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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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了三年的真相在木回哭哭啼啼的嗓音中凑出来了只言片语，不大的房间里面只有木回来回颠倒的求情和拼凑出来的真相，楚风望眉头紧拧，裴时序垂着眸子冰冷地看着不断哭泣的他。
“闻研、闻研他一直用别墅发生的事情威胁我哥，让我哥给他职位和钱，我哥都给了，因为这两年他准备上市公司不想理他，但是闻研这次回来说让我哥把准备送给我的公司给他，我哥不给，闻研就说要去报警，大不了鱼死网破，于是、于是我哥就杀了他……”
木回干呕着，手边的纸巾已经堆叠了起来，他不断地打着嗝，条件反射地弯腰咳嗽干呕，满脸通红，裴时序面无表情地递过去一杯水，木回抿嘴小声地说了谢谢。
“除了他还有谁？”
现场勘察的时候，裴时序发现了另外一个人的生物信息，一根不属于男人的长发，但是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他们询问过闻研找家政的频率，一天一次，每晚六点来，离开的时候会帮忙做晚饭。
“我……我不确定……”
木回皱眉，“这些都是我哥跟我说的，我当时、没看到……”
“不确定？不是不知道。”
裴时序双手分开撑在暗色的桌子上，手上青筋暴起，隆起的肌肉撑开了警服，他微微俯身，木回吓得抖了抖下意识地后撤，但是桌椅和手铐阻止了他。
“就、就是那个女孩儿……我、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去……”
裴时序和他对视良久，木回虽然害怕手也在抖，但是看不出撒谎的痕迹，裴时序点点头，点开了宿绛河关于这个女生的描述。
“关于她你知道些什么。”
“很漂亮……很华丽的漂亮……”木回两手挥舞，“她喜欢穿很夸张的裙子，洛丽塔或者旗袍，身材很好喜欢化妆打扮，我没见过她素颜的样子，还喜欢穿高跟鞋，会吸烟但是很少，我就见过两次，然后、然后……她给宿绛河纹了身。”
“宿绛河逃跑的时候木栾做过什么吗？”
“没……我、我跟我哥说……就这样吧。”
裴时序点点头，暂时肯定了他的说法，“关于她还知道些什么，名字、特征、说话声音特点、身材、爱好之类的。”
“爱好……cosplay？就是角色扮演，她好像提到过她要去参加一个漫展，所以有几天她不在江城，她叫舒墨，特征……高，她挺高的，有一米八左右吧，但是她还是很喜欢穿高跟鞋而且走得可稳了，还不会摔倒，声音……很甜，就、就很可爱，身材……她好像穿衣服会垫，反正她腰细。”
“一米七……。”
楚风望和裴时序交换了一个眼神，“确定是女孩儿吗？”
“确定，她不是本地人。”
“你怎么知道？”
“她说过的，但是没说是哪个城市，只是她说她每年都会回去——她举止投足都很像一个女孩儿，万庭阳还喜欢过她，但是被我哥警告了。”
裴时序点点头，“万庭阳你能联系到吗，还有你哥……他还会相信你吗。”
木回收回了和裴时序对视的眼睛，他低下头，眼里再次蓄满了泪水，“如果……如果我劝我哥来自首……算、算自首吗……”
“看他态度。”
木回手指搅动着，“我、我会试试的……”
银色的手铐被警服遮掩着，木回瑟缩地承受着万庭阳的破口大骂，直到他们分别上了警车才消停，木回拿着手机，拨通了他哥的电话。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手脚不断发软，但是其实两秒不到电话就拨通了，裴时序和林依空分别坐在木回两侧，正值高考，不少警力抽调了出去维护考场安全。
“喂。”
木栾声音沙哑，手边是堆积的烟头，而他的手上已经有几个烫伤了。
“哥……你来自首好不好。”
林依空皱眉，来这个字已经暴露了，因此车后的人在尽快定位，但是电话那头的人开了口，通过扬声器，每个人都听到了。
“好——万达广场对面的咖啡厅，你来见我，可以有警察，但是见面必须得我们两个人……你旁边有警察吧。”
裴时序和林依空对视了一眼，裴时序张嘴，“木栾，要求我们可以答应，我们答应让你的弟弟去见你。”
裴时序故意咬重“弟弟”两个字的发音，电话那头的人低低地笑着，“我就宝贝这一个弟弟，我见见他，随后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裴时序和副驾驶的警察对视一眼，“赶紧打电话找几个警察护着木回安全，周边都放一些便衣。”
开车的警察方向盘一转，将路线返回。
木回紧紧地盯着车门，裴时序解开了他的手铐，“木回，你想要你哥哥活着吧。”
木回点点头，“我会把他带来的……我、我不会逃跑的，我想他活着。”
重要路段和学校附近的路段皆是交警和民警、辅警。
二零一九年六月八日下午二点三十七分。
木回看到了街道对面的哥哥，短短两日他就过于憔悴了，木回红了眼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再强硬一些，大不了一起坐几年牢，出来之后爸爸妈妈也不会不要他们的，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呢。
木栾背着手，裴时序立刻让人绕到身后看是不是危险武器，木栾看着红灯有些焦急，那么繁华的地方因为特殊的日子竟然没有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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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木回肉眼可见地扬起了笑脸，看到闪烁的黄灯结束，木回立刻跑了起来，如同二十年来每一次，木回朝木栾跑了过去，木栾举起了左手，木回没有任何疑惑为什么他哥不举起右手。
“哥！”
“嘭——”
木栾挤出来的疲惫笑容僵持在脸上，白色的脑浆混杂着红色的鲜血肉块糊了木栾一脸，子弹的灼烧感仿佛烫伤了他的眼睛，他缓缓垂下被鲜血染红的向日葵花束——
“先生、您、您是来买花的吗？”
“向日葵吧，毕业季很流行的。”
“给你的弟弟买吗？他性格怎么样呢？”
“那这束花就很合适，我给您包扎吧，他一定会很喜欢的。”
“你们真是一对好兄弟。”
他三年前因为监控那两个人而未送出的花束，三年后也没能送出。
裴时序立马控制住了场面组织人员疏散，在场的人反应剧烈的立刻被带去商场，所有看到的人被警察组织了起来，木栾眼前是擦不去的红色，他麻木地被控制住然后戴上了手铐。
“找到了吗？”
“没有，射击距离估计五百米往上……而且没有弹道，只能大致知道是从周小福方向射击出来的，非法持枪……太危险了。”
“他会枪，木回处于动态移动，他知道木回踪迹。”
裴时序和林依空对视，林依空也面容凝重，“这几乎是半小时之内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那个女生，那么就是我们之间有谁有问题。”
木栾被送医院了，因为车上他突然发疯随后呼吸急促晕倒了，警察大转弯送去了医院。
公共枪杀案，严重危害社会安全，几乎是瞬间局长就给他们下了命令，首先得先突破这个案件给省部一个交代，给人民一个交代。
更何况还是在高考的时候。
没有任何东西能在如今这个时代遮掩，能压下一个热搜不代表能删除每个视频，能下架相关词条不代表能堵住引流的文字，每个人之间都可以有莫名其妙的关系，因此视频和文字的传播瞬间让网友猜测了无数个因果，最后指向了校园暴力。
“vocal，自杀了两次，这他妈被人杀有什么区别？当时的人干什么吃的。”
“活该被枪杀，真是因果有报。”
“孩子买了很好吃，无异味贴身干净，拍照返图五元。”
“女孩儿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
局长压力很大，木栾还在医院昏迷，直到六月九日，他睁开了眼睛。
裴时序就怕他失忆，但是没失忆，失明了。
“……二级盲，没有外伤，很有可能是心理性失明。”
“……他弟弟在他面前被爆头，”医生翻页的手一顿猛地抬头，林依空闭眼摇摇头，“脑袋都没了，全炸他的身上，而且他们关系非常好，血浓于水。”
医生唏嘘地摇摇头，“那很难恢复了，释怀不了估计——不过精神目前稳定，最好不要刺激他。”
林依空点点头，推开了门，裴时序紧随其后。
木栾回头，张了张嘴，“找到是谁了吗？”
“很抱歉，没有——我们还没有通知你们的家人，遗体在殡仪馆。”
林依空直接开口，木栾的心理素质没他们想的那么低，他点点头，“我想先去看看他，能帮我请一个入殓师吗？”
林依空拨通了电话，寥寥两句他们就出院上了车。
“有他的照片吗？视频最好了，我们重塑大概需要三天左右。”
木栾拿出来手机，熟练地指纹解锁和点开相册，然后点开了有密码的相册递给了来人。
“密码是121800.”
林然点开后发现是几千张照片以及密密麻麻的视频，木栾始终沉默，林尘挑选了一些照片和视频后木栾被带走了。
闻研的尸体也被火化了，只是来人匆匆忙忙，让哭泣都觉得是走个过场，审讯从回去立马开始，他说了许久，续了两杯水，没什么起伏地回忆着一切，因为没有光感，所以他的眼前始终有着木回，鲜活可爱，像是循环播放的电影，等被抬起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哭到没有了力气。
宿绛河来见了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的报应来的真是时候。”
木栾自嘲地笑着，将别墅定位，几十名民警的到来让这座别墅缓缓张开了嘴，引诱人窥探内里。
警犬吠叫，木栾走在最前面，沿着堆着落叶的小路，沿着荷花香，宿绛河克制着自己的心跳和拳头，一路紧紧跟着他们。
木栾拿出来钥匙，围绕了几圈的铁链发出了沉重的叹息，无法支撑的锁链低垂下了头，裴时序和林依空一人一只手推开了门。
一具白骨微微仰头坐在床边，残破的布匹无法消解，也无法看出来原本的颜色，乌黑的头发散落在床上，所有的人目光看着那具不知道是谁的车灯照亮的尸体。
空气沉默，林依空趁他们固定拍照的时候走了过去，蹲到了她的面前和她对视。
“她的骨头很漂亮。”
想必生前也是一个美人。
随后他抬手，手里赫然是一个积满灰尘的小瓶子，但是不知道什么溶液里面残留着一片黑色的花瓣。
林依空没有立马站起来，而是看着拿走了瓶子后的手指，“她的双手有点奇怪，纠缠在一起，但是留出了一个小口，是一个什么手势吗？”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