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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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带着段信炎回教室，好在今天段信炎穿的是黑色，否则血溅一身，不知情的还以为杀了人。
段信炎一脸平静的看着林安给他脱衣服、穿衣服，就在林安伸手要去扒拉他的裤子时，段信炎挡住他的手：“本来就不明显，回家再换。”
林安轻轻的拍拍段信炎的头，严厉制止道：“不可以，血液干涸之后很难洗，赶紧换掉。”
段信炎想说些什么，林安又说：“撒娇没用，我不会心软。”
眼看杀手锏都没用，段信炎只能乖乖听话，在他刚把裤子换下来的时候，言墨和邵澈就进来了。
他两也不避讳，就回自己位子上坐着收拾东西，言墨一面收拾一面问：“这种情况多久了？”
段信炎一面动作一面回答：“从以前到现在。”
那瞬间，其余三个人都愣住了，林安则是第一个摔门离开的。
言墨问段信炎：“你几岁觉醒的？”
段信炎的声音淡淡的：“10。“
他这样一说，言墨和邵澈就更不明白了。
段阳和姚暗雪虽然都是哨兵，但绝对不可能没有教段信炎方法，最有可能的就是耳濡目染，又或是说一意孤行。
段信炎不是什么固执的人，但是现在他都接近17岁了，却还在用着他认为正确的方式。
言墨跟他说：“这方法也没有不好，就是比较容易弄脏衣服。”
邵澈则是说：“能解决事情的方法就是方法，只是担心你会因为长期用这种方式，导致后来对任务产生PTSD，你能明白其中的含义吗？”
段信炎没有回话，只是看着林安离去的背影，依稀记得林安四年来都是好脾气，从来没有对他动过怒，所以他真的做错了吗？
加上言墨和邵澈这样劝，手机上的消息也不断的来，段信炎是真的越来越迷茫了。
言墨和邵澈收拾好东西，和他道别过后，段信炎坐在椅子上许久都没有动作，他深呼吸又吐气之后起身去开门，就看见林安回来了。
外头的天气有些热，林安额上的汗水顺着下颚低落，他气喘吁吁道：“衣服拿去洗了，我们回家吧。”
好像，那个对段信炎总是很温柔的男孩子回来了。
林安将人带回家，段信炎就像以前那样，换上室内拖鞋，将物品放到属于它的位置，然后坐到床上。
段信炎很平静的看着林安，林安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象征性的出声安慰道：“这个方法没有不对，只是负面影响太多。”
这句话并没有什么言外之意，段信炎也不想去曲解，林安说的是没有错，而同样的，言墨和邵澈说的也没有错。
如果自己没有影响是没关系，那林安呢？
是不是在未来的某一天，林安开始会有点难以皆受这种执行任务的模式？
又或是说，在未来的某一天，遇上无法撕扯的魔兽，甚至出现敌对方是人呢？那又该怎么去处理？
段信炎基本很少在想这些事情，如今被提出来，或许是该开始想想了。
林安常常看见的都是喜欢撒娇的段信炎，只有遇上问题的时候，才会看见如此平静的他，不是太陌生，但有一种极度的反差。
又或是说，林安谈恋爱谈到忘了段信炎原本的模样，他突然想起许久以前，言墨和段信炎说过一些事情，虽然过去的时日已有些多。
林安发消息给言墨：【你还记得前段时间，你和段信炎谈论身份时，他脸上的表情或是模样吗？】
言墨：【记得，当时段信炎非常冷静，公事公办一样的叙述，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
邵澈看言墨在回消息，凑过来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和他两有关吗？”
“嗯，但是跟段信炎的状况没有关系。”
邵澈没有回话，就是去做他自己的事情，两人之间许久没有人开口说话，到了快晚上的时候，陆凝回到家，看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不太好，就没有多打扰，只是一个人进去厨房。
石继安和莫星今晚有校务会议，没办法准时回来吃晚餐，于是餐桌上只有三个人。
两人吃饭斯斯文文的，停筷的时候也会自己拿碗去洗，这一切原本对陆凝而言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只是有种怪异感觉在攀升。
言墨回到房间，邵澈则是打算出门一趟，陆凝拉住他，小声问道：“你们之间怎么了？”
就和当时冬旅一样，他们之间没有话说的时候，总会被别人认为是发生争执。
邵澈跟陆凝解释：“我们没有怎么样，一切都好好的。”
陆凝有些不放心：“情侣之间的互动很少会这样……”
似乎是想到什么，陆凝轻轻叹了一口气，才继续往下说：“就算是我和他，谈恋爱的时候也是常常黏着彼此，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可以分享。”
邵澈没有说话，他不是懒得反驳，而是他想不到有什么根据可以反驳。
言墨这时候从房间出来，看到客厅里站着陆凝和邵澈，也没说些什么，就是穿上鞋出门。
陆凝仍然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邵澈则是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前庭步道很长，月光洒落大地，重点聚焦于路灯下的言墨，他看见邵澈来了，朝伴侣扬起笑容，挥挥手，并张开双臂迎接。
邵澈朝陆凝说了一句：“不用担心。”
便松开抓着陆凝的手，朝言墨所在之处小跑过去。
路灯下，有两位少年相拥，去迎接、去奔赴未来的变数。
所谓变数，存在于现实，亦存在于彼此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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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精神医师对上次增生于邵澈精神图景的“深度记忆区块”，展开进一步的调查。
言墨站在她身旁，两人一同前往记忆区块，穿过强力精神流，伫足于漩涡门前。
精神医师越看越不明白，“怎么会……”
深度记忆区块上次还是可探索状态，而这次进来却被上锁，连言墨都被拒之门外。
言墨思考自己和邵澈这段时间的互动，任何事物都没有理由造就这一切。
那么，这次会是因为什么？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幽静的空间中只能听到彼此微弱的呼吸声，以及精神力循环的细小声响。
精神医师从仪器里抽出“置中精神力”，尝试解决眼前的阻碍，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一串数字。
050905124324，末尾两位数字正在持续下降，23、22、21……
时间吗？事件发生点？又或是什么事物的引爆点？
作为万用钥匙的置中精神力，并不存在失误的情况，往往都是人类与机器无法去解读其中含义。
那串正在倒计时的数字，现正投影于外界大萤幕之上，它将被重点关注，直至时间尽头。
因为无计可施，精神医师和言墨就退出邵澈的精神图景，高价医疗机器环绕着三人，消毒酒精挥发的气味迟迟没有散干净。
如今看着这样的报告结果，医院里所有人员一颗心都七上八下。
该庆幸时间还长，又或是该担心时日将近？
不安肆意蔓延，抓不住指尖的命运，没有人知道该何去何从。
而言墨则是在这诡谲的气氛中，十分冷静的思考。
良久，他说：“先假设是时间，先把秒数跟分钟都推算一次。”
电脑很快就将数据导出，一群专业人员看着数据谁也没说话，最后还是精神科的权威医师说：“都不对，这数据不合理。”
这位权威也是院长，平时很少出现，大多数事件，下面的医生都能够轻松解决，还不值得让他出手。
只是这次，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他又说：“既然最开头有0，就代表着曾经有过数字，否则以设定而言，这个0不会被跑出来。”
“所以，两个两个合在一起，就是五年九个月又五天，十二小时四十三分钟二十四秒。”
副院长问他：“那这代表着什么呢？”
寂静再次蔓延，只剩大萤幕上的数字不断后退。
“言墨，你是黑暗向导，对吧。”
院长的语气像是询问，又像是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言墨只是点点头：“嗯，我是。”
一众医生都知道院长的意思，纷纷将目光投向言墨的所在之处。
无人没有听闻旧时诅咒，只是大家都不愿去相信。
每次都会认为是采样不够，一切都是巧合，也正因为如此，众生才会被蒙蔽双眼，纷纷关上门户，只听信自己的想法。
如今，不得不再次打开天窗，面对这一切。
但就像大家所认为的那样，会因为采样不够而有所怀疑，所以院长也只是说：“有可能是转化、事件发生点，又或是……”
院长深深的看言墨一眼，然后看向邵澈，再抬头看大萤幕，才吐一个词：“死亡。”
所有人都不想面对这个词。
死亡是人生的终点，意味着阴阳永远两隔，意味着属于他本人的大时代结束。
然而，当“死亡”用在言墨和邵澈身上，用在首席执行官身上，就是一种未知的恐慌。
意味着大世代陨落，国家颠覆与世界倾倒，将因他们而降临。
言墨想过诅咒，想过这一切在他身上发生，所以他对死亡早已不畏惧，能够利弊权衡后坦然赴死，然而，那也只对自己。
现在却告诉言墨快死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爱人，邵澈，于是言墨开始对此恐慌，害怕时间走到尽头，畏惧死亡之日的到来。
邵澈被唤醒之后，院长和他说一切的起因，以及院方预测的结果，而那人只是听闻之后点点头，一言不发。
回家的路上，邵澈闭着双目道：“其实我并不担心，也不害怕。”
言墨懂邵澈这句话其中的含义，死亡并不是在下一瞬进行，尽管预告已然上演，也并非正剧播放。
人生终点即是死亡，何苦为此惶恐不安。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 5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