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头》涂山画海

99、文明

　　“你看那人，真不文明。”常烟指着面前那边走边吃早餐的汉子说道，这妮子上了几天学，说话也开始文绉绉的了。
　　“你说是安安静静坐下来舒服，还是边走边吃东西舒服?”我反问她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安安静静坐下来吃东西舒服了。”常烟随口答道。
　　“那为什么他要选择不舒服的呢?”我接着问道。
　　常烟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作答，我便接着说道:“这人早晨三点起床，磨好了豆腐，赶了二十里路到早市卖，等早市结束，还要开车给订货的几家饭店去送，估计得忙到十一二点，他又哪有时间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吃饭呢?”
　　“你就看了他一眼就能算到这些?”常烟惊讶的说道。
　　“这却不是算出来的。”我摇了摇头道:“以前买过他的豆腐，跟他聊过几句。”
　　“就是那家卤水点的笨豆腐。”常烟恍然大悟道:“原来就是他做的啊。”
　　“就是他。”见常烟岔开话题，我又把话题引了回来:“所以你说的文明，是一种奢侈品，是那些不用为衣食奔波的人闲着没事想出来的，赶着去送货的小贩只能在路上垫吧一口早餐，没时间在餐厅喝什么早茶，在烈日下劳作的工人自然要打着赤膊，不会像办公室里吹着空调的白领一样衣冠楚楚，若是因此就指责他们不文明，那无非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易位处之，未必如之。”
　　“这些课本里却是没讲过。”常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看来也不能完全信书上的话。”
　　“尽信书不如无书。”我笑了起来:“底层百姓的疾苦大多是不会被写进书里的，它们都在这儿。”
　　说罢我指了指正在收摊的早市，商贩们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