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0》陈相心

14、第 14 章

　　骆齐听快速穿梭在人群里，走到两条街外，坐进车里脱下西裤和帽衫换上了束脚的工装裤和风衣，把那个装着钻石和U盘的袋子放在了副驾驶位置上的胸包里，开车快速离开了这里。

　　车开出去二十来米，她放下车窗把换下的衣服扔进了垃圾桶。

　　事情一下子闹大，有些脱离她的掌控，她必须要弄清楚这只U盘是怎么回事，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活，她比谁都明白U盘这种东西要比钻石危险得多！

　　电话一直没人听，前面有嗑药的瘾君子忽然从出来，在马路上跌跌撞撞，骆齐听暗骂一声，死死踩下刹车。

　　轮胎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在这一刻电话也终于通了。

　　“U盘是怎么回事？”
　　她直奔主题，对方却忽略她的愤怒，一如既往机械冰冷：“你不用管，东西送到就行。”

　　若不是再跟上一句威胁，她真以为对面是人工智能。
　　“你已经上了这艘船不是吗？”

　　骆齐听冷哼：“光头死了，警察也到了。我劝你不要再插手。”
　　“东西我会准时送到，再插手，我保证来的人都像他那样！”

　　“好。”对面简洁明了，并挂了电话。

　　她继续开车，得快点回到安全屋，准备在前方路口右拐，忽然听见呼啸而来的警笛声。

　　骆齐听立刻回正方向盘深踩油门擦着旁边的车过了路口，引得那辆车的司机开窗破口大骂。警车也发现了她，几辆车右拐紧追她，还有两辆换了方向准备包抄。

　　警笛声刺破天空，红蓝交替的车顶灯焦灼地闪烁。
　　后面的车紧追不舍，骆齐听猛打方向盘，车子漂移过了一个急弯插进小道，车速太快后面那辆警车反应不急，再跟着拐过来就要撞上行人，只能过了路口眼睁睁看着她拐了弯。

　　但其他警车还咬着她不放！
　　骆齐听加速冲上立交桥，试图通过复杂的路线甩开警车。计划成功，但只成功了一半，她利用坡道和转弯甩掉了几辆警车，不过，有一辆车始终紧缀着。

　　骆齐听冷哼，不再观察后视镜，前方是封闭道路，她非但没有减速反而握紧方向盘冲向路障！
　　车子在最后一刻转了方向，车轮擦着路障边缘飞跃而过！

　　后车也没有被迷惑，跟着她的动作稳住了车身继续追逐。
　　一前一后猫捉老鼠两辆车又回到城市道路，再一个路口，骆齐听好戏重演，再一次急转，可惜这次判断错误，车子拐进去她发现前方是示威游行的队伍！

　　车子无法再开，骆齐听立刻拿上胸包弃车步行，如游龙鬼魅闪身走进了游行的队伍里。

　　她跟着队伍往前走，学着他们的样子呐喊，还顺手拿走了旁人手里的条幅，就在游行群众感慨她的自发义举之时，骆齐听发现警察已经在人群里找她了。

　　一个她不愿意的四目相对，对方是个头发浓密的年轻人，微有些卷曲，绿色的眼睛闪烁着调皮的光芒，朝她眨了眨眼，拨开人群往她这边来。

　　骆齐听快速闪身到街边，对着无人的巷角开了一枪，人群被惊吓乱作一团，尖叫声此起彼伏，她趁乱往巷子里跑去。

　　她加快脚步借着支在外边的摊子做掩护，顺手拿了一顶棒球帽戴上，可还是没躲过绿眼睛的那家伙。

　　前方是一家餐厅的后厨，骆齐听推门进去，边走边摘了棒球帽戴在看着她呆愣的胖厨师头上，她快速穿到前厅，从大门走了出去。

　　绿眼睛紧随其后，抬了抬下巴，胖厨师竖起手指指了指骆齐听离去的方向。
　　“thanks。”绿眼睛拿下胖厨师头上的棒球帽反戴在自己头上，也快步追了出去。

　　巷子到头是死胡同，骆齐听暗骂一声，一个助跑，手脚并用，三两下灵活地翻上了墙。
　　“嘿！举起双手！”绿眼睛在下面用枪指着她。

　　骆齐听扭头看了一眼，并未停下，加快速度继续往上爬。绿眼睛忙把枪别在腰后，也跟着往上爬。

　　她爬到屋顶平台，前方已到头，连着二十来米高的墙，对面的平台隔着一条小巷的距离，她跳不过去。

　　“嘿，到此为止了。”绿眼睛用枪指着他，并亮了亮他的证件，语调戏谑，“wow，beautiful cat.”
　　“把包扔过来。”
　　一个绿眼睛的便衣。

　　哼，cat？
　　骆齐听不发一言，一边慢吞吞解包一边偷瞄四周环境。

　　“你真厉害啊，从来没有哪个贼让我追这么久。”
　　“看，我追到你了。”

　　喋喋不休的话痨！
　　骆齐听不看他，还在慢吞吞解胸包，这时其他警察追了上来，齐整整用枪指着她喝令她抱头蹲下！

　　千钧一发之际，她趁绿眼睛分神，甩起胸包打掉了他手中的枪，嗖一下跳下屋顶稳稳落在下面的平台上。
　　绿眼睛紧跟着跳下！

　　她落在平台上翻滚了两圈稳住身形，上面警察开了两枪都被骆齐听躲过，虽然闪躲得有些狼狈但还是成功逃出了警察的枪击范围。

　　那个绿眼睛的便衣一边追她一边大叫让警察不要开枪。
　　怎么？想活捉她？

　　骆齐听冷笑，脚步却不停，不管前面还有没有路，先跑再说。

　　又下了一层平台，已经没路了，骆齐听扶着围墙往下看，从这里跳下去三层楼高，不丢了性命也会断腿。

　　“wow，你可真能跑。”绿眼睛慢悠悠喘了口气，双手一摊，戏谑望着她，“跑不掉了吧？”

　　“哼。”她冷哼一声，下一秒手掌撑住围墙人就弹了出去。

　　“你不要命了！”绿眼睛暴起尖叫忙趴在围墙边往下看，原来下面落差50公分的窗户口处连了一条输送垃圾的管道！

　　骆齐听就是从管道滑下去的！

　　她已经到了地面，绿眼睛立刻也从管道滑了下去。
　　跑了两步前面就是巷口，骆齐听加快速度上了熙攘的大街，绿眼睛在后面追，街道上人多他也不敢朝骆齐听开枪。

　　这正好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再往前就是中央广场，暮色暗下来，街道上已经亮起了灯，整个街道处于夕照和昏黄路灯合照下的晦暗亮堂里，一边泛着最后的光亮一边已经隐入昏暗。

　　广场上没什么人，她眼睛尖，远远瞧见台阶下广场中央的巨型水池旁边停着一辆摩托车，骑车的人熄了火正在摘头盔。

　　骆齐听三两步跑过去，此时绿眼睛已经追到广场，四下空旷，他再也没有顾忌，朝着骆齐听开了一枪。
　　但是打偏了。

　　蓦地一声枪响，几名游客尖叫着找地方躲藏，那个刚刚停下车摘头盔的男人听见枪声立刻停止动作，发动了车子就要跑。

　　骆齐听快他一步，大力把人从车上推下去，自己迅速跨坐上去，拉上油门，轰轰着骑走了。

　　绿眼睛跟着推开另一名摩托车车主，亮了一下自己的证件：“现在征用你的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飞驰在傍晚的街道上，骆齐听一边注意路况一边微微分了神咒骂，从来没有这么倒霉过，被暴露，被警察如此紧追不舍！

　　直线道路，骆齐听领先，她穿梭在车流里像灵活的猎豹在丛林中奔跑，险象环生又惊险刺激，速度之快甚至听不见开车人落窗咒骂。

　　她顾不得追着她的绿眼睛，专注前方，抢来的这两摩托车没有后视镜，骆齐听并未发现绿眼睛的位置。

　　忽然，另一辆摩托车从拐角冲了出来，失了的神半秒就稳住。骆齐听攥紧油门，两辆车几乎同时飚速冲过路口，距离相差无几。

　　她对上那双绿眼睛，对方也不再掉以轻心，二人俱是严阵以待。

　　骆齐听迅速拉起油门，速度再次提升，前方路口红灯倒计时，她计算着时间，以这样的速度保持行驶不要停冲过去刚好。

　　不妙路口有车闯红灯，千钧一发之际，骆齐听迅速拉起前刹车，摩托车尾部旋转起来，一个完美的侧滑骆齐听调转了车头，逆行重新回到刚刚的路上。

　　而追在她身后的绿眼睛大骂shit，车轮直接擦着汽车尾部从车尾上方上飞了过去。
　　他也没有停留，赶紧调转车头继续追骆齐听。

　　骆齐听抢的这辆车远远不如绿眼睛的杜卡迪，又是逆行，所有的行人车辆都成了障碍，很快就听见身后杜卡迪的咆哮。

　　前面又是一条弯道，骆齐听借助摩托车的横向力量，完成了一个精妙的侧滑飞速穿过人行道，吓得行人尖叫着躲到了一旁。

　　杜卡迪慢一步，已经被行人挡住，只得加快速度从另一条路追过去。

　　二人一个在小巷中跌跌撞撞，一个在平坦的道路上飞驰，关注着对方动向不敢松懈，偶尔从建筑的空隙中对视上，骆齐听咬紧了牙关，全力冲上前方天桥。

　　两辆车一个在天桥上，一个在下方危险地横穿马路，杜卡迪逼停了好几辆汽车。

　　最终骆齐听从天桥台阶直接俯冲下来拐上大路，而杜卡迪横穿过马路被施工的地铁站拦住了去路，不能更进一步。

　　绿眼睛重重拍上油箱，他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等了半分钟，拧动把手，向刚刚骆齐听最后离开的方向开去。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海面上升起了明月。

　　骆齐听一直骑到码头，她扔下车，飞速跑到一条快艇上，跟上面的人耳语了两句，掏出一沓钱递给对方，对方收下钱，把钥匙递给了她。

　　绿眼睛追到了码头，海面上微波荡荡，只有熄了火的那辆绿色川崎孤零零停在那里，骑车的人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