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毒2》SZ

27、安心疗养院

　　已是午餐时间，安心疗养院的病人正被护士照看着，大家有序排队的前往餐厅区用餐。
　　一个叫老于的病人笔笔直的站在取餐窗口，里面的食堂阿姨把饭给他盛好后，他端起盘子大喊。

　　“谢谢炊事员，向左转，齐步走。”他挺胸抬头，身体保持笔直，一条腿笔直伸出，平稳落地，紧接着□□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到餐桌前，90度坐姿端庄的坐下开始用餐。
　　坐在他旁边的一名精神病人，夹起菜自言自语道：“今天这个番茄炒蛋，酸甜可口，糖撒的恰到好处，起到了一定的提鲜作用，我想厨师最后一定在锅边淋上了一圈酱油，完美体现出了它的香味。番茄和鸡蛋的融合那是相当的默契，它们两个在我的味蕾里跳起了浪漫的华尔兹。”
　　老于眉头紧皱看着他：“吃饭就吃饭，讲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名精神病人曾经是一名米其林厨师名叫丁炎，因为一场车祸失去了味觉，醒来后无法接受事实，然后开始产生幻觉，觉得自己能尝出每一道菜的味道，从而产生了精神分裂。
　　而这名老人名叫于笙，曾是战场上的军人，因为亲眼看着自己的战友惨烈牺牲，无法面对现实，终生让自己沉浸在年轻时部队的生活。
　　丁炎：“你懂什么？你难道品尝不出每一道菜都是有生命的吗？”
　　于笙：“神经病，这鱼本来就是生命，这猪肉曾经也是猪，啥菜没生命啊？”
　　丁炎：“呵呵，你不会明白的，怪不得一辈子只能在部队里待着。”
　　于老摔了筷子打算和他干架，餐厅里的保安和医护人员纷纷上前劝阻。
　　专属护士：“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怎么每次见面都要拌嘴。”
　　丁炎：“是他每天那副样子，这里是米其林餐厅，不是部队。”
　　于笙：“遵守纪律懂吗？你一个没味觉的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搞得像真能尝出味道似的。”
　　丁炎听了之后气得火冒三丈：“你再说一遍！”
　　于笙：“我就说怎么了？”
　　随后两人被护士和保安拉开，于老被带回病房用餐。

　　此时，坐在隔壁桌的音乐疯才，一边吃饭一边和旁边的画家说道：“食物只是为了让肉身保持稳定，可音乐才能让灵魂饱满。”
　　画家用勺子挖了一口菜慢慢放入嘴里咀嚼咽下：“画画才能让我的世界充满色彩，而各种颜色的食物吃下去，拉出来后还是一种颜色。”
　　音乐疯才拿起汤碗：“为我们的艺术干杯。”
　　画家也拿起汤碗：“让喧闹无法靠近我们。”
　　当——的一声，两人干了这碗汤。

　　于老被护士搀回病房，医护人员重新打了一份饭菜给他。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快吃饭吧。”
　　于笙：“你们要好好管管这种新来的小兵，太不像话了。”
　　护士依着他说：“您放心，一定会管教好。”
　　于老叹了一口气，随后开始吃饭。
　　其他病房内一些精神问题严重或有自闭症的病人，护工正在手把手的给他们喂饭。
　　餐厅区各种精神病患叽叽喳喳的聊天发疯，只见米其林厨师丁炎因为老人那句话后受了刺激，坐在餐桌前发呆，一口饭也不吃。
　　他的专属护士上前安慰：“怎么了丁大厨，今天哪个菜不合口味。”
　　丁炎撅着嘴说：“那老头说我没味觉。”
　　专属护士：“哎呀，他不了解你，我们知道你可是米其林的丁大厨啊，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要不是这里厨师招满了，我们肯定让你来掌厨。”
　　丁炎眼眶湿润像个可怜的小孩儿：“真的吗？”
　　护士：“当然啦，刚才你说的番茄炒蛋特别对，今天厨师就是这么做的。你再尝尝这个滑溜鱼片，厨师都放了些什么调料？”
　　丁炎用袖口擦掉眼角的泪水，拿起筷子夹起一片滑溜鱼片放入嘴里慢慢咀嚼。
　　咽下去后说道：“腌的时候放入了料酒和生姜去腥，所以没有任何鱼腥味，滑嫩的口感一定是在腌的时候放入了蛋清，烹饪的过程中还少许撒了一点胡椒粉。这巴沙鱼进入我唇齿间的那一刹那，我还没来得及细细咀嚼，它就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一不小心滑进我的喉咙，简直就像一条鲜活的鱼跳入我身体似的。佩服佩服，这真是一道鲜活的菜品。”
　　护士听完后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呆呆地看着他。
　　“怎么了，是我哪里判断错了吗？”
　　护士立刻闭上快脱臼的下巴，咽了一口口水说：“额，没有没有，果然是米其林大厨，你说的分毫不差啊。”
　　丁炎自信满满的微笑：“过奖了。”
　　护士：“那......不打扰您品尝鲜活的菜品了，有事喊我哦。”
　　丁炎点点头：“好的，谢谢。”

　　画家和音乐疯才吃完饭后，走到回收餐盘的窗口。
　　“今天下午有电影鉴赏，你去参加吗？”画家问道。
　　音乐疯才：“不了，我打算去花园晒晒太阳，然后创作一些新的曲子。”
　　画家：“那正好我也去花园挥洒一幅新作品吧，你愿意当我风景画的背景吗？”
　　音乐疯才：“当然，很乐意为你效劳。”
　　画家：“好，那我去准备东西了，一会儿见。”
　　音乐疯才：“好的。”
　　他的专属护士走了过来：“半小时后我们还要做个小检查哦。”
　　音乐疯才：“可我和画家先生约了等会儿在花园。”
　　专属护士：“我已经和他的护士说过你会晚点到。”
　　音乐疯才：“好吧。”
　　专属护士：“嗯，那我们先回房间歇一会儿。”

　　回到病房后，大家各自在房间安静的午休，病房走廊里十分安静，只有护士台的医生护士敲打键盘和打印机的声音。就在这时，有个女人从病房冲了出来，她抱着枕头在走廊里奔跑尖叫，后面的护士和护工正在追她。
　　护士一边跑一边喊：“哎呀，别跑了心心。”
　　心心跑到了走廊尽头，无路可走，紧紧抱着枕头心惊胆战的样子看着他们。
　　“求你们了，别伤害我孩子行吗？”
　　护士：“我们没有打算伤害你孩子。”
　　心心：“那你们为什么要拿走他。”
　　护士语塞：“我们......”
　　旁边的护工说道：“我们是打算给你孩子换件衣服，你自己看嘛，上面是不是脏啦。”
　　心心看了一眼枕头，确实有一滩污渍。
　　“真的......真的不是把我孩子带走吗？”
　　护士：“真的，不信你可以看着我们换。”
　　随后另一名护工拿来了新的枕套说道：“衣服拿来了，可以给他换吗？”
　　心心还是十分谨慎的样子，慢慢的把枕头递给护士。
　　护工当着她的面把脏的枕套取下，然后换上新的，随后递给她。
　　“你看，现在孩子换上新衣服干净多了吧。”
　　心心接过枕头说道：“嗯，谢谢。”
　　护士：“那我们现在回房间吧，孩子被你抱着跑了这么久一定很累需要休息了。”
　　心心抱着枕头乖乖的和护工走回了房间。

　　女护士气喘吁吁的回到护士台，拿起她的水杯一饮而尽。
　　“累死我了，刚吃好的午饭都要吐出来了。”
　　心理医生正站在护士台看着病情报告说道：“哎呀，真是辛苦了，心心的病情确实还没有好转呢。”
　　小高护士一脸委屈的抱着水壶：“理解，毕竟孩子一出生就死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确实很难接受。”
　　小胖护士说道：“是啊，老公还家暴她，换做是谁都受不了的。”
　　心理医生：“行了两位小护士，每个人出生的剧本都不同，家家也有本难念的经，你们就好好监守自己的岗位吧，让我们的病人在这能感受到安心和温暖就够了。”
　　然后从口袋里拿了几块巧克力扔在桌上桌上：“补充点多巴胺，别emo啦。”
　　随后帅气离开。
　　两个护士开心的合不拢嘴。
　　“安医生还是这么帅。”
　　“是呀是呀。”

　　此时，宋青黛正在BH脑部神经仪器的治疗室里，然后拨了一通电话给马克。
　　“到底怎么回事，仪器怎么会这样，现在病人不但没得到缓解还变得严重了。”
　　马克：“宋总，你听我说，照理来说不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之前现场测试都没有任何问题的。现在我们工程正在给系统进行优化更新，等更新完后，我带人来把疗养院里的所有机器全部更新一遍系统就好了。”
　　宋青黛：“什么时候能来？”
　　马克：“大概两天左右吧，你先把这个仪器治疗暂停，先用你专业的心理疏导和药物治疗吧。”
　　宋青黛：“行，更新完了第一时间过来，我这里病人可等不起。”
　　马克：“好的好的，实在抱歉了。”
　　宋青黛有些气愤，随后走出了BH治疗室，一名医生正在找她。

　　心理医生贝尔：“宋医生您在这啊，我找半天呢。”
　　宋青黛表情冷漠：“怎么了？”
　　贝尔：“音乐疯才已经在心理疏导室等你了，今天是你和他谈话。”
　　宋青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哦对，忙的忘了，我现在就去。”
　　贝尔：“好的。”

　　宋青黛急忙下楼赶到心理疏导室，只见音乐疯才凭空拉小提琴，非常陶醉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随后立刻切换角色，凭空弹起了钢琴，灵活的手指敲打着空气，似乎在他的世界里好像真的存在一架实体钢琴。
　　宋青黛默默的进来关上了门，然后坐在椅子上静静看他演奏结束。
　　音乐疯才在空气中用他的无名指最后用力的点了一下空气，随后迅速抬起那优雅的右手。转过身左手捂在胸前，缓缓的向宋青黛鞠躬。

　　宋青黛十分配合，微笑的为他鼓掌：“这首曲子不错，是新创作的吗？”
　　音乐疯才：“还是宋医生能懂我。”
　　宋青黛：“所以你拒绝了其他的心理医生，指定要我来？”
　　音乐疯才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没错。”
　　宋青黛：“那最近感觉怎么样？”
　　音乐疯才：“还行吧，我已经在这里创作了很多首曲子了，什么时候让我重返舞台。”
　　宋青黛：“你还没有完全恢复。”
　　音乐疯才：“那怎么样才算彻底恢复？”
　　宋青黛：“当你不再弹琴拉琴的时候，你就能离开这里了。”
　　音乐疯才情绪非常激动：“呵呵，真是可笑，居然叫我不再弹钢琴拉小提琴，那还不如直接结束我的生命。”
　　宋青黛：“你把全部都给了音乐，可你自己呢？”
　　音乐疯才的眼神又瞬间低落，眼里充满了绝望：“其实......从来就没有“自己”，没有“我”。无数个音符组成了乐章，而灵魂就是曲子，肉身只不过是一个能让音符翩翩起舞的辅助器。”
　　宋青黛一边听着一边记录他的病情。
　　“上次用了BH仪器之后，你有感觉好些吗？”
　　音乐疯才：“那个仪器确实很神奇，让我立刻去往了另一个世界。”
　　宋青黛：“等过两天再给你治疗一次。”
　　音乐疯才：“谢谢宋医生。”
　　宋青黛：“这里饮食还合胃口吗？晚上睡眠怎么样？”
　　音乐疯才：“我对饮食没太大的要求，音乐才是我的精神食粮。”
　　宋青黛：“好吧，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
　　音乐疯才：“那你给我开点安眠药吧，最近失眠睡不着。”
　　宋青黛：“好的，我知道了。”
　　随后音乐疯才从椅子上站起来，专属护士走进来送他前往花园和画家碰面。

　　宋青黛走出心理疏导室回到办公室里，把音乐疯才最新的评估报告给医生，并告知他目前很难好转，病人还是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尽量不要让他受到刺激，就暂时活在自己的虚幻世界比较安全，否则会做出一些自残行为，随后开了一些新的药物治疗和三天的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