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王妃》戴墨染月

156、墨莲（2）

　　第二日清早，乐知便被阿爹叫醒，睡眼惺忪地穿上了衣服。

　　“注意可别着凉，这马上就到秋日了。”张墨莲贴心地给乐知拿来意见一件厚实的衣服。乐知看到自己的父亲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服，便把这件厚实的衣服脱了下来，说：“阿爹经历了什么，我也要经历什么。不然算我作弊。”

　　“走一会儿就热了，所以我一般都是不穿外衣的，不然脱下来随身带着也怪累的。”张墨莲拿上自己的佩刀就走了。

　　乐知在后面跟着阿爹，结果他发现阿爹走几步就歇一歇，不是蹲下就是直接坐在地上，但是，阿爹不允许乐知休息：“我年轻的时候，巡街一整天下来，能一直走，连口水都不用喝，我休息的时候，你就在一边站着。”

　　就这样，两个人巡街半天，终于结束了，乐知的腿已经发软了。他强撑着走回家，一回家就立刻躺在了床上。

　　“怎么样，感受到这光巡个街，就有多辛苦了吧。”张墨莲坐在乐知身边，看着躺在床上呻吟的他。乐知打了一下阿爹的胳膊：“这哪叫巡街，我们都快把半个京城给逛完了。这分明激就是巡城，阿爹你还能坐下，喝喝茶，和商贩们聊聊天，我呢，只能在一边看着你。”

　　“行了，明天还要不要再来一次。”张墨莲提议。

　　“要，怎么能不要。”乐知咬着牙说，“明天，我要起的比阿爹你还要早。”

　　乐知在床上迷糊了一会儿，便听到了曦桉回来的声音。“我哥哥呢，我要和他玩。”

　　乐知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说：“你自己一个人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曦桉并不听乐知的，反而进了他的房间。曦桉靠在乐知的身上说：“哥哥，今天文婵姐姐去我书院了，说有事找你。”

　　“她穿过了半个京城，来找你？”乐知感到不可思议。

　　两家杏林医馆，都是在东城，只不过一个临近东市，一个则临近南城墙。乐知家和张墨莲带乐知巡逻了半天的地方，都在西城，自然，曦桉读书的书堂也在西城。

　　“是啊，她说，有一件事她没办法定夺，想让你去帮忙。”

　　“什么事？难道是雪妮出事了？”乐知问。

　　“不是，是西嘉质子，完颜泽，来我们医馆要开药。”曦桉说，“他要的那味药，文婵姐姐不敢给他开。”

　　“是什么药？文婵竟然不敢开，她的医术一向不错啊。”

　　“是一位毒药。”曦桉凑进了乐知的耳朵，小声说。

　　“毒药！这西嘉质子，开毒药会给谁。”乐知一听也有些吃惊。

　　“也不能说是毒药，只不过，这味药一般都是给心神不宁的病人吃的，只不过这味药药性大，一次不敢开很多，但是西嘉质子非要一大堆，这些药量，足够吃死人了。”曦桉说：“这些可都是文婵姐姐告诉我的，我只能转告你，我可没有吓唬你。”

　　“可是，我明天还要跟着阿爹去巡街呢。”乐知既想马上回医馆，又想跟着阿爹巡街，两个重要的事情冲突了，乐知不知道该如何安排。

　　“那就下次吧，不过，要连着三天。”张墨莲在乐知房门外说道。

　　“好，那我今晚就要赶回杏林医馆了。”乐知忍着酸疼，从床上起来，穿好了衣服。张夫人走过来，把给三个师妹和乐知的衣服的包袱拿了过来。

　　“天很快就冷了，你和你师妹们别忘了加衣服。”张夫人叮嘱道。

　　“好好好，这么多东西，我叫个牛车，把我拉回杏林医馆吧。”

　　乐知和父母弟弟匆匆告别，便回了杏林医馆，等他回到杏林医馆，天已经黑了。三个师妹和雪妮正在大厅里面算账。

　　乐知说：“这是我阿娘给你们做的厚衣服，都过来拿一下吧。”说着，三个师妹跑了出来，从牛车上拿下来了所有的包袱。

　　“哇，师兄，伯娘的眼光可真好，选的都是时兴的料子和花纹。”文娥迫不及待地穿上了新衣服，左右来回看。

　　文婵文瑛也得到了新衣服，两个人比较着，谁的衣服更好看。只有雪妮看了看几个人几眼，默默地继续在柜台上算账了。

　　“雪妮，没办法，这些师妹都是跟着我一起长大的，我阿娘知道她们好多年了，你是新来的，我阿娘没给你准备。”乐知向雪妮抱歉。

　　“没事，习惯了。”雪妮头也不抬地说。

　　乐知听出了雪妮话中的落寞。乐知只能说：“你没来逛过京城吧，到时候发了月银，我带着你去，多多买上几件。”

　　“没事，林医官。我只求学到真本事。不求别的。”

　　“真的嘛，有哪个姑娘不喜欢漂亮的衣裙。”乐知想跟雪妮开个玩笑，逗她开心。

　　“雪妮，你就别伤心了。”乐知拍了拍雪妮的背。

　　“我没伤心。”雪妮一边说，一边抬头，那眼睛正视着乐知的眼睛。“我本来就不喜欢那些东西，你也不用随意揣度我。”

　　“好好好，你不喜欢，是我想当然了。”乐知向雪妮道歉。

　　乐知突然想起了正事：“你们说，那个西嘉质子，来这里开药。”文婵文娥凑上来说：“是啊，他要了好多安神的药草，不过我们没敢卖给他。”

　　这时，文瑛在旁边说：“那个西嘉质子，有些像，不是，是很像十一姐姐带着去东市逛街的男子。你们没发现吗？”

　　这时，乐知文婵文娥都转过头来盯着文瑛。乐知激动地问着：“你确定吗？几分像。”

　　文瑛仔细想了想，说：“十分像。尤其是那气质仪态，丝毫不差。”

　　乐知瞬间又蔫了，他坐在凳子上出神。“不行，明日等他来了，我要亲自看看这个西嘉质子长什么样。我只是在无忧处远远看了他的侧面，我真想要仔细看看，他是不是那日接着十一去夜市医馆的人。”

　　“他还说什么了？”乐知追问着三个师妹。

　　“就说了买药的事，其他的没说。我们卖给了他一些，不过药量并不致命。我们撒了个谎，说他要得太多了，我们明日会再进一些，要他明日来。”

　　“行，明日我就在医馆里等他来。”乐知说着，用力地开始翻账本，但是他丝毫没有心情去核算今日的进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