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 西团]痛绝·印象》Sokuya.Kaorukawa

8、08_背德之人。

　　08_背德之人。

　　今夜，流星骤雨。

　　也许只有那些相对无趣的天文爱好者，能够兴奋地对着伽利略留下来的玩具仰望夜空。
　　最初的时候，人类无比狂妄地把自己摆在宇宙的中心，而腰身却惶恐且敬畏地弯下去，不断地朝头顶上方他们所看不到黑暗膜拜着。
　　无知与理智在冲撞中达成统一。于是，当流星作为灾厄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时，被崇拜恶魔的一支种族视为拯救他们的主。
　　流星降临的地方，即是被划为异端之地。
　　在人类那本厚重的道德法典所规定的圆圈之内，不允许存在能够降临流星的地方。
　　但是，就像伽利略的玩具一样，同样是在圆圈之内，人类背叛了自己的理念。
　　那是被称为“异端”的真实。

　　今夜，蜘蛛倾巢。

　　政府所雇佣的杀手们在指定日期前回到了总部，有些是身上的遗物或者遗骨代替了主人。
　　人类国家的首脑们无一不震怒以及惊惶失措。那些面无表情的杀手们静静地等待他们哀号后重新恢复自己绅士的谈吐。
　　虽然流星街的无人区行动已经生效，而且一部分跑到外面来的虫子也已经被清理，但是，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那几只蜘蛛也因此被他们激怒。
　　“不是还有个人没有行动吗？他那里情况如何？”
　　“您觉得如果今晚蜘蛛就要来复仇的话，他还会有用吗？”
　　大概他是觉得无聊才会跑来玩的吧，这倒与他的本职一点不差。
　　“但是，蜘蛛们的末日必须就在今晚。”
　　沉默不语的杀手们接下他们所开出的最后一张支票，重新回归到的黑夜之中。
　　漆黑的长发垂在眼前的手机屏幕上，伊路米犹豫了一下，在他的老板们下达命令时，按下了发送键。
　　谁都不会知道，这是周旋于人类与恶魔之间的，隐藏着另一种真实的面具。

　　R区。联合国总部驻地军事禁区。
　　“准备好了吗？诸位。”

　　富丽堂皇的舞会大厅内正举行着某慈善活动的酒会，世界各国的重要首脑都来到这里露脸，以便向媒体们吹嘘自己作为超级大国，对那些贫困的地区做了多少好事。不过
　　他们所做的只是拿出对外所宣称的款项数目的十分之一的善事。
　　而且，无人区计划也是这类善事之一。
　　耀眼的闪光灯下，再丑恶的嘴脸也变成美德的象征。
　　只是一个无人区计划，而且世界上不可能只有一条流星街。
　　所以，被圈定为无人区的地方，其实是将百分之四十的贫困人口和以那些未知数存在的人一并清除。

　　“那些是我们的世界上种种罪恶的根源……环境的恶化，道德的败坏，皆因这些肮脏的虫子而起……”

　　库洛洛清楚他们是在向他复仇。只因为他和旅团成员们净化了流星街。
　　当他重返流星街时，地图上已经没有这个地方。
　　被沉没于沙砾之中的残垣断壁，漫天的黄土风尘遮住了太阳明亮的目光。
　　他在被夷为平地的救济院前看到了那个巨大的弹坑。
　　那些曾找过他的孤儿们，全部被埋葬在废墟之下。他在弹坑附近，找到了一部分躯体的碎片。
　　在到达这里之前，库洛洛一直认为这是西索对他开的玩笑。
　　“一只弱小的虫子，到底想要什么呢？”

　　R区中心。军事禁区总指挥大楼。
　　“潜入地下4层，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所有人不再集合。”
　　库洛洛似乎听到了那些凶手们正在举行盛宴时的欢笑。
　　微微笑了一下，他把装配了消音器的枪口对准最后一个守在大楼地下4层入口的卫兵。
　　库洛洛对着监视器点了点头，那一端的成员果然完成了任务。
　　他慢慢走进总指挥中心大厅，突然停了下来。
　　大屏幕前，一缕纤长的黑发垂在指挥官坐椅上，那双如娃娃一般的眼睛高高地注视着他。
　　“晚上好，蜘蛛先生。”

　　子弹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闪着寒光的钉子重新打开库洛洛右肩上的伤口。

　　“……这么说，西索是一直没有对你下手啰？”
　　圆形的发报器在伊路米手中微微作响，倒在他面前的男孩抬眼望着他。
　　“你还真是命大啊，那么多枪都打不死~”库洛洛一边冷笑一边努力使自己染满血的双手能够活动，“杀手需要问那么多吗？还是快点完成你的工作吧！”
　　“我不要。”
　　伊路米从指挥官椅上走下来，将几支细长的钉子抵在库洛洛的喉咙上，“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喔，”原本不带一丝表情的脸上猛地露出强烈的杀意，“西索为什么也给你的手机里传了那个铃声？
　　“……”
　　“为了不让小小的基督先生哭泣喔~所以才奏给他那首欢乐的曲子啊~~~”
　　库洛洛刚想开口，那个熟悉而又奇怪的嗓音忽然从他们的头顶传来。

　　舞会在深夜时达到了高潮，禁区外的所有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怎么？没事了？”一个军官正在R区的大楼外焦急地与上司通信，所有军警全部将枪口对准大楼的出口。
　　“大概吧……因为伊……”午夜的星空忽然闪过一点流星，随后，圆形发报器的另一端传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喂？！喂？……”

　　西索。

　　库洛洛确定他的枪膛里已经没有了子弹，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脸朝下倒在他面前的伊路米已经不能够再站起来了，几张扑克牌深深陷入他的后脑。
　　最后的十三发特殊子弹。
　　“……库洛洛，你还真是……变态呢~~”
　　西索的手指从大屏幕前的核弹发射按钮上离开。
　　“这是我第一次帮你，也是最后一次。”
　　如你所愿，让那些犯下重罪的人以死偿命，像祭祀般盛大的谢罪。
　　“为什么杀了他？”
　　“因为他想杀你。”
　　库洛洛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怔怔地望着西索向他走过来。
　　“不要独自哭泣哦~~~小小的基督先生……”
　　混着血味的，湿热的泪与西索口腔里的温度融合在一起。库洛洛紧紧抓住他的后背，用力抓出几道血痕。
　　“痛吗？我要让你和我一起痛，西索……”
　　“痛过之后就不会再痛了喔……小小的基督先生……”西索的手慢慢覆住库洛洛的喉咙，在他浑身无力地晕过去之前低语着，“加上小伊，才只是用掉了黑桃一族喔~”

　　直到52张牌里剩下红心女王一个人，微笑的JOKER才肯露出他的真面目。

　　“西索，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