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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第 184 章 ...

  •   西域这片地儿也不太平,有些国家之间还有战乱。老百姓实在活不下去就拖家带口的搬走,找一片远离战火的地方居住。有的时候吧,慢慢的,那里就人口聚集起来,成为新的村子,过上平静的生活。
      孙家有三个儿子,年富力强,在那个时代,男人就是生产力,在一个村子里,谁家男人多谁家腰板硬。孙家长子从军,次子三子如今也娶上媳妇,大儿媳生的长孙都十几岁快要议亲了,次子家两个儿子也都能跟着爷爷下田干活,三子家也有一个儿子,孙家在这个自发组建起来的花溪村里还是颇有话语权的。
      后来从军的长子一路找了过来,这个从尸山血海里厮杀出来的大男人,平日里憨憨笑着,偶尔脸上没有笑容的时候,孙老爷子都下意识压低声音说话。
      孙家长子孙庆生回来后,先围着村子转悠了两三天。第四天,请来所有的村民到村口,他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孙庆生当众先是展现一套刀法和一套拳法,行云流水,威力强大,至少在村人们看来,这孙家老大是个高手,比他们这些种田跑山的村夫们强了不止百倍。孙庆生说了,他以后会肩负起整个村子的安危,还建议大家把家里的半大的小孩送到他家,他会挑选一些合适习武的少年好好培训,帮着村子组建好自己的武装力量,至少也能保护好花溪的安危。
      孙庆生的这个提议自然被所有村民一致通过,大家还主动表示如果自己家的孩子被选上,一定会准备好一笔让孙家人愿意接受的学费或物资的。
      孙庆生对此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等场面静下来,他说,他早算好费用了。不多,也就是现在每户人家一半的身家就可以。而且,以后的每一年,不管有没有孩子被他选中,只要是村里的村民,每年收入都要上交给他家三成,因为他是要用生命护卫村子的,这是村民应该出的买命钱。
      这下村民们再不能接受,一下子交出一半身家,以后的每年还要上交三成,这都快比得上以往缴纳给官府的那些苛捐杂税了。孙庆生依旧笑眯眯的站在台上,无视下面闹成一团的村民,只给大家五天的时间,五天后,要是钱没交到他家,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五天后,连他家一共四十多户的村民,只有其中的四户缴纳了费用,期间村里的好些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试图上门沟通全部被孙家拒之门外,于是其他人全部决定拒绝。孙庆生好耐性的在家一直坐到天黑,也没等来其他人,他依旧笑眯眯的,只站在大门外说了一句,“那行吧,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第二天,他首先在缴费的四家中,每家选出一个精壮的男子作为他的手下,然后五个人在村子里转悠。随机进入一户人家,四个手下要做的,就是把那家人挡住,他负责进屋搜索财物。他搜完了还不罢休,还会把家里面的男人扯出来一顿暴打,逼着这家交出隐藏起来的所有财物,最后他会拿走其中的七成。有人质问,你不是说只要一半的吗?他还是那张憨憨的笑脸,“对啊,五成是我应得的,另外两成是滞纳金和我这些兄弟的劳务费,有意见吗?”
      孙庆生带着他的手下就这样在村子里,每天随机找两家人下手,目标就是村子里所有没交费的人家。有些人家扛不住了,想离开。可是孙家和其他四家的人盯着所有人。想要离开的人家全部被挡了回去,迎接他们是无数的拳脚,然后孙庆生会拿走所有人财物的八成,又多出的一成,是五家人的劳务费。
      原本宁静祥和的花溪村此时如同炼狱,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从孙庆生一家露出狰狞的真面目的那一刻,沦为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最先缴纳费用的四家,原本是最老实最懦弱最胆小的人家,如今在孙庆生的带领下,也转身成为他最坚定的爪牙,这些日子收获的劳务费早就抵消了他们交出去的家资。
      孙庆生说了,他们是最听话的,所以日后收入的三成也免了,还能根据每次催缴费用过程中的表现,获得不同的分红。这么一说,这四个人和他们的家庭比孙家还要积极,积极的跟在孙庆生身后,一边紧密的盯着村里人,不让任何人逃跑,一边对孙庆生的指令,加倍完成。
      这天孙庆生随机选中的人家是村里的陈老先生家。陈先生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在战乱过程中,儿子儿媳走散了,陈先生带着剩下的孙子孙女流浪到花溪,这才定居下来。
      原本,陈先生是负责带着孩子们一起读书换取家用,家里就他们两小一老,却因为先生是读书人,在村子里很受尊敬。也是陈先生屡次站出来试图与孙庆生讲理。这天,孙庆生进入的就是陈老先生的家。
      在村民的围观和吵闹中,陈先生依然被暴打了一顿,孙庆生亲自动的手,他还说了,自己下手有数,最多皮外伤。即使如此,当鲜血顺着陈先生的脸流下来,陈先生的十岁的孙子也被爪牙抽了好几个耳光,最小的才不过三岁的小孙女也挨了一脚,飞出去撞在墙上,然后顺着墙壁滑落在地,那个小小的身影半天都不动一下的时候。村民们的愤怒终于快到了顶点。孙庆生两拳打塌了陈先生家一面墙,用绝对的武力暂时震慑、压制了所有的人。
      那个小小的、乖乖巧巧、温柔可爱的小姑娘,在家里躺了三天,用了无数的办法,最后还是永远离开了。这三天,孙家和那四家根本都没来看过,照样做着去别人家上门催缴的事,又有六户人家遭殃了。
      接下来的一天晚上,孙庆生半夜闯进一户人家女儿家的闺房,试图强迫人家家姑娘,在姑娘的嘶吼反抗,也在那家人的拼命拉扯下,一个村子的人都出来了,他才不得不停下手。临走时他还是笑眯眯的,却对所有人下了一条新的指令:以后村子里十五到二十岁的女子,嫁不嫁人都属于他,跟他一晚,他愿意付钱。
      这条新的指令彻底激起花溪村的愤怒,大部分人家都有十五到二十岁的女子,有的还是个闺女,有的已经嫁人,更小的那些也迟早长到十五岁,这些女子都属于他?
      第二天,孙家被全村的人家团团包围,先是最年富力强的那批冲上去,然后是中年,到最后,连女人老人都上了。全村人拿出拼命的架势,拳打脚踢,哪怕用咬、用抓、用扣,用尽一切办法都要孙庆生破皮、出血、少块肉。
      军队里无数次生死战场磨练出来的孙庆生面对这些村民毫不手软,接连要了几条性命,反而更加激发起村民的愤怒,这一战,最后还是孙庆生倒下了,从上到下没一个完整的地方,两个耳朵被牙咬、手撕残了,眼睛都不知被谁用手指抠出来一只,四肢上到处都是缺口,被咬掉无数肉块,最后的尸体就是一滩肉泥,因为他即使断气了,仍有愤怒的民众去踩上几脚。
      孙家作恶的又何止是孙庆生一人,他为虎作伥的两个弟弟,他自己十六岁的长子和两个十五岁、十四岁的侄子,还有那跟随着他的四户人家。那天花溪村死了很多人,孙家三个儿子都被打死了,第三代的那三个快成年的在村子里没少做坏事的孙子也一起被打死。孙家老爷子的眼睛就是在那一天的混战中不知被谁打瞎的。
      大儿媳被这场惨烈的大战活生生吓疯了,连还在吃奶的小儿子都顾不上,自己转身逃入山林里从此无人知她生死。二儿媳当时肚子的才怀上第三胎,那样的场面下,那孩子依然好好的待在肚子里,几个月后生下来是个女孩,只是这个女孩从生下来就听不见,也发不出声音。而小儿子的媳妇当时正好带着才五岁的孙磊去山里找野味,回来后看到几乎可以说是家破人亡的一家子,她当场就晕了过去,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只带走了她自己的衣物,这家里的钱倒是一分没少。
      孙家后来在仅剩的老爷子能下床之后就举家搬迁走了,很多年后,花溪村也不复存在,可是孙家的事情却一直传了下来,成为这一地区的人教育孩子不能做坏事的典型故事。据说花溪村就座落在凌霄宗后山的某处,这段时间,莫名其妙的就有人听到孩子的哭声。
      某天夜里,一个考试自觉有点危险的学子失眠,自己一人在后山晃荡,顺着哭声一路找过去,看到一个小小的,估计也就两三岁的小姑娘蹲在树根底下哭,边哭嘴里还念念叨叨着,哥哥,哥哥我想回家……
      深夜时分,无星无月的寂静之地,一个不应该出现在凌霄宗的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呜呜咽咽的这么一哭,这位学子的鸡皮疙瘩一粒一粒就起来了。夜风在这个时候很应景的陡然增大,乍起的风吹起落叶,带来飞灰,这位学子举起手臂在眼前挡了一下,再放下的时候小姑娘没了,连个影子都不剩。
      树林深处,夜鸟一声哀鸣,然后瞪大眼睛的学子一身嚎叫。好了,你一个修行的小男人这么胆小合适吗?合不合适咱先不说,反正这位学子回去的路上跑出此生最快速度。更惨的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额头烫得能煎蛋了。
      杏林峰的医师开的不是退烧的药剂而是安神汤,人还好声好气的问他,昨晚是不是遇上什么了?
      凌霄镇那里来凌霄宗帮工的居民们,又把教育孩子的那个故事说到凌霄宗来了,故事里早逝的教书先生陈先生家的小孙女,也就两三岁吧。
      此故事一出,然后好像不少凌霄宗弟子都回忆起,他们曾在后山上遇到过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有时在哭,有时在笑,都是眨眼转头间就看不见了,据说,曾经的花溪村就在凌霄宗后山的某处哦,所以,那个会瞬间消失的小姑娘是……
      “是我奶奶(的转世),”云安之伸了个懒腰,一脸无语,“我奶奶此生的转世现在就是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可调皮了,经常大晚上不睡觉在外面晃荡,我爷爷,也就是宗主嘛就经常满山满谷的找她。找到了,不就‘咻’的一下拎她回家睡觉。我爷爷那身手,可不就是在你们眼前眨眼就消失。我说你们这都一个个修仙了,怎么一个个胆子这么小,多大点事在你们这里就怪谈了,你们也太……”
      云安之虽然没把话说完,但那一脸的鄙夷几乎都要写在脸上了,除了宫商角,其他几人都一脸讪讪,很下不来台。但云安之的好奇不在这上面,她又追问了一句,“话说这四大怪谈是怎么来的啊?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清楚,我怎么都不知道?”
      沈之媛摸摸鼻子,“你们一寝室的女生,睡觉前不聊聊天,说说闲话什么的吗?”
      云安之一脸若有所思,然后恍然大悟,最后细思极恐,“你们男生寝室里的夜聊内容都这么泛泛的吗?话说,当初什么学峰十大美人的排行榜也是男生夜聊聊出来的?”
      宫商角、宫徵羽、沈之媛和丁明庭都一起点点头,男生寝室的夜聊的确就是这么天南海北、五花八门,他们这个年纪的少年能聊些什么,不就是这些乱七八糟或者风花雪月么。
      最后云安之出现一脸诡异的微笑,她纤细的手指挨个点过宫商角、宫徵羽和沈之媛,“所以,你们三个是你们男生都公认的美人咯?!”
      Yue……
      被点名的三个人此时脸色顿时也跟着诡异起来,丁明庭还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对啊,当初投票的时候我也给他们都投票了,他们这三张脸,难道不好看吗?”
      哈哈哈哈……
      云安之笑得越大声,那三人的脸色越扭曲。然后丁明庭继续一脸正经的补充,“安安,我还投票给了苏忬、汐汐和你,可惜最后你不在榜单上,不能怪我了。”
      哈哈哈哈……
      这次轮到宫徵羽和沈之媛笑得很大声,宫商角都转过脸去,肩膀耸动。云安之表示扎心了。
      沈之媛最后总结,“所以目前的凌霄宗四大怪谈就是这么回事?根本不悬疑不恐怖不离奇?”
      云安之一摊手,“作为修行之人,我们会遇到悬疑、恐怖、离奇的事情吗?”
      ……会遇到,只是那些悬疑、恐怖、离奇是对凡人而言的,对于他们,他们有能力解决,解决不了也有逃跑的能力,所以,凌霄宗能出现怪谈其实本身就是一件很怪谈的事情了。
      至此,一切怪谈烟消云散,好无聊好无趣啊,云安之耸耸肩膀,本来就是啊,她当时听到他们说凌霄宗有怪谈就觉得这本身才是最怪谈的事情,而这帮傻小子各个还很上头呢,云安之对此表示不解。但是想到一帮傻小子躺在床上煞有其是的点评学峰的学子谁谁谁更漂亮,最后上榜的一群人里面的宫商角、宫徵羽、沈之媛可是男生自己评出来的哦。云安之又一次“哈哈哈哈……”
      自己不上榜很正常,可是这三个可是被男生自己评出来的大美人哦,云安之回去的一路上都在笑,而那三个,谁都笑不出来。
      笑的最开心的时候,丁明庭一脸认真的问了云安之一个问题,“安安啊,我想问你哦。如今你奶奶的转世回来了,可是她才两三岁,也没有前世的记忆。如果,如果她一直不恢复记忆,那么她还是你奶奶吗?还是说,就算是同一个灵魂,但她也是一个全新的人?拥有全新的,另一个人生?”
      呃,云安之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虽然她已经很习惯背地里叫奶奶了,但是,对哦,如果这个小姑娘长大后看不上爷爷,看上别的修士了,那她还是奶奶吗?
      最后回去的一路上,谁都不笑不说话了,每个人都在问自己类似的问题。修士是有转世投胎的,可是转世投胎后还是原来那个人吗?
      好复杂,不过没事的,你们慢慢思考去吧,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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