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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幕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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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间回朔,回到那个时候。你会知道什么?
祂,是不该存在于世界的存在。
这个观念从祂诞生之初便刻在了祂的意识中。
祂可以看见所有生物的意识,拥有所有生物的记忆,能感受所有生物的感情。祂便是这世间意识的集合。
可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到底是谁?
祂找不到答案,也没有寻找的欲望,祂徘徊着,看见了沧海桑田在眼前瞬息万变。
人类,这种智慧的生物出现了。祂与人类的意识相融合,终于在有一天拥有自我。
祂将意识化成实体,终于切实的感受到生命。
无比美妙。
但仅此而已。
祂还是无欲无求,只是一个观察者,观察世界而不为所动。
直到事情发生变化。
一些全新的物种以人类为基础开始迅速诞生。他们有特殊的能力,他们的存在开始改变世界的进程。
这是奇怪的。这是不符合剧情发展的。
祂开始主动思考,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个与自己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已经介入了剧情。祂将自己誉为神明,以一种施舍的态度对待那些人类,将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创造,以此满足那些贪得无厌的欲望。
他们想要长生,他们想要力量,他们想要财富……祂全部满足他们。
这…对吗?这不对。因为祂们自己本就不属于这里。
但那个家伙却先一步找上祂,对着祂无情的拔刀。
“一个能窥探他人意识的存在。你很可怕,你对于那些弱小的生命来说,是威胁。”
祂从祂的意识里看出敌意。
求生是意识的本能,于是祂选择了存护。
可祂很强,强大的可以击破祂设下的防线,将祂机会逼至绝境,祂迫不得已出手控制了祂,想要改写祂的意识,阻止这一切继续发生。
但祂迟疑了,祂开始思考这是不是也算干涉。
结果控制中断,祂彻底失控开始了几乎疯狂的攻击。
祂的意识停在最后一刻,祂看见那股力量无可控制的挥向自己。祂完全可以躲开,但祂也无路可逃。
因为祂的身后,是那些生命,是这个世界。
祂鬼使神差的吃下这一击,接着载向大地。
祂居然会克服本能,真是奇怪。
等这灾难结束,祂恍恍惚惚的重新醒来时,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见了,自己只能以一种飘渺的状态存在。
那场战斗波及范围之广,伤害之大令人震惊。祂用幸存者们的意识补充自己时,感到了恨、愤,和悲伤。
祂看向那个扭曲的,没有光线,没有生命的深渊,与那些人的感情共鸣,一起恨上了那个自高自大的神明。
所以,祂在哪?
祂最后在一个污浊的地下室里找到了灾难的罪魁祸首。此时,圣洁的神明已经跌落神坛,沦为了人民的奴隶。祂被曾经的信徒抽干了万能的血液,只剩下一个残破的意识挂在地牢里无人问津。
祂几乎快死了。
祂安静地立在作恶之人的面前,感到看快活,但接着便是空虚。祂不喜欢这里,祂准备离开了。
可祂突然听见祂背后的声音,祂回头看着祂挣扎着抓起自己不存在的实体。
随着最后的力量涌入,祂惊讶地看见那些血肉从囚徒的身上流向自己,裹住自己的意识,化为自己所有。
是祂能自己的身体补全了自己。
祂看见罪人最后吐出一口气,弥散的意识说出自己的遗言。
“抱歉。”
祂感到了深深的凄凉。祂抱住即将消散的祂,护住祂意识,将自己的力量注入祂的身体。
“别死。”
她斩断铁链,带着他逃出了凡人设下的监牢。
“还在生气吗?”
远离了晚会的热闹,少年走出人群,走进夜色深处的灯火阑珊。
那里,有这样一个清冷的身影。那一袭白衣飘然,掩住月色看而不真切。
“……”她不回答。
少年紧张地整理黑色的西装和领结,饶有介是的清清嗓子。
“要不要喝点?”
“……”
少年回头看看四周确认不会被别人看到。他重新看向少女的背影,脸上终于还是挂上了可怜的表情。
“原谅我,好吗?我不该……”
他引导了这一切。他刻意制造破绽使沈清泉发现问题,刻意引导他们确认合作关系,刻意驱使第四极与那几个孩子扯上关系,甚至在最后直接加入合作的队伍,看着他们送死。
这些从普通的价值观来说,是错误的吧。
可他真的不该吗?可只有这样,她才能回归正道。
是从什么时候,他觉得这个世界也不过如此的?是什么时候他产生了为她可以牺牲一切的念头的?
他对话卡在喉咙中,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现在他的内心在拥有完整力量的她面前,透明的像块玻璃,自己没必要说出来。
她还会理我吗?他有些悲哀,因为归根结底,他都是罪人。
是因为他发起了攻击,是因为他,她才会将意识自我更新的能力教给他,她才要承担起他应该承担的后果。
现在,一切都是补救罢了。
她原本的打算是利用自己的推演和读心能力判断一个人的价值,一步步将他们培养成为可以干涉世界线的工具。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开始救计划之外的人。
甚至如今……她会失去理性,主动去干涉一个人的命运。
她在向沈清泉伸出援助时,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如今的命运?即使如此,她也愿意?
还是说,她其实根本不会想这么多?
少年长叹一声,踱步靠近她也靠在了围栏上。少女抬眼轻看他一眼,收回目光。
两人的思绪都回到了过去,回归了千年前那一次对弈。他们的弹指间,便是生命的万代变迁。
“小德。”
“德林特斯?”少年回应她,“他……当时其实没有被控制的,他是和我们商量了……总之,他没有事。”
“我知道。”少女垂目,眼中深潭里映着的一弯明月也随之消失。
“我一直都知道。”
“嗯?”少年些许震惊,但也只是些许。毕竟,她只是没有完整力量,但它们终究还是一个人。如何伪装自杀未遂,如何只割断气管而不切开动脉,这是它亲手教给德林特斯的。
“那……”少年苦笑,“那你为什么还会铤而走险?明明你已经看出来我们是装的了。”
“因为……”
少女重新看向夜色,眼眸颤动。
“因为我想知道同样是‘我’,为什么她值得孩子的信赖,可以成为孩子们的母亲,而我却不可以。”
是嫉妒吗?失落吗?愤怒吗?少年思考。
“她知道我一定会看穿计划,她也知道,真相更加能够刺激我前进。”少女继续说下去,她伸手向少年,后者心领神会,变出一杯红酒递到她手上。
“我了解她,她也了解我,这才是最可怕的。”
少女摇着红酒杯,将酒水一饮而尽。她侧过身子带着微醺的神色,迷离的眼神拉着丝粘连在少年身上。
“你酒量还是这么差。”少年伸手揽过她的腰,“下次还是喝奶茶吧。”
少女眯着眼睛摇摇头,那兜帽便从头上滑落下来。少年扯着她身上的白袍一拉,便为她换上了一件优雅的纯白礼服。
“不过,”他俯身低头,指尖划过她细腻的背脊落在她肩上。他贴上她的耳,温柔地吐息。
“今晚,就放纵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