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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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寂人定初”。
清欢到了明府。
明君歌斟了一杯茶给她。
品了一口，她说：“挺好喝的。哪来的水？”
“——定是雪水。”
她一气灌完，刺破指头挤了一大滴血进影青茶杯，默念咒语，将血滴一洒，分身出现。她令其立刻出门去。
晚上，蘩露公主来玩。
两人不知晨昏耍了三天。
正玩得起劲，蘩露忽然昏了过去。
清欢见到一身夜行衣装束的暮雨，登时奇怪：“有事？”
他把脸都哭花了，哑着嗓子说：“阿雪被捉了！”
“啊？”
“那天，人偶走到约定的地方，阿雪按照原计划刺了几刀。突然杀出来一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动手。阿雪招架不住，只好趁他抱起人偶时偷袭了两下，这才脱身。后来我们知道那个人是什么大官，阿雪就被关起来了。”
“大官又怎么的？那天我明明让人把住巷子头尾，谁让他翻墙去走的。再说这么晚了，专拣黑灯瞎火的路走，肯定心里有鬼。明人不做暗事。”
“呜呜，我当时也这么说，可??????可头儿说陆大人是出了名的正派人，有时丞相孙子——”
“慢！把他的名字告诉我！”
“只知道姓陆，没人敢叫全名。”
“那个，朔雪没刺到要害吧？”
“清欢！阿雪可是我娘的得意门生，技术一流，当时绝对正中要害！”
她无话可说，打开门，疑真站在眼前。
清欢问：“给你家宝贝公主解迷药？”
他微红了脸，低声承认。
清欢说：“我可以答应。但你必须告诉我暮雨刚刚没说的事。不然我可喊人了。”
疑真只好如实道来：“朔雪刺伤的是尚书令陆子陌。族长和您的兄长们不愿让小姐卷入此事，所以设法让公主拖住您。”
清欢顿觉天旋地转??????
陆子陌一点一点睁开眼。
一个大黑点晃动：“子陌醒啦！”
是谁说话？记忆空白一片。
黑点撤走了。
腿上很沉很暖。邂逅很久以前的感觉。
他吃力地用肘子支起上身，缓缓倚着床头坐起来。
看清了，压在腿上的是一个女子。是清欢。
他伸出手，将她一寸一寸拉近，抱在怀中，忍不住并起五指，抚摸她雪嫩的脸颊。
她在睡梦中扬手轻轻打了他的肩膀，咕哝了一句：“明君歌，把被子捡起来！”
他一震，轻轻放她回原位。
有人进屋来，是祖父和姑妈。
陆老丞相道：“子陌，感觉可好？”
“好多了。我没什么大碍了，爷爷。”
清欢闻人声响，睁开了双眼，抬起脑袋来。
姑母扯了一下老爷子，他立马拿眼瞟瞟清欢：“你们年轻人慢慢聊，我们还有事要忙。”说毕赶紧闪人。
清欢扑进子陌怀中又蹭又挠：“没事了！太好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给他倒杯温水喝，然后端来一碗赤小豆粥。
子陌抢先说明：“我可以自己动手。”
她拈起巾子：“帮你擦嘴。”嫣然一笑，还是不与他淘气了。
他一尝，便知不是家里人手艺。看不出来她的如此之精。默默吃完一碗，她又添上。连续三碗，他饱了，她似乎知道，不再添加。
见她用指尖够累被面上的莲花轮廓，他问：“你这两天很无聊？”
清欢摇摇头：“不算啊。好多事情要做。早晚换两回衣裳，梳头两次，药浴两趟，抽空修修指甲。”
“哦，现在入夜了，该换衣服了。——住手！你做什么？”
“换衣裳啊。”
“你刚才说??????难道是给我？那么沐浴？！”
“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帮你洗洗头。”顺手挽了一把令她眷恋的长发，“子陌真是粗服乱头，不掩国色。”
子陌想了好一会儿，讪讪地又开口：“我——睡着时没有说什么吗？”
“——啊，子陌睡觉的时候好乖，像小猪一样。”
“一点声音也没有？”
“哪知小猪睡觉不打呼噜？没事儿，师叔一睡就磨牙，师兄小时爱梦游。”
“欢欢，那太傅——”
“柔丽，大家不关心这个！”门口挤着子陌的姐姐妹妹，一有八卦就闻风而动。
清欢竖起一根手指，威严地说：“只准问一个问题。各位请想清楚。”
她们交头接耳一阵子，终于少数服从多数：“我们决定了——明君歌的睡相是怎样的？”
“哦，他呀，我可不敢看——他总是裸睡。”
屋外一声声尖叫。有人还晕了过去。不过也散了。
清欢小心地说：“子陌，其实那天是这样的。”把和朔雪的计划和盘托出。
见他不说话，她小心翼翼地添上两句：“我叮嘱过你早早回家了。因为子陌你不懂法术嘛。”
“是了。”她的心稍稍放下来了，见他冷笑一声，立马跳上半空，“我一个普通人，当然不能像清欢小姐一样深谙玄之又玄的仙家法术。”
“子陌你不懂——”她想说你不懂我可以告诉你。
他却异常尖刻地打断她：“我一个凡夫俗子自然不懂。我只知一个人脖子快被砍断了就会死掉！”
朔雪心知是人偶，下手格外狠，招招大放血，他却不知。
她只好说：“对不起对不起。”
“子陌，这么精神了呀。”姑妈笑着进门来。
清欢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急急出去了。
姑妈生气地训他：“难怪二十好几还是光棍一条。千金大小姐来伺候两三天了，连句好话也没给人家说。真是狼心狗肺。你以后讨的老婆有人家一小半的好处就撞头彩了。”
他起身穿好衣鞋：“我找她去。”
他在客房找到清欢。
她躺在床上，没有盖被子，肯定是又羞又气又累，一进门就倒在床。
她实在是个很美的人。头发散在褥子上，最好的丝线与发丝相比都黯然失色。
他在一边坐下，见她没反应。束手无策。
他不会油腔滑调地哄女孩子开心。
忽然，清欢翻身坐起，用力啄了一下子陌的脸，笑嘻嘻地说：“子陌，我原谅你了。”
他垂下视线，看见长长翘翘的浓密睫毛，红红软软的水润粉唇和白白嫩嫩的馥馥香肌。急忙站起身走出去。
她实在是个很美的人。
子陌平安无事，举家欢庆。
这天晚宴甚是热闹。未到半个时辰，长辈纷纷散去，让小孩子们尽情玩耍。
黄钟做酒令官，抽了一签，念了出来：“碧玉破瓜时——座中女子年满十六一杯。”
众女同饮一盏。
柔丽说：“清欢加半杯，这里独你样子颠倒众生，合适‘颠倒’二字。”众人纷纷认同。
子陌见清欢已吃了三壶，忙说：“这半杯我来罢。”
黄钟守株待兔：“谁说半杯？一杯才对。‘郎为情颠倒’都出来了。清欢，赶紧的，满上。”
她便干了一杯。
哪知中了连环计，黄钟又说：“‘感郎不羞赧’，还有一盅。”
清欢大叫：“饶命呀，黄大人！”
柔丽起哄道：“若你动手，凑齐下一句，便免了这一罚。”刚一说完，她就倒在子陌的怀里。
黄钟连连拊掌：“‘感郎不羞赧，回身就郎抱’。果然是爽快人！”
子陌低声说：“起来罢。”
“起不来，没力了。”他这才发现她已经软了，众目睽睽下搀着人离席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