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旅程》只写一次

28、草原

　　摘莲蓬掏莲子的工作被宣毅委托给了熟练工小松的族群，作为回报他挖莲藕的时候特地分了几节莹白如玉的藕给它们。
　　小松拿到报酬后高兴的忘记见外，直接跳到傅岷的肩膀给了小孩一个香香。
　　小金危险的眯起瞳孔，看似瘦弱细短的尾巴把松鼠抽飞，小松灵活的后空翻落地，蹦蹦跳跳着带族群隐入密林。
　　傅岷摸了摸小金，对离去的松鼠们倒不是很在意，只是有些愁这满地的莲子和莲藕。
　　“哥哥，这么多我们要怎么办？”
　　宣毅洗净泥土穿上衣服，晚秋的正午即使旭日当空，光着湿漉漉的身子也让人有些犯冷。
　　“没事，我和鹿首领说好了，到时候搬到上次你和大黄等我山洞，我让达尔奇他们自己来扛。”
　　傅岷一听果然双眼冒光，他们上次换的种子昨天才播撒下去，现在住的山洞比石屋都简陋，过冬的物资就是他自己上次从别人手中偷偷强换回来的包。平日里宣毅总是表现的很轻松，但傅岷他哥哥其实一直在负重前行。如果可以成功解决物质上的紧缺，那么心灵的负担应该也会有所减轻吧。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此去龙栖，收获远超傅岷的预期。
　　熟悉的帐篷中，宣毅低头垂首，拿着一张信纸，熟悉的字迹和令人心安的内容让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双目酸胀泛红。
　　哈克看着这个故作坚强的半大小子，安慰的话脱口而出。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你弟弟一起来我们部落生活，这也是你母亲所期望的。”
　　宣毅按捺住想要点头的急切心情，他缓缓摇头。“谢谢您，我和小岷在山上有很安全的居所，所以没关系的。”
　　哈克并不勉强，他让达尔奇出去帮忙看着点门，别让其他人进来打扰。
　　达尔奇只得不情愿的掀开帘子离开，宣毅有些不解，看着哈克神色复杂的目送离去之人，直到厚重的帘帐放下。
　　“今时不同往日，你待在深山，应该更加清楚才是。”
　　空茫茫的声音开始讲述前段时间草原发生的事情：“大雨后我们在草原发现了白狮，草原人崇敬雪，以白色为圣，而白狮在我们的文明中就是圣子化身。
　　宣毅倾听着不自觉放松了身体。
　　“草原人喜爱它并且以它为傲，发现白狮之后的每天每天，所有部落的男女老少都难掩欢喜之情，我欺骗大家说那群狮子被我们惊动了变得警惕非常，一旦靠近狮群就会被发现。可是动物的警惕心能保持几天？人类的好奇心又能压抑几天？”
　　“五个部落，十二个小孩，现在全部都还在市区医院的医疗舱抢救。”
　　事发后他懊悔莫及，多少天来夜不能寐，可是恐惧和信仰又将他的喉舌紧紧封锁。
　　“我们早就知道有些动物变异了，但长久以来的认知蒙蔽了我们的双眼。”
　　哈克深沉看向宣毅。
　　“你又凭什么认为，被未知包围的深山中，有你们的庇护所？”
　　宣毅不闪不避的回视。
　　“谢谢您，我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哈克嗤笑，不过是笑他自己。“是我啰嗦了。”
　　“您在害怕，草原人无法接受白狮变异的事情吗？”
　　哈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拉着宣毅走到一边的坐席，倒了一杯温在炉上的马奶递过去。
　　“说那么多有点口渴，想来你应该也是，最近事情多，待客之道忘了个干净，不要见怪。”
　　马奶的味道浓郁呛人，宣毅忍着不适一口闷完后眉头直接打结。
　　“你小子…这个奶可不比你送来的莲子差。”
　　宣毅也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这杯马奶的珍贵，像是温热的岩浆，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部灼烧了一遍，但却丝毫不伤人，这些天的疲倦顺着热意一扫而空。
　　“谢谢…”
　　“算了，你刚才问什么来着？”
　　“我不是怕大家无法接受，而是怕大家过于接受。如果是现在帐篷外那个偷听的人，他大概只会说那就把草原还给圣子，草原本就应该属于他，完全不会因为族人的牺牲而去怨恨。”
　　“知道我在听，就不要背着我偷偷伤心了。”达尔奇弯身进来，没有被发现的羞愧，只是郁气难消的把头发抓乱，走到哈克身旁坐下。
　　“大家都知道圣子有异变，那些小子是因为偷偷翻越警戒线，还跑到了狮群幼崽休憩地才会被狮群扑咬。这些都有影像记录，你怎么就是钻进胡同里不出来呢？上次我们去看圣子他也只是让族群驱赶我们，并没有要致我们于死地不是吗？”
　　哈克不可置信的瞪向达尔奇，他无法学会去迁就别人，同样也无法理解草原某些过于野蛮和原始的认知。
　　“因为崇尚自由而放弃了城市的安逸，把一切可能奴役灵魂都拒之门外。可是现在却甘愿匍匐在一只通人性的动物之下，还是说你不愿意做科技的奴隶却愿意做自然的奴隶？”
　　达尔奇听到如此刺耳的话也有些上头。
　　“为了信仰，草原人不惧死亡！哈克，你离开草原的时间太长了。”
　　无法理解草原的人最终都会选择离开草原，达尔奇避开了哈克的视线，如果注定要别离，或许他不该再和哈克过于亲近。
　　哈克捧着陶杯的手不自觉攥紧，突然的寂静让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作为局外人也是旁观者的宣毅主动打破僵局。
　　“那个…时间差不多了，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山上把我带的东西一起搬运下来？如果能再多几个帮手就更好了。“
　　再不回去，傅岷肯定就要找过来了！
　　达尔奇带人同宣毅上山搬货，原本哈克想用自己体力不济作为理由推拒，可是宣毅想要给他看些特别的东西，他只好放下情绪，磨磨蹭蹭的落在队伍最后头。
　　整个队伍都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妙，自进山后都识趣的安静如鸡，互相之间偷偷用眼神传递消息。
　　夕阳西下，夜幕即将降临。宣毅和达尔奇解释了几句就加快步伐往回赶。
　　达尔奇示意其他人跟上，自己则默默停下。
　　等到了要等的人，没有任何交流的，擦肩而过。哈克略有些气喘吁吁但还是加快了速度，不让自己掉队太远。
　　不等看到目的地，耳边就传来稚气的欢呼。
　　“哥哥！”
　　傅岷听见动静跑出山洞，果不其然就见到宣毅从林中阴影处现身，他雀跃又欣喜的追过去，大声呼喊着哥哥。
　　宣毅稳扎稳打地接住印面而来的小炮弹，今天离开的时间有些长，肯定让他担心坏了。
　　“没事，我带了人来搬东西，今晚我们一起去山下住一晚好吗？”
　　埋在少年胸口的笑脸微滞，傅岷一点都不愿意去山下住，但还是乖乖的应声答应了，环抱着的小手臂更加用力的紧缩。
　　“不用担心，等会儿我慢慢和你说。他们来了。”
　　宣毅把小孩抱起走回山洞，其他人也陆续都冒了出来。
　　天黑了，大伙在林子里对傅岷也就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跟着进了山洞，便携式火炉散发出暖色调的光，沾泥带毛的莲藕堆了大半个山洞，还有几个大荷叶包裹。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端坐一隅的黄底黑条纹大猫，慵懒的姿态配上前额扭曲的王字让骁勇善战的草原人不禁后退一步。
　　“都堵在洞口干什么？东西呢？”哈克和达尔奇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一面拥挤的人墙，阿尔奇更是直接上手就推，。
　　“啊！”扎日西猝不及防往前跌了一步，心中甚至已经开始骂娘。
　　桑吉和阿尔连忙把人捞回来，空出一个位置让后头两个冷战的也近距离感受一下萌/猛虎威视。
　　“虽然但是，英雄出少年，我是说过去养狮子老虎的人很多，这并不稀奇，大家都知道，嗯。”
　　达尔奇语无伦次的胡说着，哈克瞥了他一眼后就自动消音。
　　宣毅把傅岷放到大黄背上，颇有些无奈。
　　“之前说的时候你们可不是现在这样。”上山前他就说了自己和傅岷养了一只大老虎，这群人还双眼放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怎么这会儿就怂了。
　　“有点大了。”哈克客观评价了一句，这老虎恐怕都要有6米了，更别提那轻蔑的眼神，总之很让人望而却步。
　　傅岷闷不作声地趴在虎背上，藏在他脖颈处的小金有所察觉想要爬出来又被轻轻摁了回去。
　　它只好安静趴伏，只用蛇尾温柔轻抚小孩的锁骨。
　　“那我带大黄出去？等你们搬完剩下的我和大黄会运下去。”
　　哈克点头，其他人见状争先恐后退出山洞，等到宣毅带驮着傅岷的大黄慢悠悠晃进树林后，
　　桑吉长呼一口气，阿尔和扎日西也抹了一把额头虚汗。
　　“你们…”哈克有些理解又难掩嫌弃的欲言又止。
　　“速度搬东西吧。”
　　达尔奇率先开始装袋，没有了虎视眈眈，其他几人也恢复了常态，肩膀互相碰撞着想要推出一个勇于进入北极圈的人。
　　哈克把荷叶包裹装完，抬头一看发现还在磨蹭的三人冷气溢出更加严重。
　　达尔奇踩着哈克的临界线把收拾好的两大袋子扛起，先一步离开了山洞，临走前对还迟钝的三人使了个眼色。
　　三人打了个冷颤，立刻战战兢兢的开始收拾起来。
　　回到不落后哈克指示其他人把东西搬入库房后马不停蹄就去通知萨弥大长老前来主事。
　　族长背着萨弥过来时，他们已经把莲藕都码放整齐。
　　众人纷纷右手握拳置放在心脏位置，向来人弯腰致礼。
　　萨弥让成格尔把她放在，自己上前拿起一截断藕将表面擦拭干净，莹白如玉，触手生凉。
　　这个早已年过百岁的老婆婆，眼神异常清澈明亮，她的声音有些低哑。
　　“这趟幸苦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之后就交由我和成格尔来处理。”
　　“遵阿萨吩咐。” 几人恭敬点头后依次出了帐篷。
　　依旧走在最后的哈克被萨弥招手唤住。
　　“不用那么拘束。”
　　“是。”
　　“难得见你伤心，老婆子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哈克摇头不语，一只宛若枯枝的手拂过他额前碎发。
　　“哈克，坚守自我的过程难免要做出一些舍弃，如果草原让你感到疲倦了，我们都会尊重并祝福你的选择的。”
　　“在未来，我们殊途同归。”
　　从库房出来以后，哈克的脑海就一直回绕着阿萨说的话，草原的夜空银河悬挂，繁星闪耀，唯独他一人。
　　达尔奇把自己的床铺让给了宣毅两兄弟借宿，自己跑去隔壁桑吉家睡了。
　　见到哈克表情落寞的走进来，傅岷抱着信纸就往大黄和宣毅中间缩。
　　“嗷呜”大黄用爪子将小孩挡住，想要给他多一些安全感。
　　宣毅大概猜到哈克心情低落的原因却也不会说安慰的话，他低声跟躲在他身后的小孩交头接耳，对方心中有些踌躇不定，可是怀中的信纸就是那个人给他们带来的，最终傅岷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哈克叔。”
　　哈克抬头，宣毅手指轻点傅岷的肩膀，继续道：“和您介绍一下，这是小金。”
　　一条银白色的小蛇，圆头圆眼，外型十分小巧可爱。哈克瞳孔地震，
　　这条蛇拥有一双草原白狮的复刻版瞳孔，是深邃的蓝也是让他困扰揪心的源头。
　　“呵，倒是我低估你们了。” 难怪这两小子可以在山里面来去自如，哈克低眸收敛心绪反问道：
　　“所以？”
　　备受苦难的少年还尚存着未泯灭的天真，他怀着报恩的心想要为帮助过自己的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小金很聪明，我想它也许可以和圣子稍微友好沟通一下？”
　　宣毅由衷认为这件事可行性很强，不仅因为小金和白狮的特殊，更因为还有傅岷在。
　　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达尔奇那个莽汉，肯定会兴高采烈的立即执行，但很遗憾，哈克只觉得这个提议可爱到滑稽。
　　“哈….哈哈哈” 哈克笑着哭了，泪水在笑声中不断低落，他捧腹弯腰，喃喃自语着：
　　“我居然觉得滑稽，哈哈哈，我觉得滑稽啊…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他的自嘲。
　　傅岷和宣毅面面相觑，小金将身体直立，略微有些弯曲，看起来像个问号。
　　哪里有天哪里有地，哪里有对哪里有错？
　　哈克双目紧闭，放纵那沉埋心底的情感，待到眼泪流干，他才扯着嘶哑的声音说。
　　“睡吧，明天达尔奇会带你们去狮群的领地，注意安全。”
　　而他，也该准备一下，择日离开草原。
　　达尔奇接到任务果然兴致勃勃，他开怀大笑一把揽过宣毅。
　　“好小子！那我们可就指望你们兄弟两了！”
　　因为事情能否成功还不太好说，三人十分低调且默契的选择避人耳目悄悄从山里绕道而行。
　　没有骑马又十分不擅长走山路的达尔奇眼热的看了眼被大黄载着的傅岷，又看向如履平地的宣毅。
　　这两兄弟和大山还真挺配的。
　　“嗷呜。”领先的大黄停下，达尔奇用棍子压下挡人视线的灌木。
　　“到了，这里有雄狮的标记。”
　　“大黄在这里等我们信号。”宣毅把傅岷抱起，让大黄原地留守。
　　“嗷！”
　　出了林子后大概步行了二十来分钟，无法目测具体数量的狮群出现在三人视野中。
　　“狮群又扩大了”达尔奇惊叹道，不过这个数量有些超乎预期了。
　　“怎么样？回去还是？”
　　“不用。”
　　三人寻了一处高地掩体藏下。
　　“小金。”傅岷忧心忡忡的把小金捧出来，小金蹭了一下他的手指。不用担心。
　　它转身闪进草丛，朝着狮群方向滑行而去。
　　达尔奇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漫长过，简直是度秒如年。
　　可是旁边一大一小镇定无比，两人贴在一处咬耳朵，哥哥沉稳弟弟矜持，只有他，焦躁不安，成年人不要面子了。
　　“那么久还没回来你们不担心吗？”
　　“可是小金才刚走啊？”傅岷还是第一次接达尔奇的话，这个大叔时间观念好差。
　　宣毅笑着摁下小孩翘起的头发。
　　“唔，确实有一段时间了，小金应该差不多找到圣子了。狮群很安静，所以应该没事。”
　　“好吧..”达尔奇翻身躺下望天，没意思的小屁孩。对着蓝天白云，达尔奇的思绪逐渐安定，想到过去几个月的奇异事件频发，想到和哈克的分歧，妈的，他又开始暴躁了。
　　“这个叔叔好奇怪。”傅岷紧贴宣毅胸口，达尔奇时而入定时而抓耳挠骚的行为让他恐人症都要犯了。
　　“大人总是有很多烦恼，小岷不用在意。”
　　就在这时，狮群有动静传出。宣毅赶紧把傅岷藏在身下，达尔奇迅速起身拿起望远镜探视前方。
　　处于边缘的狮子都齐齐起身，整个狮群往两侧分开，一头健硕母狮驮着才满月大小的雪白狮崽从中间踱步而出，先遣队员小金就盘立在狮崽毛茸茸的脑袋顶上。
　　“真的假的？”达尔奇空出一只手撑住自己的下巴，居然真的成功了！
　　傅岷被人压的闷气，挣扎着要出来。眼看危机解除，宣毅也就放松了禁锢。
　　“哥哥，我也要看。”
　　“马上就走过来了。” 宣毅说着把自己的望远镜递给小孩。
　　“小金真厉害！”
　　“我们要去接他们吗？大狮子走的好慢。”
　　“不用。”距离太近遇到突发状况恐怕不好应对。
　　“啊！来了来了！” 达尔奇只恨自己没长三头六臂，这位弟弟早上还沉默害羞的很，怎么
　　这会儿跟换了个人似的？吵得他耳朵痛。
　　“走吧。”
　　宣毅抱起小孩往坡下走，母狮已经到了。
　　小金这次看到傅岷后没有并立即就从小白狮头上下来，而是吐着蛇信招呼。
　　“哥哥，太远了听不见小金说话”傅岷催促着，两米的距离在这个空旷的草原算得上很近，但要去听才两根筷子长的小金嘶鸣就过于勉强了些。
　　对方就一只母狮来赴会，他们两个武力值强劲的汉子也不应该怂才对。
　　于是宣毅又往前缩进了一半。
　　原本站立的母狮突然农民揣的趴了下来，一瞬间心率超速的两人识趣的又往前迈进一大步。
　　“和小金一样的颜色！”傅岷不掩惊喜的从宣毅怀里跳出，想凑近了去看。
　　“小岷，要礼貌。”宣毅牵住毫无危机意识的莽撞小孩。
　　“好吧…”傅岷和大小狮子道了声歉，不气馁的介绍了自己和哥哥。
　　“我是小金的朋友傅岷，这是我哥哥宣毅。”
　　达尔奇：“…”所以说，我呢？
　　宣毅指着达尔奇补充道：“还有你们草原的邻居，赤努部落的达尔奇。”
　　“吼！”
　　“咪呜。”
　　“嗯嗯，勒拉和辛巴对吗？这样说对吗？”
　　母狮子脑袋一点，认可了傅岷所说。
　　达尔奇站立一旁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短暂性丧失人类言语功能。
　　“哥哥说你们的邻居希望和你们和睦相处友好往来。”说到这里，他不确定的看向宣毅，他没背错吧？宣毅笑着鼓励傅岷继续说。
　　“嗯..他们还说之前有有我和哥哥这么大的小朋友打扰到你们了，想要和你们道歉。”
　　“嘶嘶”
　　“好的。”傅岷走到还在愣神的达尔奇背后，把人向前推了一个踉跄。
　　“小岷..”宣毅不赞同的把他拉过来，又在调皮。
　　“可是勒拉说让草原的人来嘛。”谁让这个怪叔叔只知道发呆。傅岷有些不服气，山下的人都奇奇怪怪的。很显然他已经选择性遗忘了自己也不过才上山三个月。
　　达尔奇也只是一时间过于震惊，接受力强劲的他很快就恢复往常。
　　他端正态度，真诚且善意满满将自己的来意和草原各部对圣子的崇敬一一叙述。
　　没有作为人的傲慢，也没有任何轻视或恐惧。
　　勒拉和辛巴将视线对上这个男人，倾听着他如天空般广阔舒缓的嗓音。
　　连还在生闷气的傅岷都被他吸引。
　　“吼。”
　　“咪呜”
　　“大狮子名字叫勒拉，小狮子是辛巴。它们答应你了。”傅岷有些扭捏的向达尔奇传达了勒拉它们的意思。
　　达尔奇露出灿烂的笑脸，他右手握拳在胸口砸出一声闷响，倾身致礼。
　　“感谢造物者荣恩。”
　　为了草原，也为了这颗星球上所有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