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乙女生存》椰鸽

56、夜半来客

　　电话很快接通了。

　　那头在短暂的几秒空白后，首先传出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声音很轻，轻得像是微风中飘荡的蒲公英，温和的，又带着点笑音。

　　「啊…糟糕…」

　　「唔？」

　　之后是津岛玉子含糊的疑问词。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解释了缘由。

　　由于通过了两道通讯设备而显得有些遥远和失真，但安室透还是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在波洛咖啡厅有一面之缘的男性，无论哪方面都挺惹眼的五条悟。

　　五条悟通过队内语音不满地嚷嚷着，

　　「岛玉子！你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我要向硝子告状！」

　　「你告到中央也没用…」

　　虽然下意识地随口接了一句，津岛玉子质问的视线立刻锁定了太宰治。

　　太宰治抬起手，远离桌面上的手机，对津岛玉子无辜地眨眨眼，

　　「抱歉，手滑了。」

　　「手滑所以错点了单方面需要至少两次确认的强制离婚？还顺便点开了队内语音？」

　　津岛玉子咬牙。

　　游戏里除了双方面同意的和平离婚外，也可以单方面支出大量金额来强制离婚，每次的金额是一千金，算成现实货币是10000円，津岛玉子心疼地抽了抽眼皮，但看到太宰治一面［委屈］地解释一面［不经意］按住受伤的肩膀，眼皮抽动得更厉害了。

　　把专门用来娱乐（游戏用）的手机拿回，津岛玉子首先关掉了语音，把还在喋喋不休的控诉暂时ban掉，又利落地买了新的求婚道具，在选中五条悟的角色id发送后且对方同意后果断下线。

　　与此同时，工作用的手机屏幕上方弹出短信通知，点开是五条悟紧接而至的控诉。

　　「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现在你开心了吧，我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感觉耳畔已经响起了熟悉的声音，目光在屏幕上转了一圈，在触及某条未读消息后津岛玉子眼角放松地弯了下。

　　「津岛小姐，您的波洛咖啡厅外送到了，方便来楼下取吗？」

　　手机放在耳侧，入耳是安室透含笑的轻快嗓音。

　　「现在在咖啡厅做服务员还要兼职外卖员吗？真辛苦，那么厨师先生，今天的菜单是什么？」

　　「今日推荐是招牌三明治，柳橙汁和改良苹果挞。」

　　「改良？」

　　「这个暂时保密…不妨津岛小姐尝过后来猜猜看？」

　　「没有奖励的任务恕我概不接受--」

　　瞟了一眼在安室透出声后就在自己面前晃荡来晃荡去的松田阵平，津岛玉子继续说下去，

　　「外送服务真的很有必要，我建议多来几次。」

　　……

　　很快，车窗被轻叩出声，车窗降下后，打了照面的双方都挑了下眉。

　　「中原先生。」

　　「安室先生？」

　　双方都有些意外，在安室透眼里，中原中也与津岛玉子的关系比他想象中更加亲密，目光不着痕迹地从还带着凛冽的烟尘气息的重力使划过，安室透微笑着，把副车座上的纸袋递出去，

　　「这是玉子点名的午餐。」

　　先挑拨一下子试试。

　　「多谢。」

　　中原中也随手接过，表情平静。

　　在他告知津岛玉子自己提前回来后，对方只回复了一句帮我拿外卖，和一张饿成薯饼的仓鼠表情包。

　　只是外卖小哥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津岛玉子本来就是没什么边际感且自得自乐的人，短短时间内能与波本相处如此融洽也在情理之中，虽然也不排除波本在虚以委蛇的可能。

　　但莫名的，两人都涌现出一种我也是你们play中一环吗的诡异感触。

　　「居然连play都懂了，中原先生，你学坏了。」

　　对比，啃苹果挞的津岛玉子如此评价。

　　中原中也不知道该质疑在她眼里他到底是怎样的形象还是吐槽她对一个黑手党说「学坏了」，最终，他只是无奈地瞪她一眼，

　　「也不想想到底是谁的错啊？」

　　「谁？」

　　津岛玉子好奇且真心疑惑的眼神让中原中也更恼火也更感无力，他索性不再理她，重心放在了他手上的苹果挞上，

　　「除了枫糖浆外还加了酒调味吗？口感倒意外地很和谐。」

　　津岛玉子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只能含糊不清地点头应和。

　　这份答卷，她收到了。

　　入夜。

　　凌晨一点，狭小的空间雾气升腾，水珠滚过沟壑分明的肌理，砸在地面流动的水幕里，无数小小的水花一时飞溅。

　　短暂的沐浴时间能让他放空以便更好地思考，安室透撸起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手掌撑在墙面上。

　　今天听到的陌生男人的声音，应该就是那位神秘的港.黑首领，既然对方能跟组织的那位直接联络，或许从跟在他身边的津岛玉子处入手，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在短暂两次见面后就收到了雪莉酒这份大礼，他这样坚信着。

　　磨砂门被推开，冰凉的空气随之充斥胸腔，刚刚还在大脑停留的人正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身上还盖着另一只明显不属于这里的外来物种--与简洁到能做样板房的空间格格不入的大型乌龟玩偶，乌龟憨态可掬的大眼睛正对着浴室的门，对着房屋主人一无所知地微笑着。

　　只裹了条浴巾的安室透已经从最初的震惊缓冲下来，他随手拿起衣架上挂着的衬衫穿上，等他把最后一枚纽扣系好，津岛玉子还尤自不知地睡着，而且相当踏实地翻了个身。

　　「喂--玉子，醒醒。」

　　眼看安室透朝着沙发又迈出一步，松田阵平俯下身叫她，顺便还diss一句安室透，

　　「这个笨蛋也是，到底有没有警戒心啊…」

　　「如果是玉子妹妹的话，换作我们也发现不了吧？」

　　萩原研二笑意盈盈地为好友挽尊。

　　「津岛小姐的话…确实。」

　　诸伏景光深感赞同，比起别人，曾经与异能者打过交道的他深知这类人群的麻烦程度。

　　「但这家伙是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又不是那种爬下水道管的阴险…怎么还不醒？特地跑来就是为了在零家里这硬邦邦的沙发上睡觉吗？」

　　「阵平酱已经变成吐槽役了呢。」

　　「是这家伙平常太出格了--上次玉子把跑车改成卡丁车碎碎念了两天的人是谁？」

　　松田阵平抱臂斜眼看他，萩原研二讪讪一笑，

　　「那次…玉子妹妹太暴殄天物了点。」

　　诸伏景光安静地在一旁听着，与已经逝去的友人们再聚在一起于他而言已经是不可思议的奇迹，总是拌嘴吵闹的一幕仿佛穿越时间，一张张面孔与警校时期更青涩更张扬的模样重叠。

　　因为活着被［孤立］的安室透自然听不到这场谈话，他眼中只能映出津岛玉子的身影，谨慎地再度迈出一步。

　　津岛玉子被压在身下的胳膊动了动，像是被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打扰，虽然还闭着双眼的女性皱眉，把玩偶朝着声源处掷了过去。

　　把突如其来遮蔽了视野的乌龟放下，更尖锐的破风声直冲面庞，安室透放弃用毛茸茸的［盾牌］遮挡，选择用空着的右手将第二件暗器攥入掌心。

　　「嘿，吃了吗？」

　　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的津岛玉子弯着唇角，脸上已经没了丝毫困顿的痕迹。

　　于是安室透也挂上演练过无数次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招牌笑容，

　　「津岛小姐这个时间过来，是因为想吃夜宵了？」

　　津岛玉子直认不讳，指了指他手里捏着的东西，

　　「报酬。」

　　她现在确实又饿又困，午间三个人分享了安室透送来的午餐，太宰治突然兴致盎然地让她把自己推进小厨房，一边说着灵感爆棚要大显身手，一边搅拌着像是魔女坩埚里五颜六色魔药的料理。

　　好消息是，今日小厨房免了大宰治进入必炸的诅咒，坏消息是卫生间成为大厦今日热门景点，来往游客络绎不绝--品尝了boss超绝料理的各位无一幸免。

　　感恩中原中也，让她从三选二的固定搭配中脱身出来，也能短暂逃离那个噩梦般的带着小厨房的办公室，以及卫生间。

　　安室透把目光投向手中的小物件，那是个木质的小盒子，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开合处嵌着小小的铜扣。

　　铜扣开合，木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只精灵球。

　　「这是？」

　　精灵球被打开，倒在手心上的是一颗圆锥体的香料。

　　安室透挑了挑眉。

　　津岛玉子神秘兮兮，更加夸张地抖动眉毛。

　　三个幽魂也好奇地围了过来。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全程围观了津岛玉子购买香料的过程，地址诡异价格高昂，买家卖家都表现出丑恶的谜语人嘴脸。

　　「来了？」

　　「来了。」

　　「货呢？」

　　「是上好的东西，纯度高着呢，一共就这么几块，只要用了你就明白，嘿嘿。」

　　「不错，我都要了。」

　　「老样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期待下次合作，嘿嘿。」

　　后期两人也追问过香料的用途，津岛玉子也只是神秘莫测地笑，然后把东西放进港.黑最高层的卫生间点燃了。

　　一起都没改变，除了空气中弥漫着木质的奇异香味。

　　所以说，为什么买空气清洗剂要这么鬼鬼祟祟啊？

　　松田阵平发出捧哏应有的呐喊。

　　萩原研二顶着豆豆眼表示赞同。

　　两个人有些怜悯的视线投向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