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宰治的丧系樱花》拾滩鸦

40、第 40 章

　　下午主要是在特训能力，中也最近在开发重力能够覆盖的最大面积，而太宰则是要在冷血的攻击下训练耐力。

　　樱看冷血追得太宰上蹿下跳，想了想便抽出折扇放出纸人武士去骚扰中也，他不太擅长应对这种没多少重量的敌人。

　　改进的小纸人挥舞着十八般武器对着中也戳刺劈砍，纵然被撕扯成两截也能一扭一扭地把自己糊到中也的脸上。直到中也将它们全都碾碎成失去特性的纸屑，樱才慢悠悠地召唤出了金鱼姬。

　　“去吧，小金鱼。”樱朝中也一指。

　　金鱼姬的基础攻击是召唤出水流拍击敌人，而中也第二不擅长的就是用重力控制液体。带着赤色般若面具的妖鬼灵活地站在能够被中也的重力影响的范围之外，手中的折扇挥舞，碧蓝的水浪迅猛袭来，重重地砸在中也身上，好在金鱼姬的攻击里都没有附加上能够造成真正严重伤害的妖力，这种程度正好适合中也进行训练。

　　冷血在打斗间隙瞥了一眼浑身滴水的中也，对太宰说道：“基础的自保能力，嗯？”

　　太宰闪开对方迅猛的横扫，格挡的同时借力后撤，勉强回应：“嗯，怎么不算呢——”

　　直到太宰累到小手指都不想动，躺在地上翻滚到樱身边蹭到了膝枕，中也这个体力怪物还在执着地和金鱼姬对战。

　　从对水浪毫无办法，到现在的能够在袭来的瞬间用重力对撞卸掉大部分力量，中也属实是有着妖怪一般的战斗天赋。

　　冷血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才叫停中也：“好了，训练也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中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才点了点头，走到边上拧衣服。

　　樱刚想收起式神，，却被冷血叫住：“如果可以的话，能够让我和它对战一次吗？尽全力的那种。”

　　樱犹豫了一下，但冷血在非战斗状态下的温厚气质让她难以拒绝，她缓缓道：“如果让它全力以赴的话，我不确定我能否支撑它战斗的消耗...”

　　眼见冷血露出遗憾的表情，樱补充道：“但是可以有另一种战斗方式，减少消耗的同时，强度大概也不相上下。”

　　樱低头看了看太宰，对方只是大声地打呼，直到樱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哄了几句，太宰才不情愿地挪开了身体，让樱站起身。

　　“我可以让式神附身进行战斗，这种情况下消耗会减少许多，对能力的发挥虽然稍有限制但也更加灵活，希望不会让你失望。”樱朝金鱼姬勾了勾手指，小女孩模样的金瞳妖鬼就融入了她的身体。

　　樱闭上了双眼，她身上的衬衫长裤变成了黑鳞金纹的赤色金鱼和服，眼尾浮现两枚古金色的方口铜钱纹，头侧多出一张赤色般若面具，她重新睁开眼睛，野兽一般的竖瞳锁定了对面的青年。

　　那一瞬间，冷血下意识地做出了应对最高级别危险的姿态。

　　紧接着，那个非人的存在瞬间平地掀起凶猛的水浪直接将冷血拦腰击飞，重重地摔在了柱子上。身经百战的杀手立刻调整好了姿势，同样对樱发起攻击。

　　她很难缠。

　　冷血在交手过几回合后迅速判断。

　　这是一个和太宰一样在战斗时比起直觉更依赖脑子的家伙，在被那双竖瞳锁定时，脊骨发凉寒毛倒竖，仿佛变成了待宰的猎物，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不对，这不是真的！冷血猛然避开在刚才位置炸开的巨大水球。那种恐惧是一种精神影响...冷血谨慎地避开了和樱对视，转而注意对方的抬手习惯。

　　除了使用水流攻击，樱大多数的施法手势都藏在袖子里，导致冷血的观察时间要长一些，然而经验丰富的战士到底不是樱能够比较的，冷血的反击如同闪电一般撕裂了层层水浪的阻隔，雪亮的匕首直刺樱的面门。

　　巨大的透明水泡瞬间笼罩住樱的周身，仿佛一戳就破的脆弱保护却让匕首无限接近樱但实际上伤害不到她分毫。

　　太宰骤然起身，樱却朝身后打了个手势，让他别慌。她抬手隔着水泡抵住冷血的刀尖，让保持攻势实际上整条手臂都被无形之力绞住动弹不得的冷血缓缓后退。直到水泡恢复成圆鼓鼓的形状，樱才打了个响指，水泡破碎，冷血也能够放下自己的手臂。

　　“哎呀，真是让人吓一跳的激烈打斗呢！”太宰走过来，揽住恢复成衬衫长裤的樱。

　　冷血歉意地一笑，想要解释却被樱打断，她摆了摆手，不在意道：“是我影响到了人家，不能怪冷血前辈。第一次面对妖鬼这种存在却能保持这种程度的理智，不愧是预备干部的人选之一。”

　　太宰便不再说什么，只是敷衍地说了声“那训练就结束吧”便和樱黏黏糊糊地离开了训练场地。

　　中也站在冷血身边，迷茫地来回望了望。

　　他既不是第一次面对樱的式神，也不曾被恶意恐吓过，此时即使想说点什么为冷血或是为樱解释什么，也只是在长久的沉默中被冷血拍了拍肩膀。

　　————

　　寂静的白色走廊，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白发白裙的少女在走廊里行走着，她仿佛是独身行走在雪原中的流浪之人，每一次呼吸都无比冰冷，她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拉着披肩毛茸茸的领口，仿佛无比畏寒，只有胸前的深红色蔷薇花让她区别于白瓷人偶。

　　走廊里突然打开了一扇门，从里面走出一名红裙黑发的少女。她们差一点就撞到了一起。

　　走出来的自然是樱。她及时地拉住了对方的手，让白瓷人偶避免跌到地上，却也发出一声小小的痛呼。

　　她简直像是握住了一块火炭，或者说是万年不化的冰髓——那种极度的严寒直接接触皮肤带来的烧灼感会让人模糊掉对温度的感知。

　　樱抽回手，低头一看，握住对方手腕的手指在那一瞬间就被严重冻伤，她五根手指上的皮肤全都皲裂破碎，轻飘飘地从手上掉落，露出下面鲜红凝固的血肉。

　　“——我很抱歉、抱歉！”白瓷人偶抬起了雪白浓密的睫毛，发出痛苦的哀鸣。

　　简直像是她受了伤一样。

　　樱有些意外地抬起头与她对视。

　　“对不起，我是说，请让我送你去医疗部吧！”白瓷人偶深红色的眼瞳里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泪水，她将自己唯一露在外面的双手深深地藏进披肩之中，愧疚地望着樱。

　　樱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左手摊开在她面前：“你看，没事的，已经好了哦！”

　　白瓷人偶愣愣地注视着她完好无损的洁白掌心，不敢置信地抬起手：“没，没事吗？”

　　“嗯，没事哦。”樱欣赏着对方仿佛雪原精灵一样超尘脱俗的美貌，柔声询问，“不用担心，如果还是觉得歉疚的话，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卡莲，我叫卡莲，是尾崎干部的手下。”白瓷人偶、不，是卡莲小姐用犹豫的声音回答道。

　　卡莲小姐有一张明显的东斯拉夫人面孔，总是对自己的过去讳莫如深，也很少和组织里的其他人又非工作的社交。在组织内部流传的说法是卡莲小姐出身于一个遥远而古老的家族，但是为了爱情跟随家里的雪橇车夫从西伯利亚雪原上逃到了横滨。

　　顺便说一下，这条流言之中的“雪橇车夫”就是曾经被森鸥外派去充当保安的那个外国青年，切斯利。樱常常用和卡莲出门逛街的借口带着切斯利去中华街，经营她走私古玩的买卖，有时候遇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情，她还能用关心太宰工作的名义，把“古玩”换成“宝石”拿去问她天生走私圣体的未婚夫。

　　樱觉得太宰大概是清楚自己的小动作的，每次询问他该怎么办的时候，他都讲得很痛快，但他应该不清楚自己是在和他的老板森先生合作，不然也不会在森先生和他哭穷后回来一边跟樱吐槽一边又加了一阵班。

　　钱都用到什么地方了，樱也蛮想知道的。

　　但她和森先生几乎不会见面，大多数时候都是通过切斯利传话。他们谈好的条件是三七分账，不过每个季度交到森先生手里的是七成现金，而樱能拿走的只有一成是现金，另外两成用她经手的货物来抵，她可以优先挑选截留任意一件周公子他们从海外运来的古董。毕竟樱想着折腾这些也是为了给自己寻找更多能用的式神和法器，也算划得来。偶尔其他部门有些行贿所需的风雅器具、字画摆件也会报给森先生后再偷偷从樱这边走账，因此情报部门那边开始流传森先生自己有个小金库。

　　这样的传言当然会触动一些渴望晋升之人的神经。

　　他们不遗余力地挖掘着樱的信息，巧舌如簧地骗取到更多的人员调动情报，终于在一次樱外出的时候，他们引走了所有护卫并堵住了落单的樱。

　　樱孤零零地站在仓库之中，等待着陷阱的主人现身。然而无论是“猎手”还是“猎物”似乎都在相见后格外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