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忘初心既有野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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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胆小鬼》
文/江千执
2023.12.02
- 遐想使我心属天堂，上天将其毁于一旦。
九月底，正值怀城的秋雨季，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国庆到来，放学时有学生们争先恐后地出校门，也有学生对雨神不屑一顾，在雨中肆意奔跑。
十七岁，风华正茂的年纪，正值少年时。
陈佑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混在人群里，雨滴顺着伞边缘落下，滴进了她的衣领里，一阵寒意顺着尾椎骨袭来，少女眼睫颤了颤，随后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回到家，陈佑刚打开门的时候便听到屋内的动静。
陈母的工作时间不定，所以有时候会比陈佑要早到家，然后再唠叨几句便心满意足地回房间追剧去了。
“佑佑啊，你这孩子怎么又不多穿点衣服，生病了怎么办啊。”
“...….” 果不其然。
陈佑哭笑不得般道：“陈女士，您就别操心我了，我下楼买些东西。”
随后也不听陈钦说了啥，在玄关处穿完鞋就做贼般关上了门。
刚转身就感觉一阵凌厉的冷风来袭，使陈佑不禁打了个寒战。
门后还依稀能听见陈钦在嘟囔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
出了小区后，陈佑就去便利店买了点猫粮，两个星期前放学回家时，她在东街的一个小胡同附近发现了几只流浪猫，后来她也就自告奋勇负责照顾这些可怜的小家伙了。
算完账出来，一路沿着东街道上，空气中带有草木混着泥土的清新味道，房檐上的雨滴落下，泛起层层涟漪。
在马上抵达目的地的时候，陈佑的脚步一顿。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撑着把黑伞的少年蹲在地上撸猫，他的手指骨节分明，能清晰地看见手背的脉络和青筋，指甲盖修剪得很干净，那是双极为好看的手。
那双手下正是陈佑经常投喂的其中一只橘猫，后者此时看起来特别的惬意和享受。
陈佑有些轻微的近视，眼前的少年在雨水的衬托下显得模糊又不真切，男生的身形被屋檐没遮严的余辉染上了金边。
这般温馨的画面陈佑很少见，东街的小胡同时常有欺负流浪猫狗的人，这让陈佑对眼前这位少年不禁生出几分好感。
她的思绪正飘忽时，眼前的少年有了动作，吓得前者赶忙躲在了左边的墙角偷窥，她也不想这样，在陈佑的认知里偷看别人是件道德败坏的事情，但下意识却成了习惯，使她懊恼不已。
斜右方的那个人站了起来，把伞留在了地面，这也使陈佑足以看清他的全貌。
那位少年很高，头发很浅，几根发丝贴在额头前，身形清瘦却不显单薄，五官轮廓精致，下颚线条流畅清晰，皮肤白皙，身着普通款式的黑色连帽卫衣和一条同色系的裤子。
这样普通的衣服居然能被眼前人穿得这么惊艳。
陈佑从看到他手的时候就知道眼前的这位肯定长得不差，只不过当看清时还是不由得愣住了，她只觉得很美，思绪也恍惚了。
那位很“美”的少年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后随即嘴角一扯轻声笑了出来，他的声音特别独特，干净，像六月倘过的微风，叫人意犹未尽。
待那个男生走后陈佑才慢吞吞地迈开步子挪到伞下，黑伞下面是还是那只橘猫。
只是这次有心软的神为它撑伞，没有让它淋到一丝雨。
陈佑看着那伞面，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可爱的梨涡，她想起了那个男生笑起来的样子，凤眼微眯，特别勾人。
心底一片柔软，她觉得那一定是个特别善良的人，特别温柔的人。
回过神来的陈佑不好意思般拍了拍自己的绯红的脸颊。
眼神捕捉到伞旁边有个突兀的小卡片，陈佑小心翼翼地将卡片拿起来后发现那原来是张学生卡，她想应该是那个少年不小心落下的。
少女娇小的身躯蹲在黑伞旁，白净细嫩的指尖拿着一张沾满污渍的学生卡，她毫不在意般轻轻擦拭了一番，学生卡面的内容倒映在她的瞳孔里。
-江城永立一中。
陈佑一怔，原来他不是怀城人。
视线往下时眼睫不受控制般颤了颤,名字那一栏浮现在她眼前。
-季初野。
原来他叫季初野。
*
回到家的陈佑被刚追完狗血爱情剧准备去跳广场舞的陈钦给唠叨了一顿。
反正反复就是这么几句话，自从陈父去世后，陈母消极了好一段时间后变得更加唠叨了起来。
陈佑无奈，她知道陈钦一个人这么多年太孤独了，想找人说说话。
她依稀记得十岁那年，半夜尿急起来上厕所，看见了陈钦卧室的门还半敞着，昏暗的灯光延到了客厅，陈佑赤着小脚丫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妈妈的房门外，她看到妈妈捧着爸爸的照片一个人偷偷地掉眼泪。
这是种无法表达于言语的思念，因为爸爸听不到也看不见。
那年才八岁的陈佑替妈妈悄悄关好了房门，她直觉妈妈不想被自己撞见这脆弱的一面。
后来上了初中她也坚持要走读，她永远不会觉得妈妈烦。
回过神的陈佑去洗了个热水澡，汗液搞得她的皮肤黏糊糊的，特别不舒服。
洗完澡后的陈佑拿着意外捡到的学生卡坐到了自己的书桌，她有些难堪般看了眼被自己放在桌边的黑伞。
在喂完猫准备离开东街的时候陈佑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伞给那只橘猫挡雨而后把季初野的伞拿了回来，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
心脏像是被泡泡浸透一样绵密，喘不过气，让她的白皙的脸颊透出绯红。
一定是太热了。
等安慰好了自己的小情绪，她从抽屉了翻出了买了许久都舍不得用的崭新笔记本，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提笔。
2016.09.28
季初野。
不忘初心既有野心。
陈佑觉得他一定出生在非常有爱的家庭里，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房间内昏暗的灯光柔和了少女的轮廓，陈佑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的长相，皮肤白皙鹅蛋脸加上一双美眸, 睫毛长又密。
夜晚很寂静也很沉长，却没静过少女内心的悸动，也没长过少女脸颊的绯红。
喜欢是后知后觉的，十七岁陈佑情窦初开，喜欢上了一位陌生人，内心酸楚却又柔软。
自己和季初野像是两条永远不会交接的平行线，有各自的轨道，就连轨迹可能都毫无关系。
可是她好想到季初野的轨道上。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停歇了甚久的阴雨又开始了歇斯底般的发泄，路灯昏黄的微光照亮了流浪毛孩子的乌托邦。
*
次日清晨，陈佑是被好友姜雨的美好问候给吵醒的，她崩溃般接起了电话。
还没等她起床气发作，对面就恶人先告状般咆哮道： “陈！佑！，本小姐给你打了整整五通电话，你是睡昏了还是在哪里狗混啊啊！”
前者因为昨天的脆弱小情绪晚睡了些，一大早被吵醒脑子还晕乎乎的，一听姜雨这语气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
“ 大美人姜姜，我才起来。”
大美人姜姜的兴致早就被正事吸引了，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 “佑佑，国庆假期你没事过来和我们爬山啊。”
陈佑脑子还没清醒，反应了好一会才软着嗓音回道：“去哪里呀？”
“……” 姜雨无奈。
她和陈佑小学就认识了，初中和高中都是形影不离般的，上了高中后陈佑在四班，姜雨五班，两个班距离近，也就自然而然熟了。
明礼二中国庆放八天，两个班的学生在没有老师的群聊里计划着去槐山。
陈佑迷糊着脑子艰难地听姜雨同她解释，在听到槐山那一刻她的脑子也清醒了起来，陈佑听说过这个地方。
槐山离怀城车程差不多得有五个多小时，那里最近几年人流量爆满，有着著名的爱情桥，祈愿树，还有美食街，周边风光艳丽夺目，简直妥妥的旅游胜地。
饶是陈佑都不由得感兴趣，她没多想就答应了姜雨。
后者一听她答应了随即激动道：“佑佑，你快去准备准备，我们搭你们班班长的顺风车去，11点到！”
还没等陈佑回答电话就被挂断了 “……”
洗漱过后，陈佑站在衣柜前为穿什么衣服苦恼。
山上的温度相对来说会较低，她有些犹豫不决。
正苦恼时，她眸色一亮，想到了一件被她压箱底的黑色连帽卫衣。
衣柜被陈佑摧残了好一会才找到那件卫衣，看着自己身上的卫衣，大脑有些不受控制般想到了昨天蹲下身撸猫的少年。
想到季初野，她连自己嘴角下意识扬起的弧度都没发觉。
槐山离怀城远，姜雨说大家伙决定玩三天，陈佑收拾好行李后和陈钦说了一下。
陈钦经常因为女儿腼腆害羞的性格无奈，一听要陈佑出去玩心情大好的甩了对方几张毛爷爷让她注意安全就继续追剧去了。
“.......” 陈佑哭笑不得，她想说自己零花钱还够，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开口。
托着行李箱出了小区后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班班长的车。
班长名叫于谦，是东城人，长相端正也很热于助人，陈佑对他印象挺不错的。
“佑妹儿，行李箱给我吧，你这小身板还是歇着吧，姜雨就搁后头呢。”
陈佑把行李箱给他后不好意思地冲他道谢后就去后座找姜雨了。
他们都是未成年，班长他爸刚好去槐山附近忙生意就顺带捎上他们，四班的体育委员也在车上，体育委员名叫陈列明，因为消息灵通且八卦被大家叫风火嘴。
姜雨知道陈佑有点轻微晕车，不至于吐但总归不太舒服，她这个绝世好闺蜜必然是早早备好了一切，向陈佑一一介绍着：“佑佑，这我买的话梅，你不舒服就吃吃，给你买了杯柠檬水不舒服就喝喝，还有这是晕车贴，我给你备着呢放心吧。”
活像个操心自己孩子的妈妈。
陈佑哭笑不得，但同时又有点感动。姜雨永远都是那么细心，像个小太阳。
路途较远，窗外的景色一瞬而过，她开了点窗，冷风扑面而来打在她的脸庞，陈佑戴上了有线耳机准备听会歌。
耳边缓缓响起音乐，是林俊杰的《可惜没如果》。
全都怪我
不该沉默时沉默该勇敢时软弱
如果不是我误会自己洒脱让我们难过
可当初的你和现在的我假如重来过
倘若那天
把该说的话好好说该体谅的不执著
如果那天我不受情绪挑拨你会怎么做
那么多如果 可能如果我
可惜没如果 只剩下结果
陈佑昨晚没睡好，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此时鼻息间满是皮革的味道，她不太舒服的皱了皱秀眉，随即附身拆了包话梅丢进嘴里，待到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降了下去后她才感觉到困意。
终究还是没战胜困神，陈佑在出发的第二个小时英勇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再醒来时已经快到目的地了，槐山因为人流量的问题，车子只能停在山脚下。
下车后，陈佑就被姜雨拉去美食街了，班长和风火嘴则留下来等其他人汇合。
夜幕降临，槐山在国庆期间异常热闹，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鼻息间都是美食混着油烟的味道，并不难闻，反而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在路过一家汤圆小摊时陈佑的脚步顿了顿，摊主是位年迈的老人，陈佑礼貌地问了一下汤圆是什么馅的，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她向老奶奶要了一碗。
姜雨去不远处买饮料了，陈佑在等待途中有些无聊，边看着汤圆下锅边和奶奶聊天, 汤圆是芝麻馅儿的，没一会就清香四溢，陈佑因为晕车没吃什么东西，此时想吃点甜的。
待拿到汤圆时，她有些小雀跃，同时也没注意脚下，一转身就踩空了一截阶梯。
她惊呼出声，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下一秒却被人扶住了肩膀，那人的手掌宽大还带着余温，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草木清香。
陈佑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赶忙准备向那人道谢，却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呼吸一窒。
眼前的少年肤色较为苍白，看上去较为疲惫，琥珀色的瞳孔，却显得很沉，像是深不见底的冰原深渊，眼尾微挑，看起来是内双，嘴角旁还有颗淡淡的痣，头发看起来蓬松柔软且发色较浅。
因为距离较近，她比上次看得更真切了些。
是季初野。
陈佑人此时还有些懵，她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季初野，准确来说是再次遇见他。
她有些慌乱和窘迫般低下头，双颊渐渐被染成了绯红色，说话磕磕绊绊的声线也有些发抖：“那个..谢..谢你啊。”
面前的女孩低着头，头发因为动作滑落在两旁，白嫩的脖颈一览无余，声音细软还有些发颤。
季初野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也没太在意，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轻声安慰道:“没关系，下次小心一点。”
他的声音还是这么好听，干净利落，有着独属于少年的爽朗，让她眷恋。
陈佑平复好呼吸，缓慢地抬起头看他，此时他们的距离比较近，陈佑很清楚地看到季初野有个虎牙，特别有少年感，他的发丝被周围的昏黄的灯光衬托的异常柔和，周边就像是被消了音般什么都听不到。
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身影，眼里只有他，心里也是。
此刻的心跳独属季初野，只为他悸动。
季初野见面前的小姑娘睁着双水灵灵的杏眼呆呆的看着他，两颊还红红的，有些好笑道：“这么盯着我看，是见过我吗？”
他只是随口说说，想缓解下她的窘迫，季初野觉得女孩子都是有些小敏感的，被别人看见自己差点摔跤肯定有些不好意思和尴尬。
却没想到她在听到他的话后不可思议般睁大双眼，而后愣愣地发出一声：“嗯。”
“......”
啊？
她的声音很小到季初野还是听见了。
他凤眼微眯，内双褶皱较深，似是在思考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女孩子，在记忆里搜寻后确定自己没见过她，准备开口询问时便听到对面已经开了口。
陈佑见他在思考也发觉自己不清不楚的话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季初野根本不认识她，在平复好慌乱的呼吸后她问出了至少对她来说相对傻逼的话 ：“你是季初野吗？”
她不会认错季初野，但还是问出口了。
后者疑惑，他明明才刚搬来怀城不久，面前的人不仅认识自己还知道自己的名字？那他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是不是不太礼貌？
季初野在尴尬的边缘徘徊，僵着身子有点心虚地答道：“对，那你是？”
陈佑：“你别紧张，是我单方面认识你。”
“.......” 难怪他没印象。
陈佑压嘴角压得很辛苦，她觉得季初野尴尬呆呆的样子有点可爱，不知不觉间她也不紧张了。
等陈佑慢理斯条地同季初野解释后后者才反应过来道：“难怪学生卡后来回去没找到，伞还换成一个透明的了，是我的伞出问题了吗？”
他真诚发问，笑容明媚又无辜。
“.......” 陈佑尴尬地硬着头皮顺着他的话编下去：“是啊，当时风太大了，给吹坏了。”
这么蹩脚的理由，还不如闭嘴。
好在季初野看样子也没多想，陈佑犹豫了会，做好心理建设后小心翼翼地开口：“卡还在我家，要不你给我个联系方式，回去后我还给你吧？”
她样子有些心虚，其实卡她带过来了，夹在那本崭新的笔记本里。
季初野没多想，从兜里掏出手机，白净修长的指尖随意划了两下后找到微信主页后将手机递给了陈佑。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不忘初心既有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