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的虐渣笔记[娱乐圈]》枕衣入梦

63、第 63 章

　　起床看过《男配》的试读片段后，小渔当即决定要出演。常乐也没有意见，两人一致认为这部喜剧质量很高，含无厘头元素，老少咸宜，并非小品式的喜剧，带有周星驰的风格，想必编剧看过不少星爷的电影，深受影响。更重要的是，虽是喜剧，但人物不是为了搞笑而存在，每一个人物都可圈可点。小渔和常乐都认为，这部电影极有可能创下春节档的票房奇迹。

　　但常乐和小渔在角色选择上却产生了冲突。

　　常乐希望小渔饰演花瓶女一号，善良又人畜无害，最重要的是戏份多，演起来轻松。但小渔想饰演的却是反派女角色，一个千方百计想阻拦男主角成名，专横跋扈还无比丑陋的大龅牙女，小渔认为这种突破形象的角色更有挑战性。

　　常乐是圈子里很有话语权的经纪人，她带过的艺人，除了林箫还没人敢跟她叫板。

　　小渔好声好气的摆明自己的心愿，常乐只问了一句：“你究竟听不听我的话？”

　　“乐姐，那个花瓶没什么意思，而且人家剧组都定人了，我这时把人女演员换掉，实在是不大好。”

　　“我不希望你演个大龅牙。小渔，你刚闯出些名堂，距离林箫那样的level还远得很，多少女明星巴不得二十四小时全妆，永远光鲜亮丽，你倒是好，演一个反派的，还是丑女？你不怕丢了观众缘？”

　　“乐姐，我想观众只会讨厌那些不会演戏，还出来各种污染眼睛的演员。” 小渔心平气和。

　　“你决定了？”

　　“嗯，跟剧组那边说过了，他们本来就希望我来演反派，戏份不多，这样我也能在拍完后马上去新西兰拍《灼心》，两边都不会耽误事。”

　　然而，在常乐眼中，小渔这样的咖位，在《男配》这样的小剧组里，本来就有轧戏的权力，没想到小渔却过于古板，认为这太不够敬业。

　　常乐冷哼了一声：“行！希望你别后悔。”

　　挂断电话后，蓉蓉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很少见乐姐那么凶，声音那么大。”

　　“蓉蓉，你怎么看？” 小渔问。

　　蓉蓉想了想：“小渔，我觉得她与其是不满意你破坏形象演个八婆，其实是不满你不听她的话。”

　　小渔笑说：“你也不傻呀。”

　　蓉蓉白了她一眼：“我本来就不傻！不过小渔，乐姐好像真对你挺有意见的。应酬什么的，你都不愿意去，一次两次推脱还没什么，三次四次五次，难免乐姐会觉得你不仅不给面子，还不将她放在眼里。”

　　蓉蓉口中的应酬，也未必都是外界传言的明星陪酒局。有些应酬是真正意义上的应酬，没什么擦边的环节。但若说百分之百的单纯的商务应酬。但凡入了应酬的会场，其实已在多多少少破坏真正公平的规则。

　　对演员的选拔最正规的路子是试镜。现如今试镜项目和一些重大的奖项评选（比如奥斯卡），又有《游说法》进行约束。总之追求公平，是一个社会的终极理想。

　　在圈子里，赴约之人心里都有数，这所谓的“约”就是在走后门，疏通关系，构建人脉网。常乐倒也看得起小渔，让她去应酬的晚会，哪个不是顶级富商的聚会。她声明那些人都是有头有脸之人，不会动手动脚，小渔内心别想得龌龊了。可小渔也不蠢，说是当场不动手动脚，但将她们这些明星当做点缀，还能怀多光明磊落的心思？

　　即便今天不动手脚，一旦帮了你，自己曾欠了这么一份情，日后必定要想办法还。这世上什么都欠得，只有人情能不欠就不要欠，不然还不起。

　　娱乐圈，演艺圈，要完全脱离色和性，几乎是不可能的。

　　常乐给小渔安排的应酬，她倒也去过一次。那是在她刚拍完《向日葵》之后，是一个琴洲的富商聚会，主题是什么小渔已然忘记。她穿着某个蓝血品牌的高定到了现场，才知道自己被指定为一个富商今晚的女伴。那富商是个知名的房地产商，热爱户外运动，未婚，但之前与秘书生过一个女儿。在富商圈子里，已算是难得干净的了。

　　小渔却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一来常乐没有提前告知真相，等于将她骗到现场。二来那位富商在言谈中不断暗示小渔只要与自己交往，今后不用再愁资源。小渔自认不是理想主义者，她也希望能一举成名，可她就是没办法接受这种捷径方式，当即委婉的拒绝。那富商也算有风度，后来两人就没了联系。

　　常乐急了，问她对那富商有什么不满意。

　　小渔打哈哈：“您这话问的，又不是相亲！”

　　“你未嫁，他未娶，也不是不可能。”

　　“乐姐。” 小渔正色道：“不是你提醒我要专注事业的吗？现在谈恋爱不好吧。”

　　常乐脸色一沉：“多少女明星心里有本豪门册子，眼巴巴的都想嫁入豪门。别以为你赚的这点钱就够了，这几年国家在整顿娱乐圈不合理的片酬。而且，你赚到的钱可是捐给了大部分给慈善机构，只留下自己和你外婆正常生活的。小渔，我以为你是在下大棋，结果你是真的蠢。你心比天高，真豪门都看不上么？”

　　“我看豪门做什么？” 小渔脸色也是一沉：“我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就好了。”

　　去那一次宴会就心知肚明了，那些女明星男明星就是富商权贵们用来点缀的装饰，让场子变得更亮眼，就连她姜小渔也不能例外。她甚至看到了曾拿过琴洲电影节影后也在里面，跟着一个男人四处与人寒暄，众人都私下议论那男人很快就要给影后一个名分了。记者们进不来这种高端局，风声也传不出去，保护了这帮人的隐私，同时也可能将期间的龌龊彻底隐藏。

　　谁谁跟着的是谁谁，前者是后者的附属物，大家都这么议论，听起来前者与宠物无甚区别。

　　运气好的，终是得了个名分。

　　运气更好的，名分虽没得，但资源是跑不了的。逗得金主一开心，还能给TA开个公司。

　　运气差的，玩段时间就不见人了，各种资源跟不上，人就慢慢的就flop了。

　　小渔另一个不能忍受的，是她确实不这种极虚假的社交。“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听起来跟个大妓院似的。一下子老师来老师去，明知对方那水准就连个学童的边都摸不上，还虚伪的叫来叫去。不懂的还以为是男生宿舍里称呼动作片演员的戏谑说法。

　　她不是清高，而是这种真真假假的周旋，她受不了。就像她当初不肯听外婆的话随同学一起考入官场的文职一样，她着实不能在一些太过复杂的环境里待着。

　　到片场了，思绪暂时打住。

　　小渔是《男配》里咖位最大的演员。男女主角均是新人，女主角高中时演过几部网剧，男主角的履历一片空白。配角方面，除了与她搭戏最多的程松在现在市场上还有些号召力，其他的大多是观众们只记得角色而不记得演员名字的，所谓“黄金配角”。

　　虽说阵容并不群星闪耀，但小渔和身为投资人的顾明远都不担心。喜剧一向受到市场的青睐，只要剧本过硬，演员演技成熟，以小成本但撬动大票房的成功例子比比皆是。

　　小渔戏份少，若是一切顺利五天就可以拍完。她早将台词记得滚瓜烂熟，但漫长的变妆时间，她还是复习了一遍。

　　几个小时候完妆，小渔彻底变了一个人。一个又肿又肥，龅牙秃顶的丑女人。她成了片场所有人的开心果，就连导演停下来讲戏时候，只要脸一转向小渔，就控制不住的大笑，有几次口水还差点喷到小渔脸上。

　　也许小渔经过了较长时间的化妆，已然免疫，挠了挠头问大家：“真的那么好笑吗？”

　　笑得最少的是饰演男主角的韩司景。小渔与他，以及另一位男喜剧演员程松的对手戏最多。韩司景虽无多少演艺经验，演技却毫不逊色老戏骨程松。

　　中途休息，蓉蓉坐回小渔身边。

　　小渔揶揄道：“怎么，跟帅哥搭讪失败又灰溜溜地来找我了？” 她刚才可是看到蓉蓉在韩司景那，两人才聊了约莫五分钟。

　　蓉蓉哼了一声，“人家不是去搭讪，人家是去去打探消息。”

　　“那你说说都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小渔饶有兴趣地拍了下蓉蓉的大腿。

　　“有次戏剧社活动，韩司景一个同学生病了，临时叫他顶上，那天正好来了星探，于是小韩同学就这么被发掘了。”

　　“他是哪所学校毕业的？”

　　“琴洲艺术大学，音乐剧系的，嗓音那是一流的，他的梦想是去百老汇演出。对了，他还是贫困生，每年都拿学校的补助。”

　　小渔有些惊讶。她并无歧视，但这个年代贫困生进入电影学院的并不多，外界甚至一度批艺术圈和电影圈都是富二代扎堆的地方。

　　休息时间，这位新人也不肯放松，还在翻阅剧本，时不时用笔做些标记。若他只是表面功夫，一旦开拍就能感觉得到。可三场戏下来，小渔已对韩司景的演技佩服得五体投地，知道他绝不是在前辈面前做样子，而是用脑用心在拍戏。

　　“你猜他文化成绩多少分？说出来能吓死你，这个分数上琴洲大学可能还不够，但上个内地的普通一本绰绰有余。”

　　艺术生普遍文化成绩不算高已是共识，小渔一听更为惊讶，“敢情还是个学霸？”

　　“岂止是学霸！他还会画画，会版画，画得特别好，有个剑桥大学的美术教授极力希望他从事版画专业。你说厉害么？”

　　小渔放下早已熟读的剧本，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韩司景。

　　一张脸玉面寒枪，明净英俊的脸，没有开拍之前情绪始终是淡淡的，只要导演一声令下，他进入状态比谁都快。

　　老天追着喂饭的典型，从样貌到演技都无可挑剔，只需要多加打磨——

　　“蓉蓉，韩司景现在有公司了吗？哪家公司？”

　　“还没有。他现在是自由人。是编剧相中他，一定要推荐他来演这部戏的，顾明远也算是他的伯乐之一吧。他和编剧对小韩很看重，还跟他建议说，现在还是专注读书，若是有好剧本就接着积累经验，但先别急着签公司。不过呢，听说先签他的公司都排起长队了，天天给他打骚扰电话。” 蓉蓉压低声音说，“就连导演的那家公司都想呢。”

　　琴洲艺术大学的电影学院并不禁止学生签约公司，前提是不耽误学业。

　　“那就更好了。” 小渔弯唇笑笑，“蓉蓉，虐厉嘉言的新方式被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