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有女》逍遥水

3、救娃娃

　　花玉一家在荷花村住了快两个月，一直风平浪静的，三人过惯了忙碌的日子，一朝闲下来，还有些无所适从。
　　于是花朝大手一挥，把这两个月打猎攒的钱拿来买了两亩地，打算下个种菜的季节开始带月荷锄归的农家生活。
　　花玉从小跟虞氏认了不少草药，白日里，花朝进山打猎，花玉就去山里找药材，刚开始还照单全收，后来发现换不了几个钱之后就光挑值钱的挖，便宜的花玉压根看都不看，虞氏在村里也打出了女大夫的名声，偶尔村里人头疼脑热的过来给开个方子煎副药也能挣几个铜板。
　　“白大夫！白大夫在家吗？”
　　花朝一家换了名姓，连里正帮忙补的户籍证明上面都换了，花朝改名徐晓，花玉如今叫徐玉，虞氏改了叫白羽，村里面的人都跟虞氏比较熟，称呼虞氏白大夫而不会称呼徐家娘子。
　　听见院子外面有人喊，虞氏连忙把手里的药材放下，出门看看。
　　“是王婶子啊，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白大夫，村里面有个娃娃落水里了，也没多久，就是救起来脸都青了，实在没办法，过来问问您还有得救吗？”
　　虞氏一听，心里有了主意，刚想解下围裙跟着去看看，就听见门外花玉喊她，
　　“娘。”
　　虞氏心里计较了一番，收回了解围裙的手，边应着，
　　“玉儿回来啦，正好，娘这里忙着，你跟王婶子去看看那娃娃还救不救的回来。”
　　花玉放下采药的背篓一脸懵逼，“什么娃娃？”
　　不仅花玉懵，王婶子也迷糊了，心里可不愿意，“白大夫，你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去看看吧。”
　　虞氏拍了拍王婶子的手，“婶子你放心，玉儿从小就帮我们家邻居在海边捞娃娃，溺了水的娃娃我家玉儿会着呢。”
　　山海关地形奇特，有山有海，花玉从小海边深山老林都熟的不能再熟。
　　王婶子还是有些不放心，一个大姑娘，看起来也不好相处，会做那些？
　　花玉一听明白了，娘是想让自己在荷花村露露脸。
　　“王大娘，带路吧。”
　　王婶子叹了口气，没办法，只得带这姑娘去了。
　　到了河边，还没靠近就听到妇人的哭声。
　　是个男娃，这年头，男娃金贵着。
　　“都让让，大夫来了。”
　　“这是白大夫的女儿？”
　　“她能行吗？”
　　“白大夫医术高明，她的女儿差不了。”
　　花玉听到了周围村民的窃窃私语，不过没放心上，看了眼那娃娃，脸已经青紫了，再晚一点，估计真救不活了。
　　花玉看了眼王婶子，王婶子会意，这姑娘路上就跟她说了，连忙上前帮忙拉开哭的撕心裂肺的妇人，花玉一手撑住小孩，把小孩翻了个身让他上半身正面朝下，一手在后背用力拍，小娃娃不断的口中吐了水混着些脏东西出来，好一会儿，平息过后，才把小孩平躺放着，检查了鼻孔，嘴里，都没有泥沙之后，再按压小孩的胸腔。
　　一旁的王婶子干了几十年的农活都快拉不住这孩子的亲娘，哭喊声震天响，
　　“你别打我的孩子啊！他还活着你别打他！我的儿！你外来的黑了心肝的！你不得好死！”
　　花玉面色不变，不久，总算有了心跳。探了探鼻息，呼吸正常了。
　　做完这些之后，花玉才起身，淡淡的说到，“救过来了。”
　　王婶子总算放心的撒了手，那孩子的娘连忙跑过去抱着孩子，这时一个憨厚的庄稼汉子给花玉跪下了。
　　花玉吓得不轻，连忙扶起林老四，抿了抿唇，“别跪我，折寿”。
　　这林老四正是那孩子的爹。“多谢小白大夫救了我儿子一命，等他醒了，我就让他认你做干娘，一辈子都侍奉你。”
　　花玉有点招架不来，嘴又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说，“不用。”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未成亲，不合适。”
　　林老四抹了把眼泪，他们家是荷花村最穷的，林磊是他们家的独苗苗，养到七八岁不容易，今天若是没了，他受的打击可不小。
　　“小白大夫，我家实在拿不出银子报答您，您若是不嫌弃，我家还有些米粮当做报答可好？”
　　花玉瞅了眼这一家三口浑身补丁，面黄肌瘦的样子，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皱了皱眉，“等他好了，帮我采药。”
　　林老四一听，惭愧的无地自容，“小白大夫，我林老四一辈子都记得您的恩情！”
　　花玉看没事之后，就赶紧回家了。今日之事本来没放在心上，只不过几天后，花玉跟站在她家门口的小屁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小白大夫好，我叫林磊。几天前，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我今天是来帮您采草药的。”
　　花玉看着这娃娃有些疑惑，这孩子礼数很好，说话逻辑也清楚，一点也不像是村里疯跑疯玩的野孩子，怎么会落水里？那天那地方偏僻，而且河边杂草很深，路离河边也很远，怎么也不会是失足掉下去的。那么问题来了，一不是自己玩水掉下去的，二不是失足掉下去的，莫非有人害他？不行脑子不够用了，花玉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挥走。
　　“你跟我来。”
　　林磊很听话的跟着花玉进了院子，虞氏看着去而复返的女儿有些疑惑，问道，
　　“玉儿？你怎的又回来了？”
　　花玉让开身子，虞氏才看见后面还有一个瘦不拉几的小孩，虞氏那天只问了孩子有没有救活，花玉自然也只说了孩子救活了，其他的一概没提。
　　今天花朝没进山，前段日子猎了头白狼，赚了不少钱。虞氏心疼丈夫胡子拉碴的人都老了一样，今天说什么也不让花朝出去。
　　此时花朝听见妻女的谈话，手里还拿着刀片顶着刮了一半的胡子就出来了，
　　“阿玉啊，今日不进山了呗？”
　　花朝眼睛朝林磊看了看，花玉顿时明白了，孩子太小，不能进深山，而且这么瘦，走的了多少路？
　　花玉回头看了眼小孩，眨了眨眼，又回头看了看爹娘，最终放弃道，“好。不去。”
　　虞氏一听不去了，连忙进屋拿了自己做的锅巴出来，给小孩，
　　“娃娃，吃这个不？”
　　林磊已经八岁了，看起来跟六岁差不多，再怎么有礼数也不过一个小孩，悄悄咽了口口水，推辞道，
　　“谢谢白大夫，林磊不爱吃。”
　　花玉就不一样了，去了厨房把虞氏给她做的白糖糕全部拿出来了，直接塞林磊手里
　　“吃这个。那个你咬不动。”
　　不是花家父女嘴巴挑剔，而是虞氏做的一手烂菜。不说别的，就说那锅巴，花朝大牙顶掉了半截，那白糖糕，一块差点没把花玉甜晕过去。这父女两又从来不敢说。
　　花玉看了眼那一大碗白糖糕，抿了抿唇，贴心的给小孩端来了一碗温水。一直看着，怕孩子厥过去。
　　她也不想，家里没别的零嘴，只有虞氏做的这些。
　　小孩吃相相当斯文，一点一点的抿，到也不觉得多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