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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让我们和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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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微末,以后我不会像以前那么对你了,我现在改好了,不会再对你那么苛刻恶毒,如果你还相信我,就好好在我身边。”
我说到这儿,又觉得不一定,万一我真的还没筑基成功就死了,怎么给微末一个好的未来。
“不,微末,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保着你在我身边好好的,毕竟我这身子,我自己也说了不算,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少夫人,虽然奴婢说您会长命百岁有些不现实,但是奴婢还是希望你好好活着的,别说死这种话了。”微末眼眶里含泪,我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微末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墨欢颜以前那么对她,她却不记恨墨欢颜,这种人,世间难得。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忍不住拍了拍微末的胳膊:“你吃了吗?”
“还没有少夫人,奴婢不急,等少夫人吃完了,奴婢再去厨房吃。”微末答。
“你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一个时辰之后再回来收拾碗筷就行了。”我道。
我得把人都支走,才能运功调理。
“这怎么行,少夫人……”
“哎呀微末,我说了不需要你,你快去吃饭吧,现在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知道了,奴婢退下了。”
微末委屈地退下了,她离开,我才赶紧吃饭,这会儿我才发现,我现在连大口吞咽食物的力气都快没了,来不及吃饭了,吃了几口,就用药汤把食物顺下去了,然后回到床上,开始运功筑基。
筑基并非一日可行,但好在我有前世的练功记忆,墨欢颜这身子虽然不是练武的好苗子,但外力不行,内力来凑,我的目的只有活着,不求更高的武功,保命就行。
抱着这样的练功心态,我发现反而更容易精进,虽然筑基一日不行,但先护住心脉不成问题,所以虽然我还是要承受一段时间的病痛折磨,但起码不用死了。
想来,如果我摔下悬崖之后能很快运功护住心脉,也不用死了。
可叹,我重生了,却不是作为辛问寻重生。
“墨欢颜!你给我出来!我要找你算账!”
“二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少夫人在里面休息,二姑娘不要惊扰。”
“她在里面休息,她有什么脸面在里面休息?她把我的脸毁成这个样子,她还配休息!”
我运功结束,感觉自己状态好一些了,却听外面吵吵闹闹的,感觉有什么人要闯进来了。
让别人闯进来,不如我自己出去,这身体的确不好,穿正常量的衣服,却越发觉得冷,我不急着出去,反正微末能拦上好一会儿。
我去柜子里看了看,里面有好几件大氅,五颜六色的,我顾不上那么多,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大氅,我之前游走江湖,最爱穿的就是黑色,那时候觉得气势足,就成了习惯,现在,也改不掉了。
穿戴好大氅,就觉得暖和多了,我这才打开了门。
外面没有想象中冷,全部的寒意都来自于那个正在叫嚣要和我算账的那个女子身上,她带着面纱,我看不到她的脸,但隐约能感觉到,她是个长相很美丽的女人。
她似乎真的很恨墨欢颜,口中喊着墨欢颜毁了她的脸,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墨欢颜到底把她的脸毁成什么样子了,会让她三番两次来找麻烦。
我知道她一定不是第一次来找事儿,不然微末不会知道怎么拖延她。
她这次带了不少人来,丫鬟随从一大堆,还有三个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都长得十分俊俏。
“把你的面纱揭开,我看看你脸怎么了。”我知道我现在看起来一定是情绪稳定,从容淡然,因为本质上,她的脸不是我伤的,是墨欢颜。
看在我现在借着墨欢颜的身体活下来,我才打算理一理这个看起来就很胡搅蛮缠的姑娘。
尽管我不知道她是谁。
微末叫她二姑娘,难不成是李知节的妹妹?
但看起来,她又似乎比李知节要大些,所以我还确不了她的身份。
我是江湖中人,又是特立独行,没门没派的天下第一,论资排辈,三六九等,这些我从来不关心,府宅高墙内的事情,我也不太了解,既然不太了解,看来就得撇清关系,乐得清静。
我没兴趣和他们打成一片,搞好关系。
这个二姑娘好像很委屈的样子,矫揉造作地揭开自己的面纱,我这才看清,她的脸上的确是有一道浅浅的划痕,但是并不深,涂些去疤的药膏,一个月左右就能完全消除。
她现在应该是已经消得差不多,所以只剩浅浅的伤痕,她来我这里胡闹,无非就是看我身体病重,没办法和她计较。
当然,墨欢颜以前怎么对她的,我是一点也不清楚,她脸上的划痕是不是墨欢颜划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没打算赖账,但她让我不舒服,那是不可能的。
我辛问寻一身傲骨,岂能容忍别人欺负到我的头上。
二姑娘指着自己脸上的疤,趾高气扬地瞪着我:“墨欢颜,你给我看清楚了,我堂堂李府二姑娘,生得面容好看,你就嫉妒我,上次我不过是和你有点口角,你就用簪子划我的脸,我几次三番想来找你要个说法,你却每次都以身体不好给自己找借口不见我,今天既然你敢现身,我就必须要让你赔我的脸!”
听来听去,鸡毛蒜皮,我真是纳闷了,怎么以前的墨欢颜过的是这种日子,还能落得一个恶毒之人的称号。
她当真是不够狠,若是我,想毁一个人的脸哪能是这么轻的一道疤痕,起码是削掉半张脸的程度。
“你想让我怎么赔,你说个条件,我看看我能不能接受。”我想息事宁人,但我知道,这个二姑娘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且要听听她到底想干嘛。
“我要让你,同我知节哥哥和离,自觉一点滚出李府。”二姑娘道。
好嘛,跟我想得差不太多,我想来,这个人这么能招人恨,想把她赶出去的人一定很多,这不,眼前这个不就是吗。
“和离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得李知节说了算,他不给我和离书,我也不能自己说走就走,至于你的脸,我觉得也不至于严重到需要我走,我让微末去买一些上好的舒痕药膏送给你,抹上半月就能全部消除了,这事儿就这么办了,你们也不用这么多人在我这儿闹,该回哪儿回哪儿吧。”我的声音也许是因为总咳血,变得有些沙哑,听起来有些阴冷。
“几瓶舒痕药膏就把我打发了?!”
我最讨厌这不依不饶的劲儿,脸色有些难看,眉头一紧,厉声吼道:“那你还想怎么样!你信不信我让你有来无回!”
我虽然体弱,但发狠时候的气势早已经不是当初墨欢颜的那种大小姐脾气了,自上而下透露着杀气,把一众人吓坏了。
别的不说,盯着别人,观察别人的眼神这一点我最在行,以前的生活,不好好盯着别人,可能自己就会死在别人的刀下。
这个二姑娘明显看上去是已经被我犀利的眼神给吓破了胆,但她观察我,看我还是墨欢颜,又强壮着胆子喊道:“光天化日,你还能杀了我不成?哼,墨欢颜,别以为你披上了知节哥哥的大氅,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说到底这还是李家,你终究是个外人。”
这件大氅,竟然是李知节的。
“是吗?这是李家不假,但你现在站的地盘,是我墨欢颜的,你若是不满,去找谁告状都行,但现在,你们给我滚出去!”我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我觉得气血上涌,似乎冲开了一直郁结,难以得到突破的地方。
我借着这股子劲儿,对着一旁的微末说道:“微末,去拿武器来,不管是刀枪棍棒,斧钺钩叉,你给我取一样来,我到要看看,她们还敢不敢在我这儿撒野。”
我是想要刀的,剑也成,但是我刚刚想了想,竟然不知道李知节平日里爱用什么武器,这院落里能备着什么样的武器,一晃神之间,发现我对这个丈夫,一无所知。
微末也被我这气势吓到了,嘴唇有些哆嗦,这还是平日里体弱多病的少夫人吗?她颤着声音道:“少夫人,少爷平日里惯用剑,咱们院子里,只有剑。”
“去拿来,我看看什么样的剑,杀不了闹事的人。”我道。
“二姑娘,你为何要怕她,她一个病入膏肓的弱女子,那剑都不见得能拿得起来,她就是佯装吓唬你呢。”一旁的粉衣姑娘看样子已经收了魂儿回来,刚刚还有些害怕,现在自己不上,撺掇二姑娘来招呼我。
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得就是,二姑娘,她嫁给知节少爷以后就不得宠,跟守活寡似的,你畏惧她干嘛呢。”又有人撺掇起来了。
这下二姑娘彻底上头了,气焰又一下子起来了:“哼,墨欢颜,我被你唬到了,你取了剑来又能如何,你也不会武功,又体弱多病,你能拿我怎么样?”
“她不能拿我怎么样,但我可以。”
清朗的声音飘进来,李知节从外而来,手里还提着一把剑,正好微末也拿来了剑,再一看李知节手里的剑,吓了一跳,站在我身后,不敢动弹。
李知节回来得正是时候,我看了微末拿来的剑,那是一把重剑,以我现在的身子,自然是拿不起来的。
“知节哥哥,你……你怎么还护着她呀。”二姑娘气得半死,差点当着李知节的面跳脚。
我是不了解李知节这个人,但是看他的样子,如果是个表里如一的人的话,他绝对不会容忍她们欺负到自家娘子的头上,尽管墨欢颜不算是一个好人。
“宣娇,你是我妹妹,那么欢颜就是你嫂嫂,你嫂嫂平日里虽然比较跋扈,但伤你的确不是她的本意,这我可以作证,当时如果不是你和她起冲突,说了些许难听至极的话,她也不会一气之下拔簪子,你们二人各有不对,但你要迁就一下你嫂嫂的身子,她现在本就身子不好,你带着这么多人来质问她,还说了让我们和离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实在该罚,回去面壁三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一步。”李知节年纪不大,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说话倒是十分有架势。
“知节哥哥!”二姑娘没想到竟然会被李知节教训,可是这个家里,除了李老爷,应该就是李知节这个唯一的嫡子权力最大了,她怎么敢不听自己哥哥的话呢?
“还不快去?”李知节冷声道。
没讨到好处,还被罚了面壁三天,想来这个二姑娘是可以消停一阵儿了。
我没经历过府宅深院里的事情,不过前一世听闻不少说词,勾心斗角,权力相争,没想到,听说的最后都落到自己身上。
那时候听闻,在一个府宅里,一个女子如果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又没有靠山,那么在府里也会被别人欺负,七大姑八大姨都会不待见她。
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我这个墨欢颜啊,人品、性格都不怎么好,本来就不招人喜欢,李知节就更不能喜欢我这样的人了,所以雪上加霜,我的处境也不是很好过。
不过,李知节还算是个男人,娶了就要负责任这件事情他还是做得挺不错的。
说实话,我没想过他晚上会回来,也没想过他能出手相助……
院子里的人清空了,我觉得绷着的一根弦也松了,胸腔里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来了,我忍不住又咳嗽起来,李知节看到我这般难受,眉头一紧,冲过来把我抱了起来。
还没走回房,我觉得自己气息变得越来越微弱,只能用腹部积攒的那一点点内力向上逼血,没来得及进门,就喷出了一大口瘀血,随后源源不断吐出黑血,把李知节的白衣染脏了。
我下意识想去帮他把衣服擦干净,好好的白衫……可是越抹,脏的面积越大……
他愣了一下,那眼神似乎在说,这不是平常墨欢颜会干的事情,可是来不及深思,他抓住我的手,任由我的血染上了他的手,带了些责怪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衣服。”
我呕出这么多血,给微末吓坏了,在一旁打了热水,一边哭一边洗帕子。
我舍不得看她那难受的样子,躺下后,顺势捏住李知节的手腕,用微小的声音对他说:“别让她哭了……我没事儿,真的。”
嘴里的血腥味儿让我不太想讲话,我感叹自己用了这个身子才一会儿,都变得矫情了。
李知节又是一愣,在他认知里的墨欢颜从来都不会心疼别人,也不会担心别人,她只考虑她自己。
他一定是觉得我这个墨欢颜变得很奇怪,可是我的确不太了解墨欢颜,只能在微末的描述里觉得她是这样的人。
可我变不成墨欢颜,我本来就不是她,我做辛问寻时是个盖世女侠,现在做墨欢颜,也无法做到从前那般,我虽然不是什么善茬儿,但深明大义,心地善良,也还是我的本质。
李知节回头对微末道:“微末,你别哭,少夫人她没事儿,我原以为可以找到方法让她吐出瘀血,可一直无果,没想到今日她竟自己吐出来了,这是好事儿,再用药,就能起作用了。”
“真的吗少爷?太好了。”微末激动坏了,还是一边哭一边拿着帕子走过来。
“给我吧。”李知节伸手。
“少爷,还是奴婢来吧,这些瘀血已经弄脏您的衣服了。”
“衣服重要还是人命重要?”李知节脸色有些差,微微皱眉:“给我,她是我妻子,我怎么会嫌弃她。”
“少爷……”微末有些感动,可能之前这种情深的场面真的很少吧,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