有什么矛盾，相处这么久以来都还能像热恋一样。
　　但他们不会带孩子，被家里催着生下第一胎之后，林宛就不打算生了。可谁知道三年之后她又怀孕了。
　　林宛本来想打掉这个孩子，但家里不同意，她也只好把杭景一生了下来。
　　但林宛生性好玩，杭景一还没断奶林宛就把他丢给了保姆自己到处去旅游。
　　杭成天平时工作也忙，也惯着林宛，所以在杭景一和他姐姐杭楚清的童年里，保姆的出场率比亲生父母都高。
　　许是这两年林宛玩累了，觉得自己年纪也到了该安分的时候了，才开始关注起杭景一姐弟俩的状况。
　　今年杭成天的父亲，杭景一的爷爷过七十大寿，杭成天提出趁着回去给老人家过大寿，干脆搬回北方去住。
　　杭景一不乐意，父子俩大吵了一架。
　　虽然杭成天和林宛没有亏待过杭景一，但是没有参与过杭景一的成长过程，杭景一对这个家并没有过多的归属感。也可能是叛逆期到了，这回他不想顺着父母。
　　他干脆向父母坦白了性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