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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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认出来的？”艾达小心地问道，她生怕巨龙感到不开心。
“你和她……很像……但是你比她……看上去……要年轻……”西格玛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上次……她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些皱纹……”
“对不起，女士，我本来应该去画点皱纹再来的。”艾达说道，“你上次见到的人，应该是我的母亲。”
“外面……过去多少……年了……”
“如果是从精灵和巨龙的战争开始，大概五六百年的时间吧，女士。”伊索回答到。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西格玛发出了一声叹息，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浓郁的悲伤。
“请继续吧……艾达……不……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呢……”
“我就叫艾达，西格玛，这就是我的名字。”
艾达的脸上同样充满了悲伤和不忍，她像是不得不去揭开一个真相一样，斟酌着开口说道：“我的家族当中每一位女孩，在成年之后，都会被叫做艾达。这是最初的那位艾达留下的约定，而她大概已经离开有好几百年了。”
“这本笔记，是外婆留给我妈妈，我妈妈又留给我的。”她朝着西格玛翻开了笔记本，厚重的笔记上，承载了许多人不同的字迹，记录着百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琐碎的小事。
西格玛试图在那本笔记上寻找着最初的那个艾达的痕迹，但是她只是闭了会儿眼睛，什么都没有再说。
“我从记事开始，我的母亲就一直对我说，有一只叫做西格玛的巨龙，居住在这个洞穴里。如果有一天她醒了，在呼唤我，千万不要害怕，她是个很好很善良的巨龙，带上礼物，和她好好讲讲有趣的事情。”
“但是我没想到你这次醒的这么早，我还没有长到我母亲那时候的年纪……”
让巨龙早早苏醒的一伙人安静地闭上了嘴，就连最擅长面对这样场合的尤里，都默不作声。
“为什么……要骗我……”
“对不起。”艾达再次道歉，“我们没有想要欺骗你，那位艾达说，她不希望你醒来之后，知道她已经不在了，这样你会难过的。她还说，对于你来讲，五六百年只是很短暂的时间，你并不会认为这么短的时间里，人类会有什么巨大的变化。她想让你觉得，她一直在遵守着你们之间的约定，每次你醒来时，她都在你的身边。”
西格玛垂下了头，重逢的快乐在这一刻完全消失殆尽了，她长叹了一口气，像是一个暮年的老人一样，声音顿时变得苍老了不少：“人类……真是一种……脆弱的……的生命啊……”
“艾达……你……解脱了……下次我……醒来……可以……不用来看我了……”
潮湿的风忽然在洞穴里旋转了起来，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几人就已经被传送到了洞穴之外。
“怎么回事？”
“西格玛，把门关了。”原本可以通行的洞口，缠绕上了厚厚的白雾，而在普通人眼里，这里只有一片坚实的岩壁，再没有可以进入的办法了。
艾达看上去有些后悔自己讲出了这样的真相，她慌乱地在那块岩壁上拍了两下，试图重新引起西格玛的注意。但岩壁纹丝不动，就好像巨龙已经重新陷入了沉睡一样。
“精灵先生，可以帮帮我吗？”艾达求助地看向了伊索。
“我可以打开这道门，但西格玛还是会再次关上的。我觉得她说的对，你该从你家族的诅咒当中解脱出来了。”伊索长叹了一口气，“长生种的傲慢让你和你的家族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艾达没有想到伊索会这样回答，她委屈地咬住了下唇，扑闪的眼睛里已经全是水光了。
但眼泪最终还是没有掉下来，她用力地用手擦了两下，对着伊索喊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会让她再见我的，请一定要等我，帮我打开这扇门。”说完，她便往村子的方向跑去。
“老师，你其实可以不用这样讲的。”尤里难得的在这一次，没有站在伊索这边，对于暗精灵刚刚的话，他似乎有些不同的看法。
伊索并没有要和尤里争辩的意思，他重新召唤出了那架没有东西拉的马车，对着塔林和麦格尼说道：“我们该走了，差不多可以去巫师塔，等待着远征军启程了。”
阿加莎到是很自觉地趴到了车顶上，而塔林和麦格尼则是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岩壁。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在这里吃一顿午饭。”尤里提议道。
伊索瞥了尤里两眼，他当然知道他想要等待什么。
而这样的提议，得到了塔林和麦格尼的赞同，两人飞快地拿出了锅子，生起了火，生怕再晚一步，伊索就会把他们打包带走。
暗精灵长叹一口气，无奈地加入到了洗蘑菇和切肉的工作当中。
太阳慢慢地移到了头顶，三人似乎都感受到了伊索有些不对劲的情绪，这让这顿午饭吃得十分沉默。
塔林一直保持着朝村子方向张望的姿势，直到她以极慢的速度吃完了最后一片面包，艾达依然没有回来。
“好了，饭也吃完了，我们该走了。”
伊索再次催促道，他伸出手，示意塔林将手中已经一干二净的碗递给他，他来负责清理。
“我还有一口，等等。”塔林心虚地把脸埋进了碗里，可惜那里面确实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猜艾达不会再回来了，应该不会有正常的短生种愿意陪着长生种再继续这种自作多情的浪漫才对。”
在场的另外三位短生种齐刷刷地看向了伊索，尤里的嘴张合了两下，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塔林同样想要反驳，她刚想开口，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艾达的呼喊声。
“请……来帮帮我。”
少女拖动着一个大箱子，而在她的身旁，两位与她外貌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正互相搀扶着朝这边走来。
塔林发出了一声惊呼，除了伊索以外，三人都很自觉地跑上前。尤里接过了艾达的箱子，而塔林和麦格尼则是跑到了另外两位女士身边，小心地领着她们，尤其是那位更加年长的女士，穿过了不算好走的路，来到了西格玛的洞穴之外。
“这是我的母亲，这是我的外婆。”艾达介绍道，“她们都叫做艾达。”
尤里礼貌地和两位年长的女士打了个招呼，两人点头回应之后，迫不及待地走到了岩壁前。
“西格玛……”艾达的外婆哽咽着声音开口呼唤道，“对不起。”
岩壁那头终于有了一点点的松动，巨龙的声音透过石缝，沉闷地响起：“原来……我真的……没有……认出……我的……朋友……”
“该道歉……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想要见……艾达……你们本……可以脱离这种……祖辈的约束的……”
少女无措地踱步了几下，巨龙悲伤的情绪已经完全包裹住了她。她挣扎着，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勇气一样，说道：“不……不是这样的，西格玛。”
“我的母亲曾和我说，她很喜欢你，在见到你之后，她就是真心的想要和你成为朋友。”
“我的外婆也是，我原本是抱着十分忐忑的心情来到这里的，但是在和你讲完第一句话之后，我就知道，后来的那些艾达，并不是因为这个约定才不断地来到这里的。”
她打开了箱子，里面装着许多本同样的硬皮笔记。每一本都有不少的磨损，看得出是反复翻阅过很多遍的。
“这些笔记，都来自于不同的艾达。我相信，她们在写下了这些快乐的回忆时，每一个都是抱着想要将它们分享给你的心情的。”
她翻开了每一本的第一页，展示给了西格玛。每一本上，不同的字迹都写着同样的一句话。
“对不起……我并不能……看懂……人类的……文字……”
“艾达说，要永远和西格玛，成为朋友。”
艾达读出了写着笔记本首页的那句话，她颤颤巍巍的声音，让承载了几百年的思念，穿透了时间，层层叠叠地朝着巨龙袭来。
“我要……进入……沉睡了……”西格玛沉默了许久，岩壁也没有要打开的意思。她依然保持着悲伤的语气，这样的话语，就像是在驱逐这群客人一样。
艾达难过地垂下了手臂，伊索甚至能隐约听到艾达抽泣的声音。她的母亲和外婆，走过来，抱住了她，拍着她的肩膀小声地安慰着。
“如果我……下次……再醒来的……的话……你还……愿意……来看我吗……”
“你可以……带上……你的孩子……她们可以……不用再叫做……艾达了……”
“她们可以……是……洛希……艾菲……伊丽丝……”
巨龙的声音慢慢地低沉了下去，而艾达充满了泪水的眼睛，闪烁起了兴奋的光亮。
“我会再来的，这是我们的约定，西格玛，我一定会再来的。”
“那么……晚安……艾达……”
“晚安，西格玛。祝你有一个好梦。”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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