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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拆封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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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迷少爷开始频繁带舒律娅出门执行任务,杀人现场血肉横飞到严重影响人的食欲。舒律娅出门一次,心情抑郁一次。分散在她四周,监视她的视线与日俱增。
揍敌客家长子的神态,几乎不会发生什么变化。旁人难以从他一成不变的面孔,判断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关键在于,伊尔迷大少爷开心就杀人,不开心也杀人。前一秒他们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后一秒大少爷就当街暴起,伤天害理。
糟糕的是,他还不认为自己伤天害理。独享一套逻辑,全然信奉他自己的歪理。
疯子可怕,理智的疯子可怕。理智、清醒,还能随时发大疯,而且不会受到任何教训的疯子,就是可怕上的可怕,简称可怕至极。
可恨的是,伊尔迷有胡作非为的本事,且一般人阻止不了他。
伊尔迷的亲生父母都不能。
他们只会放任孩子任意发展,从不会约束儿子的行事风格。
种种因素导致舒律娅每次收拾得清清爽爽出门,满身脏污、血泥回到深山宅邸。
时常一身血浆回到大宅的舒律娅,在辞职还是辞职,还是辞职的念想中,扼腕叹息,分外地愁苦着违约金的支付疑难。
她真希望对工作严谨认真的大少爷,跟遗忘一缕烟一样,忘记她的存在。
可偏偏她是专门侍奉大少爷的贴身女仆,不仅不能跑,还得凑上前,腆着脸服侍人家。
伊尔迷敏锐地察知到了女仆的改变。
改变战术了?激情示爱未果,就转为欲迎还拒?
他警告仆人收起她的小心思。
自打意大利一行回来,舒律娅的态度就变了,尤其是面对他的时候,全程冷淡、漠然,他对此深感满意。
都说物似主人型,他的女仆肖像他,意味着她心里有他,占据的份额超过了其他人员、事物的概念总和。
可该提点的,还是得提点。
自恋成狂的大少爷伸出食指,用她修过的椭圆形指甲,点住了她的眉心。“舒律娅,看清你自己的身份,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你是我的女仆,从今往后,也只会是我的女仆。”
他们不会有进一步的进展,不要妄图从他身上捞到别的什么关系。
她妄图攀龙附凤的念想,全部都是天方夜谭。
昨天刚见过大少爷用这片指甲洞穿一个人脑袋的舒律娅,无力纠正他的误解。
往往只会越描越黑,况且她要解释的对象的身世背景、心思城府,本就比报丧的鸦雀还要黑上三分。
她闷声应下了。
“是的。伊尔迷少爷。”
也不是每次外出做任务,大少爷都会带上她。
遇到危险系数大的,伊尔迷会把舒律娅扔进魔鬼训练营,命他扎入念钉控制的人去训练她,回来就指定她服侍自己洗澡、更衣、就寝。
后来基本从起床到睡觉的服务一块包了,就差货真价实地陪睡。
贞洁、节操等概念,于舒律娅而言一知半解。
她的大多数知识来源于大少爷的授予,以及仆人间的交谈。
关于男女大防,伊尔迷少爷不在乎,仆人们不看重,故而连带着舒律娅也对此也没什么印象。
在脖子上的脑袋不知能保管到何时的危机中,怕它掉,也怕它一直不掉,持续地接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负能量。
舒律娅艰难地攒着钱,得出强行解除合同的资金,卖掉十个她都不够赔偿的论证。就转为每天在房间划着日期,期待着合同解约的时期到来的那日。
伊尔迷出使任务的日子,是舒律娅最开心的时光。
就是她的欢喜太过流露表面,让大少爷发觉。他亲手考校她的身手,得出她不合格的结论。接着亲自上场教导,招招打得她满地乱爬——
是没有丝毫作伪,能吓到屁股尿流类型的满地乱爬。
肋骨啊、小腿啊、左手啊,全被他能拗断钢筋的手脚一根根打断,连正常的走路、奔跑也维持不了。
伊尔迷会抱着等待疗愈的女仆洗漱,为她穿衣,吃饭,喝药。
嘴上说着“实在是太弱小了”、“没有我的话,你什么事也干不成”、“离开我舒律娅会死掉的”这样看似分外体谅,实则句句恐吓的话。
她的每块骨头、皮肤,由于大少爷的惩治,无一处不发着疼,却也因与伊尔迷少爷的亲密接触,在念钉作用下得到了身心层面的欢愉,大幅度盖过了伤害的本身。
舒律娅觉得自己的心理、脑子生病了,病名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简称人质情结。
“大少爷,您……”是我的人质吗?
女仆欲言又止,问题在开口之前就有了答案。
伊尔迷大少爷何等天资,地位优越,怎会沦为一个小小仆从的人质。
为此,她换了个说法,“伊尔迷少爷,假如我落进了敌方手里,或是您面临二选一,不得不做出抉择的情况,我会是制约您的有效人质吗?”
“说什么傻话。”伊尔迷大少爷宽大的手掌按着她的脑袋,单薄的嘴唇摩挲着她的脸颊。照旧平静无波的声音,仿佛轻轻地嘲笑着她不够格。
舒律娅黯然失笑,手指指甲盖掐着掌心,让耽于欢悦的灵魂从昏头的迷梦中苏醒,“的确是傻话。”
“叫我伊路。”
“好的,伊尔迷少爷。”
“伊路。”
“伊路少爷。”
伊尔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接近固执地地教诲自己的女仆。舒律娅一次一次,坚守破碎的本心,执拗地不肯改口。
“呵。”
终于明悟过来自己被挑衅了的大少爷,真动起真格,衬托得他先前对舒律娅的惩处全是不值一提的毛毛雨。
他面上是半点不显,顶着双空寂无神的双眼,蹲下身子,大拇指和食指夹住女仆的下颚,问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的仆人知错了吗,该说些什么回答。
晕了醒,醒了晕的女仆,在煎熬的极刑里,了悟了他的未言之意。
明知斗不过,还妄想着挣扎。只会增添皮肉之苦。
“对不起,伊尔迷少爷……我错了。对不起,伊尔迷少爷……是我做错了。”她期期艾艾地道着歉,顺从他的意向,诉说着能让他满意的词汇。
“我爱您。我爱您。我爱您……”
“好啦。”
听完三百多句表白的伊尔迷,稍稍感到了称心。
他摸摸女仆被汗液濡湿的额头,不腻烦地把玩着她的发尾。嘴上说着,“又撒娇,是我太惯着你了。”
可熟悉他的管家能从大少爷微妙的表情瞧出,女仆的示爱听在他耳朵里,是十分地受用的。
“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吗?”
“伊路。”
“再说一遍。”
“伊路。”
“重复。”
“伊路。”
“继续。”
“伊路。”
“……”
“……”
舒律娅瘫在医疗中心养伤,直到完成任务的伊尔迷少爷回来。
他一回来就抓她下训练场,评价的语句不外乎是“太弱了。”、“得加倍训练”、“污了揍敌客家族的名声”、“不堪大任”之类。
拜托,她只是个负责起居的女仆啊,签订的合同也没记载女仆需要培训这条。
“把你自己全盘交付于我。你的喜怒哀乐、盛衰荣辱,皆由我掌控。你的七情六欲、悲欢离合,我会一一地教授予你。”
伊尔迷的嘴唇贴合她的额头,下达命令。
“舒律娅,你只需要服从我的一切指令。”
大少爷的话是条迅猛的闪电,顷刻贯穿女仆自己的思维,只余留下纯粹的、无杂质的、不可辨驳的臣服。
被控制的舒律娅乖顺地点头,“是的,伊尔迷少爷。”
伊尔迷带着舒律娅出任务,将血淋淋的手抹在她的脸颊。
舒律娅讨厌污渍、讨厌杀戮,更讨厌明知她避之不及,却非得拉着她旁观描摹的伊尔迷少爷。特别是在他滥杀无辜,仅为一时兴起杀掉路过群众的时刻。
舒律娅的洁癖变得更严重了。
她戴起了纯白手套,相当地抵触污渍与他人的触碰。
然而伊尔迷少爷不这么想,她敢说出口,他就有一千种残酷的手法帮她“治愈”。
舒律娅求也求不到伊尔迷大少爷的宽仁,反促进他的行径愈演愈烈。
人避都避不开,只能被动接受跟在寝室内别无二致的戏弄,要她将人体流出的汁液,一点一滴,细细瞧个分明。
多么地耻辱,多么地轻贱人格。
被下达了多重暗示的舒律娅,察觉不到自己厌恶着却离不开大少爷的怪异之处,可她的身体率先扛起了反抗的旗帜。
她吐了。
然这样微弱的抵抗,好比蚍蜉撼树,毛毛雨面临惊涛拍岸,都是些无用功而已。
手脚并用地爬走,还要被大少爷抓着腿腕,一鼓作气扯回身下。
打心里抵制着大少爷的舒律娅,此种情绪理应是陌生的,不自然的,甚至按她的身份来看,是完全不该出现的。
而它明晃晃地摆在那里,无时无刻不在彰显它的存在。
伊尔迷少爷不把她当人看待,舒律娅能看出来。
她是他就近拾取的便携式挂件,随时随地任他使用。
她被他使惯了,弄得腐坏了,内里都被灌得满满当当,无论是胃部还是空腔器官,都被喂进了过量的蛋白质,要她上上下下都被灌饱、撑开,伊尔迷少爷还留连忘返。
女仆逐渐正视不了自己的身体,连吃东西都反胃不已。
她的嘴巴、双手、肩膀、腰窝、大腿、脚心,无一处没被彻彻底底地浸染过包含着糖类成分的液体,光想到这一点,她就食不下咽,忍不住要干呕。
人要学会放过自己。
可心里想的和真正面对了,是两码事。她放不过,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与极其逆反的心理截然相反的是,被迫灌溉的躯体逐渐习惯了被催熟了,透烂了的过程,甚至享受起了这种过度对待。
她现在只要被大少爷轻轻一碰,哪怕是皮肤与皮肤的简单接触,就会叫她禁不住地贪图进一步的触碰,两腿也禁不住地夹紧了,免得下边溜出几滴清液来。
舒律娅戴起白手套,束起了高领,而那毫无用处,顶多增加了伊尔迷大少爷的余兴。
他会用嘴唇咬开纯白的手套,顺着女仆的下巴,含弄掉高高竖起的衣领。接着用牙齿咬开最顶端的藏蓝色纽扣,一个、两个……
每一颗都象征着别样的乐趣。
有如拆封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物,外在的纸皮与缎带是粉饰礼盒的装点。伊尔迷对拆解礼物的过程发自内心的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