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秦摩

5、第五章 芳心微乱，皆为君故

　　许久，秦摩开口，变得漠然了许多，“没有！市井传言“桃花殇”在我十里桃园内，或有或无，我无从知晓！”

　　琴音有些失望，“我本想若在你手，想见识一下真正的“桃花殇”，至于曲谱，是桃影之父彼彦国君彦夕见我年少却琴艺出众，在我九岁那年给我的！”

　　络央双手散开，桃影眼神渐渐平复下来，终究是失望了。

　　入夜，秦摩与琴音在□□院内把酒畅谈琴道，蓝蝶寸步不离的坐在秦摩身旁，络央则立在门外宛如一座尘封千年的雕像。桃影兀自在厅堂内晃动，见壁橱旁有空白画轴，暗自拿了一副下来，在案桌上展开，烛火摇曳，寂静无声。桃影卷起袖口，嘴角弯成一弯新月，执起一杆狼毫，下笔如神，速速描绘。只见她先用粗壮狼毫沾墨染出乌云秀发，再用小紫毫点了清水，在秀发后淡开，使缕缕青丝飘逸自然。接着见她又换作湖笔，沾染了上好的松香徽墨，略敷淡彩于墨痕中，勾勒出精细的五官轮廓。手中画笔流转不断，不多时，画中呈现出一男子面容，放荡不羁，几可乱真。男子身后一棵桃树，清寒瘦枝上桃花几欲夺画而出。

　　“好手法！”秦摩夸到。

　　桃影只顾作画入神，不知众人已立于身后，惊吓之余，回过神来两颊已是绯红。大家向画卷望去，这才发现画中男子不是秦摩又是何人？

　　琴音明知故问的戏谑道，“平时只见你画桃，难得今日能在此见到你画人物，不知道你这画中人物是谁，好生美观，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桃影白皙的脖颈上红色光泽陡添，粉面含情，眼神却在闪躲，不再做声。

　　小蝶柔桡轻曼上前拿起画卷，嘴角媚笑，“桃影画的秦摩比他生得还要好看！”

　　秦摩接过画卷，“妙极，果然才华横溢。我说这桃花画的比长得还要好！”

　　“不知道桃影可否将此画送给我？”蓝蝶讨要。

　　桃影从羞涩之中缓过神来，“拿去，但是你得帮我个忙！”

　　“什么忙？”蓝蝶不解。

　　“路人皆知古残卷“桃花殇”是彼彦国振国之宝，既然有传言在这十里桃园内，明日你帮我一起找寻！”

　　蓝蝶爱不释手的握住画卷“若是找不到呢？”

　　“找到找不到画都归你，但是你要帮我一起找。”

　　蓝蝶窃喜点头应允。

　　草庐太小，仅仅两间卧房，小蝶占了一间，桃影与琴音也占了一间。秦摩本邀络央在客厅一起睡，少年拒绝了，执意要睡在马车里。

　　夜深沉，客厅内秦摩的鼾声轻起。桃影无眠，披了件满是桃花的粉红烟纱锦罗轻脚走过客厅，倚在门口的桃木栏杆上，望着皎皎古月，心中泛起涟漪，父亲彦夕交待之事毫无着落，偌大桃林又上哪里去找寻，秦摩、蓝蝶均不是平凡之人，若是他们看到有意藏匿，又怎么样能找得到。秀眉深锁，百思不解。

　　桃影抬头间，却见不远处，朦胧夜色之中似有人影晃动。定眼看去，确实有一白衣女子。

　　桃影下了台阶，向那边走近，眼前女子很眼熟，看清之时才发现是蓝蝶。桃影努力藏身一颗桃树之后看着她奇怪的行为，只见蓝蝶面向一颗盛开的桃花，伸手轻轻压下一束桃枝，花瓣挤在唇前，起初桃影以为她只是在闻桃花香气，当看到滴滴甘露从花瓣里滑入她嘴中，吞下后她那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桃影有些惊慌，刚要叫出之时一只有力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她惊慌错愕的抬起头，那熟悉的目光让她安静下来。

　　许久，蓝蝶像饱尝花蜜的蝴蝶一般，翩跹而归。

　　“你一个人这么晚乱跑什么？”络央有些责怪之意。

　　“我睡不着本想出来透透气，没有想到却……”桃影突然意识到什么接着问，“你怎么也没睡？”

　　“公主不记得作为“桃花殇”的守护者具备有洞察一切的本领了吗？听见声响就起来了，刚好看到你过来了也就跟了过来。”

　　“这样啊！你觉不觉蓝蝶刚刚的行为很怪异？”

　　“对，来时那天看到她和公主你一样容貌时我就感到十分奇怪，都说公主是天坤山桃花仙转世，那她呢？”

　　“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

　　“还有很多我不解的地方，她昨晚也像今晚这样，午夜出来饮这花林甘露，为何她对甘露如此偏爱；再说那个秦摩，他又有何来历，世人皆称赞他“桃花仙”，却无人知晓他的身世和真实年龄；就连琴师琴音我也倍感奇怪，听她弹奏“桃花殇”可是千载难逢啊，难不成她也对这残卷有所意图？”

　　桃影不敢置信的再次端详着眼前这个看似稚嫩的少年，朴素的衣着很得体，身材算不得高大魁梧却也是气宇轩昂，眉宇间却是锋藏锷敛，眼神早已退却稚嫩古井无波却炯炯有神，且坚毅无比。

　　络央被她看得面色羞红，她丹唇轻开素齿微露，展颦浅笑，那一笑只为他的成熟他的羞涩，“络央，真没有想到你心思如此缜密。”

　　“公主不必夸奖吧，努力找到失落的古残卷才是最重要的。”

　　桃影赞赏的点点头，“琴音你不必多想，她与我相识多年，一起长大，早已是亲如姊妹，这次来桃花潭是我邀她一块过来的，至于找寻“桃花殇”残卷她也是知道的。那个秦摩，我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对，应该不会的。”

　　“公主不是被他表象所迷惑了吧，但愿看到的是真实的他，来到这里我有一种直觉。”

　　络央话未完就被桃影打断“什么直觉？”

　　“直觉告诉我离它越来越近了，这种感觉或许你们拥有者感受不到，但是作为“桃花殇”的守护者，我能真实的感觉到。我相信它一定藏匿在这桃园之中。”

　　桃影有些泄气，“只是十里桃园，找寻一个小小书卷谈何容易啊！”

　　“公主，我们会找到的！”他举头望月，仿佛只有那天际皓月才可以明了他内心的坚定信念。

　　蓝蝶独坐镜台前面，怕灯光惊扰了他人好梦，并没有点起红烛或青灯，紫铜莲花瓣香炉内莫名的香气在房里飘荡，月光如霜透过轻纱窗，照在她雪色身影上，让人觉得怜惜。忧愁暗恨，皆因镜台旁那副画卷，她有些嫉妒她看他的眼神！她要珍惜那开始萌生的感情，那是她初为人形的初衷。

　　月西沉，恍若梦，只是梦里桃影不知身是客，画卷之上人自在梦中生，桃树摇曳，春风无限温柔，那是她的女儿梦！

　　第一世妖颜：镜中貌，月下影；隔帘形，梦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