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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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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阳光洒落于仙山之时,几人已经朝着江州出发。
池清随到皇城也需路过此等,而徐念禾便是纯出来游玩的,据说是她的师尊提的建议,说她整日里沉于修行,太过急躁,要她下山散心。
一想起这千绪就头疼,别人家的徒弟都是勤勤恳恳的修行,自己收的这小徒弟却不愿。
说起来,她几乎没见过池清随主动修行,这也与她常不在仙山有关。
秦观月乐得闲情雅致,一路上遇到什么花鸟鱼虫都能玩半天。
好在几人修为傍身,到江州花不了多长时间。
安顿好了徐念禾,千绪有意送自家小徒弟回皇城。
“不用了师尊,我如今修为也不差,您不必担心我。”池清随道:“我还是希望师尊能够早日完成要事。”
千绪知道池清随一向是贴心的,定是不愿她再劳累,还是替少年开了个阵。
“好,阿随,我此去完离云堂便直接闭关了,你从皇城回来,与念禾一同回仙山。”
池清随没想到她决定得如此之快,一时竟有些愣神,“师尊……如此着急吗?”
说不着急是假的,但也没有完全急到这个份上,千绪只是想早一点快一点将这些事解决。
陪少年的时间本就不多,她该早日将自己的事处理好的。
“你师尊如今神识混乱,仙髓受损,不闭关便只能等死了。”秦观月从一旁插话。
了解事情真相的他其实只挑去了一个大概。
自从千绪从那幻境中身受重伤而出,如今身体大不如前,经历两次渡劫失败的她仙髓也不复从前,更何况还有一个时时刻刻不停施压的天罚。
也就是她能面不改色,要换作秦观月自己,如今已经是撑不住了。
“什么?”池清随脸色一变。
“你别听他瞎说。”千绪自是不想让徒弟担心的,便道:“他喜欢夸大其词,你知道的。阿随,把自己照顾好,别让我担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话是这么说,池清随心中的担忧却是半分未减。
他知道千绪一向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便是真的有了什么意外,也只会安慰他是小事,没问题。
少年深邃的眼眸中似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俊秀的脸色笑容不见,他抓住千绪的手,试图通过自己的修为探一探这人的身体。
可指尖一抹魔气骤然被掐断,双手一僵。
他要暴露自己是魔修的事吗?
池清随问自己,若真的这般做,他的行为能逃过千绪的眼吗?
能不能逃过千绪的眼不知道,总之他的行动被一旁早已知晓其身份的秦观月完完全全看在眼里。
“别肉麻了。”秦观月拽开两人相握的手,催促道:“快走吧你,想让你师尊担心吗?”
池清随对上他的眼,从秦观月那略带嬉笑的目光中读出了其他情绪。
“阿随,走吧。”千绪抬手替少年整理衣领,“不必担心我。”
事已至此,池清随说再多都没用,他走到传送阵前,再一次回头往后看去。
千绪白衣依旧,典雅高洁,那冷淡的目光看向他时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柔软。
让池清随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两人还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如今再回想,却是依依不舍了。
“师尊,我会等你的。”
少年说完,身影走进传送阵。
“这小子还挺煽情,我以为他对谁都属刺猬的呢。”秦观月啧啧叹道。
“我说魔尊大人。”千绪:“能别逮着什么事都损我徒弟吗?”
秦观月没脸没皮惯了,“我不损他还能损你吗?我损得过你吗?”
天地良心,他秦观月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千绪垂眸低笑一声,抬手布了另一个传送阵,“走吧,去离云堂。”
至离云堂拍卖会已过三月有余,此地人比不上当时的多,却也说不得少。
以至于两人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千绪的名讳如今也算小有名气,但见过的人不多,也尚未有流传的画像。
但这皎洁的白衣,温润柔和的五官,仙气飘飘的气质,还是不免让众人一顿猜疑。
再说秦观月,虽说是副孩童面孔,却目光凌厉气质逼人,有修为较高的修士看不穿其修为,自然而然也成为了焦点。
“看什么看,小心挖了你们的眼。”秦观月低声说了一句。
他最讨厌被像看猴一样的目光打量,却不知这实在怨不得旁人。
离云堂的人只觉得这白衣仙君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还是一人定眼一看,不知想到了什么,急匆匆拨开人群而来。
这人恭恭敬敬朝着千绪叩首,道:“不知仙君到来,离云堂失了礼数,我给您赔礼道歉了。”
千绪轻扶着这人的手臂,说:“在下冒昧而来,又岂会是离云堂的错,数月不见,不想阁下还记得。”
“仙君之身容见之难忘。”
这人正是此前领着千绪参加拍卖会的人,且千绪同池清随歇于离云堂时也是他负责,对千绪的印象自然深刻了些。
他将目光移向秦观月,“犹记上次仙君身边不是这位小童。”
千绪还没作解释,秦观月已经忍不了了,“小童?!!你竟然觉得本尊是她身边的童子!!”
秦观月一发怒,便是周遭都蔓延着一股怨怒的魔气。
那人吓了一跳,赶忙道歉,“是在下眼挫,还请阁下息怒。”
“息怒什么息怒。”秦观月看上去人小,力道却大得惊人,他一把拽过那人,贴近了问:“再说,我是什么?”
“是客人,是贵客!”
秦观月这才松手将人推开。
千绪知他不会怎么样,也便没去管,倒也是替他赔礼道歉了,“我这位朋友易怒,并非有意。”
那人回了神,点点头,不敢去看秦观月,侧开身道:“两位是来寻堂主的吧?”
“正是。”
“请随我来。”
那人领着两人往楼上走去,是熟悉的路。
“自从玉京子死讯传出后,堂主便变得阴晴不定,也不愿再见外人。”那人道:“还希望仙君能开解一番。”
“自然,多谢。”
千绪在外敲了敲门。
这屋子是先前见离云的那间,那时的赌闹之音便是于门外都能听到,如今却是半点都无了。
“谁?有事快说。”离云的声音从屋内传说,要多不耐烦便有多不耐烦。
“在下——”
“说说说!你不开门我说什么说!”秦观月这个暴脾气也是忍不了一点。
里面的人没了声音,只是听到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下一刻,门被猛地打开,女子怒骂之音接踵而至。
“谁特么敢在我离云堂撒野!”
离云满面怒气在看到白衣仙君时骤然凝固。
“仙君?是你?”
秦观月见识了这变脸,正想开口呢却突然发现自己被设下了禁制。
他一脸难以置信看向千绪,后者神色淡然,含笑道:“正是在下,我这小童不讲礼,抱歉。”
“没事没事。”离云摆手道:“是我有错在先,仙君里面请。”
离云派人送来了上好的茶水点心,屋舍内点着最为清香淡雅的熏香。
“仙君前来是有何事需要我离云堂相助吗?”
“非也。”
热茶升腾的雾气迷了离云的眼,她听到仙君轻声开口。
“我为玉楼主所来。”
玉楼主、玉京子。
离云神色有一瞬间滞愣。
“他……不是死了吗?难不成他还活着。”
离云急切询问,语气竟带来些许期冀。
千绪:“很遗憾,玉楼主确实已离世。”
离云眨了眨眼,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玉楼主离去前在下得于他相见。”
离云已然知晓她想说的,“所以,那人托你照顾我,还是和我道歉?”
“说来惭愧。”千绪委婉道:“在下不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身边琐事多,照顾人什么的不愿接手,道歉这种事也不该由我来说。”
离云不解,“所以,仙君来寻我,是所为何事?”
千绪:“玉楼主于在下有恩情,他的遗言我自会满足,但奈何种种原因相绊,所以我想问问堂主,有没有什么想实现的愿,在下可以相助。”
离云闻言却是沉默了。
她这辈子最初的愿是可以修炼,可玉京子的差错让她服下了一味毒药,之后便再不能修行,之后的愿,是在那人不断的帮助下愿意化干戈为玉帛,可那人撇下她走了。
如今,没什么愿了。
“让仙君失望了,我没有什么心愿。”离云勉强的笑了笑,“仙君是位重诺之人,我知晓,所以却有一事需要仙君的帮助。”
“可以。”
离云其实没什么事和东西需要的,所以她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一个。
“我曾听闻世上有个地方,可通过去未来,却不知是何地,也未曾去过,若是仙君有空,可否替我去看看。”
这个地方是有的,至少在神域界有,但是云霄界,千绪还真不知道。
“好,我会的。另外,恕在下多嘴,你的毒不解吗?”
离云无所谓的一摊手,“不会死就行。”
“我有办法。”千绪道:“我可用自身为媒,将毒素转移,不知堂主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