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有回声[双向暗恋]》粽甜

26、暗恋

　　陆怀低着头，微微上前走了一步。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遥想能近距离闻到他身上的香气，这回不是洗衣服味道，而是另外一种清香。

　　那味道很淡，有点像颗清新的葡萄柚，又有点像被阳光照耀的雪松，温暖而舒适。

　　这个味道很好闻。

　　遥想失神，刚想问他身上是用了什么，味道这么好闻，又见陆怀稍稍隔开了点距离，而后他的手里多出来一个玻璃瓶。

　　陆怀把玻璃瓶递给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遥想愣愣地垂下眼。

　　礼物是一个透明玻璃瓶，最外层便利贴上写着“遥想专属”，里面还装着各种不同的糖果和折纸星星，瓶口下方系了个白色蝴蝶结，简洁又不失美观。

　　“你心情不好或者觉得压力的时候就拆开一颗星星，”陆怀说，“然后，再吃下一颗糖果。”

　　“这样你的心情或许就会好一点。”

　　遥想望着手中多出来的瓶子，心情一时很复杂，愧疚又无可抑制地开心，像个傻瓜似的。

　　“等你拆完最后一颗星星”陆怀眼睛很亮，隐隐带着几分忐忑，“就来找我换一瓶新的吧。”

　　“想想。”

　　“阿怀，你做蛋糕和玻璃瓶花费了很长时间吧？”遥想声音很轻地说。

　　“你说做这些吗？”陆怀笑着摇头，“不用啊，用不着花费很长时间。”

　　其实，做这两样的确花了陆怀很长时间。

　　折纸星星和做蛋糕的过程并没有那么顺利，光废掉的材料都有不少，远远达不到他觉得满意的程度，干脆又一遍遍推翻重新做。

　　最后时间上来不及了，陆怀还是选了勉勉强强觉得满意的成品给遥想。

　　虽然还是觉得不够满意。

　　“想想，”陆怀神色有点懊恼，“这次不算，我下次一定做个更好的礼物送你。”

　　“已经很好了，”遥想望着眼前的玻璃瓶，又望着身侧吃剩的蛋糕，看着他眼睛，笑起来说，“阿怀，谢谢你送的礼物。”

　　“我都很喜欢。”

　　她想起朋友们为她准备的惊喜，想起朋友们为她唱歌，为她布置教室、打扫卫生，想起陆怀给她准备的礼物。

　　他们一定都花了很长时间。

　　遥想知道自己的眼睛此刻一定是乌蒙蒙的，快要泛起一片湿意，视线都渐渐模糊。

　　明明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帮她举办的一场生日庆祝，自己就被感动的快要掉下眼泪，遥想觉得自己有时候也太脆弱了。

　　照射天台的灯，时明时暗，陆怀借着这个光线，看见遥想眼睛泛着亮，他有点慌，立刻到口袋里寻找卫生纸。

　　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陆怀看着她的脸，认命似的叹息，半开玩笑的语气:““想想，我们今天都还没有准备充足，你这样会让我后悔哎。”

　　遥想微微仰头看着他:“后悔什么？”

　　“后悔都没有准备到无可挑剔，”陆怀笑着说，“毕竟这还没有达到你可以为它感动的程度，正好回去就吃一颗糖果吧？”

　　遥想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是回答他那句话:“才不是。”

　　“走吧，想想”陆怀笑着，拿剩下的蛋糕，“该回去了，我送你回寝室。”

　　剩下的蛋糕都被扔掉了，遥想拿着玻璃瓶回了寝室楼，她走到寝室桌旁边。

　　朋友们送的礼物都放到她桌子了，遥想一一道谢，悄悄记了下来，抬眼看着放旁边的玻璃瓶。

　　她打开玻璃瓶，拆下一颗糖果，犹豫着含在口中，甜味溢满口腔，她同时拆下一颗粉色星星。

　　星星上面写的两排字迹，映入眼帘——想想，要承认自己坚强，也要允许自己偶尔脆弱。

　　你永远都是独一无二。

　　*

　　经过几天放松时间，月考成绩已经出来了，一群男生站在超市冰箱旁边选饮料。

　　男生随手选了瓶饮料:“等会上体育课一起去篮球场打篮球吗？阿怀。”

　　体育课老师请了假，这节课也没有其他科任老师占，干脆就让学生们自由活动，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不了，”陆怀精心挑选饮料，脱口而出，“我要和想想留在教室学习。”

　　“……”

　　男生反应一会:“那你还不快去，还在挑什么？要不我帮你挑？”

　　“不用，我是在想她喜欢喝什么口味的饮料。”

　　男生:“……”

　　男生说:“我发现你最近真的张口闭口都是你同桌，阿怀，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还没发现吗？”何今年都觉得有点无语，“他喜欢上遥想了呗。”

　　“帮遥想准备生日惊喜的那次都表现那么明显了。”

　　“啊？”男生一脸震惊地说，“那我上回到教室擦玻璃看见的黑色人影不会就是你们吧？”

　　还把他吓一跳，真听赵岁穗的话以为教室里面有鬼，更恐怖的是当天晚上还做了一场噩梦。

　　“我就说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见人影，敢情你们是偷偷跑去约会。”

　　“…是送了生日礼物。”陆怀红着耳朵，“还没到约会的地步。”

　　“啊？这么说你还没告白啊？”男生纳闷，“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白啊？都没听过你谈恋爱，我跟你说青春时期谈几段恋爱很正常……”

　　说到告白，陆怀下意识回想起，他那天差点脱口而出的“我喜欢你”。

　　望着满天烟花，他想把自己的真心都告诉她，但又不确定她的心意，不确定会不会给她造成困扰，在她愣住问他的时候，选择没有说出口。

　　庆幸他没说出口。

　　又遗憾自己没勇气说。

　　“你看他像是那种很会谈恋爱的人吗？”何今年熟练拿出一瓶饮料，递给陆怀，“你就拿这个吧，女生都挺喜欢喝这种饮料的。”

　　何今年手中拿的是一瓶东方树叶的茉莉花茶，里面全是茉莉花香，清香好似快要溢出。

　　“女生都挺喜欢？”陆怀接过，揶揄着说，“是赵岁穗挺喜欢吧？”

　　何今年没否认，点头:“是啊，她平常就爱喝这牌子，女生口味应该都差不多，没准遥想会喜欢这个味道。”

　　“哦……”陆怀点头。

　　“阿怀，”何今年顿了顿，说，“你要是喜欢就去表白，别像我这样做了好几年“男闺蜜””

　　何今年喜欢赵岁穗他们这群人都差不多知道。但何今年在感情上优柔寡断，一直默默喜欢也不表白，像欢喜冤家一样和赵岁穗相处着，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在一起。

　　陆怀倒是能看出来，他这样是害怕失去赵岁穗，害怕他们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爱让人勇敢，也让人懦弱。

　　那他和遥想呢？

　　“嗯，谢了啊，”陆怀又从里面拿了一瓶一模一样的饮料，“这回我请你们。”

　　“你说真的啊？”

　　“阿怀，你今天好大方啊。”刚走到柜台准备结账的江千帆又跑进超市里面继续挑，“那我就不客气了。”

　　陆怀望着他们的模样只觉得好笑，耐心到柜台旁边等他们挑完，等到结完账一起走到教室里。

　　这节自由活动，大家都很有眼力劲到篮球场去，把位置腾给他们，教室里瞬间就只剩下遥想和陆怀两人。

　　陆怀刚踏进教室，下意识望向座位旁边。

　　远处的座位上，少女身影单薄，正低头写着题目，笔尖“唰唰”声响起，只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

　　陆怀看着遥想的背影，不禁嘴角上扬，毫不迟疑地往自己位置上走去。

　　他把袋子放到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到里面拿出刚买的那瓶东方树叶，很轻地放到她桌上。

　　听到动静，遥想仰起头，看着他又看了看摆在她桌上的东方树叶:“……这是买给我喝的吗？”

　　“对，”陆怀盯着她的脸颊，问，“想想，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写题了啊？”

　　遥想脸色苍白，看着竟比平常还要苍白一点，嘴唇也有点白，不似平常。

　　遥想放下笔，摇头:“没有。”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啊？是我脸色怎么了吗？”

　　遥想注意到他灼热的视线，有点意外。陆怀弯下腰，突然靠近，摸了摸她的额头，眼神很认真。

　　遥想恍惚间又闻到他身上温暖舒适的清香。

　　“还好没有发烧。”陆怀松了口气，问，“想想，你面色有点吓人，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不舒服的地方？没有啊，”遥想摸了摸自己脸颊，反应过来，又有点不太好意思，“可能是……生理期来了的缘故吧。”

　　她今天刚来月经，她的经期一直都很规律，也不痛经，只是因为贫血，面色要比平常白一点。

　　“是生理期啊，”陆怀神情自然，关心地问，“那你疼不疼？你们女生来生理期会很疼吧？”

　　“不疼，”遥想摇头，轻声解释，“只是，我有点贫血”

　　陆怀点头:“哦，这样啊。”

　　“那我给你带的早饭吃了吗？”陆怀问，“头现在还晕不晕？”

　　“吃过了，还好。”遥想说。

　　陆怀抿唇，到口袋里拿出刚买来的糖果，放到她手中，站起身，顺势拿着她桌上粉色杯子，没有丝毫迟疑地跑出去。

　　遥想没来得及喊住他，只好先坐在原地，怔怔看着手中的三颗糖果，是大白兔奶糖，包装上有温热触感。

　　是他刚刚去买的吗？

　　遥想拆开一颗，放到嘴里慢慢嚼，奶糖的甜味游走在她口齿间，很甜。

　　遥想写完作业，困意汹涌，她干脆趴在桌上浅浅睡了一会儿。

　　等完全醒过来，已经快要上课了，她慢吞吞坐起来，一件校服外套顺着后背掉落下来。

　　遥想感受到这动静，往后背去够校服外套，上面还有熟悉的清香，然后，她往桌上看去，瞬间被桌上的东西愣住。

　　是一个黑色袋子。

　　里面装着卫生巾、红糖、面包以及暖宝宝，透明袋子旁边立着她的保温杯，里面盛满了热水。
　　遥想一时间怔住，转过头正好对上了少年的目光。

　　这些都是陆怀特意去买给她的吗？

　　可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朋友，还是，他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呢？

　　脑袋里刚出现这种想法，便被她颇为荒谬的打消了念头，以他的性格，无论哪个女生，他都会这样做吧？

　　暗恋的人最忌讳多想，想的多，积攒的失望就会越多。

　　*

　　上完一天课，陆怀收拾完作业，忽然说:“想想，今天晚点回寝室吧？我带你去听我弹琴。”

　　遥想收笔动作一顿:“弹琴？”

　　“对啊，”陆怀点头，“你上次不是说想听《情歌》吗？”

　　对哦。

　　最近这段时间太多事了，遥想这才记起来，之前生日她的愿望是听陆怀唱《情歌》，而他自己提出弹琴。

　　“你就练好了啊？”遥想说。

　　这都还没到一个星期。

　　陆怀说:“对啊，会识谱练琴的速度当然要快一些。”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时间不早了，趁着那边教室还没有关门，我们一起去吧？”

　　遥想收拾好东西，连忙点头:“好。”

　　陆怀带她去到隔壁教学楼的一间空教室里。

　　这所学校专门买了很多台钢琴，用来平常的教学，下课时间，学生们也都可以过来使用，当作是一种放松方式。

　　但高中学习紧迫没多少同学会特意过来使用。

　　教室摆满钢琴，里边空无一人，稀薄的空气肆意流通，陆怀娴熟的打开窗户，搬了两把椅子，放至钢琴两侧。

　　陆怀坐了下来，揭开琴盖。

　　遥想没有选择坐他搬来的能把椅子，反而就站在钢琴旁边，看着正对着钢琴中央弹奏的人。

　　眼前少年，瞬间只余下硬朗立体的侧脸，他眼神专注盯着琴键，下颚线流畅，鼻梁挺拔，眉眼间有着化不开的少年气。

　　修长的双手搭在钢琴键上。

　　陆怀盯着琴键，深吸一口气:“想想，那我开始了。”

　　遥想回过神来:“好。”

　　陆怀开始弹奏起来，他的手按着琴键，钢琴声音伴随着他低沉嗓音缓缓流淌，像是潺潺流水，轻轻滑过她的心尖。

　　“时光是琥珀，泪一滴滴被反锁，情书再不朽，也磨成沙漏，青春的上游，白云飞走，苍狗与海鸥，闪过的念头……”

　　陆怀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带着独有的磁性质感，仿佛能让人置身于歌曲情感中。

　　“……”

　　“我们在告别的演唱会，说好不再见，你写给我，我的第一首歌，你和我十指紧扣，默写前奏……”

　　“长镜头越拉越远，越来越远，事隔好几年，我们在道别的演唱会，礼貌的吻别。”

　　那些初中时期听他唱歌的记忆纷纷重现在脑海中。

　　遥想听得愣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歌曲弹奏已经进行到末尾，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陆怀按下最后一个音，手心里涌起一层薄薄的汗，他看向遥想:“想想，我弹得怎么样？”

　　“嗯，”遥想眨了眨眼，毫不吝啬的夸道，“弹得很好听啊！”

　　陆怀这才彻底放下心，对着她说:“我没有弹给别人听过，所以，我不知道这首歌到底弹得怎么样。”

　　“想想，不如我以后经常弹给你听吧？”

　　“好，”遥想点头，“那我做你的听众。”

　　“是唯一听众。”

　　*
　　周五，刚打完下课铃，教室里睡倒一片，也有部分人在聊天。

　　“想想，把你作文借给我看看吧？”赵岁穗看着她面前的女生，挥了挥手，“想想？”

　　“嗯？”遥想连忙回过神，问她，“怎么啦？”

　　“我是想找你借作文，”赵岁穗重复了遍，又担忧地问，“想想，你现在还好吧？我发现最近几天你经常走神，是有什么心事吗？想想”

　　遥想下意识用余光看旁边空座位，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没事啊。”

　　赵岁穗絮絮叨叨:“真的吗？这样下去可不行，要不我帮你看一下星盘吧？”

　　遥想没太明白她的脑回路:“帮我看星盘吗？”

　　“对啊，虽然可能说的也不太准，但好歹能有个心理慰藉，”赵岁穗站起身，一溜烟跑到自己座位打开手机里面的软件，对应着她的生日，开始研究。

　　遥想望着她的身影，心里有点好奇。

　　赵岁穗走到她座位旁边。

　　“想想，星盘上说你最近总体运势很好，学习突飞猛进，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说不定还会遇到真命天子，但切不可操之过急。”

　　“对于这类问题，星盘上建议你积极参与社交活动，先与异性建立真诚的友谊，不要急于心动后就确认关系。?”

　　“哎，真命天子？我来仔细看看啊，火星代表你未来另外一半类型…”

　　遥想一头雾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未来的另一半呢，可能是一个阳光好奇心旺盛类型，话多，易冲动，易吃醋，占有欲强，但特别好哄，粘人。”

　　“总之就是一个小狗类型，我发现这类型正好和你互补欸！”

　　“不过，这说的不就是陆怀那类吗？”赵岁穗盯着手机里的解说，陷入沉思。

　　提起陆怀，她又神秘兮兮地问，“想想，你和陆怀同桌这么久以来，对他动过心吗？他是你喜欢的吗？”

　　“他好像是对你不太一样，你呢，你对他什么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