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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

  •   听她这样一说,仔细想想也确实这么回事。传言多了,就是神奇的事情都会变得离奇。

      萧子兮又接着道:“我这倒有几味药材,可惜药性太强,控制不好药量还容易出事,刚才念忻他着急,也是担心云都陛下会受不起这些药性,所以紧张”

      话说的这样清楚,韩建是个明白人,他自然知道这其中隐藏的曲折关系,“山主有顾虑,韩某也不会强求”

      “这样吧”他都退了一步,萧子兮在思考后也说:“倘若只是咳疾,我便让人照咳疾的方子配药,再将那些新增的药量都减半,要是云都陛下吃了无碍就好,倘若有事,那么侍医也能做帮手”

      韩建看着她,又带歉意:“山主考虑周全,是韩某想轻了”

      萧子兮展眼笑道:“那便请韩将军回去等上七日,七日后自会有人将这东西连同药方一起送到将军府上,只是此药材一出,后果概与我岚山无关”

      “山主放心”韩建也肯定应下。

      韩建一走,萧子兮转身看到念忻在后面站着的那副可怜样子。她方才只是封住了念忻的声穴,可昊琰却把他整个人都定住,僵着同一个姿势,除了眼睛,其他哪都不能动弹,看见他有些局促的站姿,奇奇怪怪,萧子兮过去顺手解开他被封住的穴道。

      念忻松了口气,刚能活动的他,气愤甩开昊琰箍紧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来到萧子兮面前问:“主上,你答应他了?”

      “念忻,你越矩了”萧子兮板着张脸,话里也辨不清喜怒。

      念忻暗自低头,回声辩解:“我只是不懂,况且他韩建还是那样一个会背信弃义的小人”

      昊琰走过来,“韩建既然上山,就是知道山上会有他想要的东西,你越是如此,他越相信不疑”

      念忻忿忿道:“这你还拦着我,方才就该把他们都赶下山去”

      他这般想与人比较的样子,昊琰发出嘲笑,“就你的三脚猫功夫,还没等韩建呢,就像被他的随侍放到”

      念忻最气别人说他的武艺不行,他恼怒的盯着昊琰。

      “你再瞪我,功夫也是那么一点”嫌他现在的火气还有点不够,昊琰再继续往那上边浇油。

      念忻握紧拳头,他发火的来到昊琰面前,不服气说:“有种就去练场打过”

      昊琰玩笑看他,显然念忻是被这股火气给冲上头了,在这山上,要是没有萧子兮的指令,谁敢在私下去练场比试。

      看着对视的两人,萧子兮叹了声气,眼中也闪过些无奈,她出声道:“念忻,给徐老夫子的药可有找齐?”

      她突然的问题,让还沉浸在生气当中的念忻没有转回来,想了好半天才再记起这件事,“好了,都收在库房”

      “早点送去吧”萧子兮说,“前几日徐老夫子还在同我念叨,说好久都没看见念忻了,既然夫子挂念,念忻送去后就在夫子那里多留几日”

      “…是”念忻被噎住了声,在萧子兮面前他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敢太放肆,只能揣着满肚子的闷气和不爽快,很不情愿地走开。

      看着念忻负气离开的背影,昊琰问:“主上还是不想要念忻知道实情?”

      萧子兮道:“实情不是我们说出来的,而是要他自己看透,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只对上韩建这一只老狐狸他就讨不到好,何况其他人”

      昊琰也点头:“韩建也是会算计的,平城一事,他知道主上您在,便借人给您捎信,利用我们的力量不耗费一兵一卒就将藏在城中的叛军擒获”

      一想到平城箫子兮就要来气,从前倒是她小看韩建了,还以为武将就没有多防备,却不想武将的算计更要人命。

      自己经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算计事情没遇到过,结果栽在韩建手上,被他摆了一道。虽然没什么损失,但脸面和堵在心里的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早晚得被她抓到机会,连本带利还回去。

      既然这样,昊琰是不理解了,“那您怎么还要答应把药给他?”

      “不给他能怎么办?”说到这,箫子兮也是满脸苦恼,“他上山是奉了云都陛下的旨意,按照那位陛下的脾气,不说得人尽皆知,也会让多数人知道,我要是不给,倘若云都陛下真的出事,岚山未必能够撇清,七天,不过是一个拖延的时间罢了,我要知道云都陛下得的什么毛病,还有那个药医”

      昊琰问:“可是那个药医的身份存疑?”

      箫子兮沉默,闭会眼睛又再睁开,灰暗色的瞳仁当中看不见隐藏的喜怒,她道:“我已许久没听人提起灵蛊了”

      上一次提到还是在十多年前,她是儿童的时候。

      岚山上确实有一种药,可以称作灵蛊,只是此种药它不能现世,一旦出现就会有毁城灭国的灾难。

      岚山的开山先祖曾经历过,而那次经历也差点毁了岚山。

      每个山主开山都需要一点本事来让自己的山头能在这番世里打出名堂,可以是各种的奇珍异宝,也可以是骇人的灵异古怪,只要能推出新的由头,那自然就有商客会被这由头吸引上山。

      岚山的先祖也是用了这个办法,他说在岚山上面有一种药,无论生了多大的病痛,只要服下这要,最多半日身上的毛病全好。即使是摔断了手和腿,也只要服下这药,仅需片刻他就能跑能跳,和寻常人无异。

      这药也确实存在,不是先祖的胡诌编造,药性先祖也试验过,只是先祖疏漏一点,这药用多了会迷惑人的心智,让他失去常人因有的判断能力,可以说成鬼魅,和行尸走肉那般,再无半点人性。

      当时的岚山脚下还只是座小城城主从百姓的口中听说了这个传言,他当时被病痛折磨,就派人山上来向先祖讨要。先祖已经发现这药中潜藏的毒性,他不肯给,也好言劝着,他可亲自下山去为城主诊病,要是在半月不能痊愈,先祖便任凭城主处置。可是领头的那人不屑,他仗着人多打伤了先祖和山上的弟子,还抢走种在山上的几株药植,带回去给城主服下后,不过半日身上的病痛全都消失。城主发现这药有用,如果给守兵服用,感觉不到疼痛,那去攻城的本事不就更大了。

      城主想着,他让药郎把这些草药都制成药丸,给一些守兵服下,去测试药性。结果服下这药的守兵变得厉害,力气和本事也高于普通守兵,城主欢喜,便要所有守兵都服用此药,还在城中大肆种植。服下药的守兵,再去攻城时身上感觉不到疼痛,在战场上逐渐杀红了眼,无论是城外和他们拼杀的士兵,还是躲在城内无辜的百姓,他们都不分辨,一个都不肯放过。

      先祖在得知这一情况后,他满是震惊。因果循环,因是由他展开,结果也该让他结束。

      他召集山上的弟子,在个城下休整的深夜,他们潜伏的军营中,兵从们吃了药已经失去理智,只会相互打斗,没有一点思考,他们一日不着灵药就觉得浑身难受,好似有蛊虫在身体内啃咬爬行,有些将领想要独吞,还闹出了各种杀祸,先祖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的场面,他于心不忍,对着军帐磕了三个响头,他点着了库房的燃油和粮草,一把火烧了军营。

      兵从们在药性的助推下陷入昏迷,在这场大火当中无声无息的结束。

      先祖以为这样就能绝除霍乱,可是那药的药根已经长在了岚山上,根触扎进泥土,纵横延绵,无论火烧,还是挖地拔出都没办法。先祖无奈,为了不让这所谓的灵药再去害人,他将先前散播在天下的传言于数年之前全部更换,出现一种截然不同的全新样貌。

      从那以后,天底下人只知道岚山上豢养毒物,与毒虫瘴林相伴,就算侥幸上山,能够敲开山门,那也是个有命去,没命回来的下场。

      先祖郁郁不结,在寻到下一个接班人后,他常伴青灯古佛,也下山为那些穷苦人家治病,不收取分毫,只求为他当时的私心赎罪。

      约在百年之前,师祖下山行医,偶遇劫匪得一乞儿想救,为报答他,师祖打开了山脚下的那道进山门,还找来工匠在门前修了这七千多级台阶,也放下规矩,责令后世山主,若有人可在半日内走完台阶,只要不违背礼法,不损害岚山,可择其满足他的所求之事。当然,在求事满足后,他人也需得留在山上,直到抵过他求事的价值。

      山路来来往往,时间一年一转。

      师祖定下的规矩救了山下许多的穷苦人,他们很多为了治病,也有些无路可去的,想在山上求个依靠。很多求小事,没有说大事。

      他们都清楚,小事能求别人,大事只能靠自己。

      师傅也跟着师祖学习治病救人,师傅是个心善的,他除了遵照师祖的意思外,还在后山上找了块空地,专门种下可以医治病症的草药。到每月的十五日,他还要下山去附近的几个村庄看病。

      山底下的村子,里面住的都是穷苦人,靠卖力气生活。年轻的时候没觉得,到老全发出来,身上骨缝里哪都难受。师傅看病不求回拨,也不收他们的银钱,他打出了名响,等日子找他看病的人有许多,还些来看病的老人会称呼他是善人。

      只是善人却没有好报。

      那天师傅看诊结束已经傍晚,他收拾好药箱,刚走到山下的台阶那里就被追来的男人喊住。

      几个年轻的壮汉抬着张单床,床上躺着的是个已经奄奄一息,生命垂危的老妇。

      喊住师傅的是老妇的大儿子。

      照理到山脚下是不允许看病,容易坏了祖辈定下的规矩,可师傅还是怀着规矩给她看了,老妇人年迈,病入膏肓,进气多,出气少,无回天乏术,师傅叹了道气,让他们把老妇带回,好心照看着,说不准还能再留她几日。

      领头的儿子却说不行,他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来的,说在岚山上有个能治好所有病痛的良药,师傅听到惊讶却没说什么,只是和他解释老妇这样和棵枯树没多大分别,没有回转的可能。

      见老妇的这套行不通,男人就说自己的身子也不大好,到雨季就会犯腰疼,让师傅给开出那良药的方子来。师傅看着他,知道他们不是真要看病,就是为了那所谓的灵药,师傅想走,他们一行人便拦住师傅,还指责他小气,对他恶言相向,说什么善人,不过是想积点德好让自己能够飞升成仙,他占着那些东西不肯拿出来,肯定要留给自己。

      倘若他真的善良就该将那东西贡献出来,治好所有人的毛病,让大家伙都跟着一起得道。

      男人说得起劲,他们一人一言,其中有刚才找师傅看病的,他们听到话声围过来指责他,师傅说明白了那些劝告话,有人开始颠倒黑白,说师傅救他们是想要在他们的身上试药,说他就是一个顶着善人名头的恶徒,十恶不赦治人。

      师傅被他们的话伤透,在他们的指责骂声里,他步履艰难,躬身弯腰疲累地走上山。

      从回来的那天后,师傅大病了一场。他想不懂当时救人不要求回报,如今却反过来责骂他,还要说他是别有用心。

      师傅在榻上卧了几日,心绪烦闷,郁郁不明,仅一夜当中就长出许多白发,他的样子也是肉眼可见的虚弱。

      师傅躺在床上,可那些人没想放过他,领头的那个带着几个村民走上了门前的七千多级台阶,砸开了岚山的门。

      他们站在门口大肆宣扬说他已经完成岚山的规矩,那就请岚山也完成他的心愿,拿出灵药去医治他的母亲。

      当时的箫子兮还是年幼,她躲在师傅后面,庄宴拖着病弱的身体堪堪站在山门那里,提这口气,仔细和男人说明白他母亲的状况,人是年老,魂魄也在鬼门关前,任凭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可那人偏偏不行,他知道灵药的宝贝,只要吃下就能得到成仙,免除任何通病,他揪住师傅的衣领,威胁着让他把药交出来,否则他就把岚山烧了。

      几个男人围哄一起,他们按住师傅的身体强行让他下山,箫子兮在后面拼命抓住庄宴的衣服。徐弋在念忻的牵扯下着急赶来,他过去将那些在闹事的人打翻,还在他们身上洒下疼痛但不会要命的毒粉。

      徐弋拿手里的剑对准领头闹事的,“你若敢带他下山,我便要你这条性命”

      他们身上发痛,似被许多蚂蚁啃咬,皮肤也跟被火烧一样的灼热。他们跌跌撞撞地从山门前跑出,摔在台阶上,徐弋跟着他们走出山门,还让弟子吧后山带来的毒虫,蛇蝎都放出来,空哨召来栖息在后山林中的毒鸟,让毒鸟盘踞在这片树林。

      “岚山向来使毒,没有灵药,我师弟心善想救你们,你们既不愿意他救,那往后山上,就是死在我岚山门前也不会有人来救”徐弋放下话,他还让弟子拿榔头把门前的几级台阶砸碎。

      有些人不信,还当他在吓唬,只是后来有两三人结伴上山时,被山上出没的毒蛇咬伤,他们才信。

      再后来,山下的几国发生战乱,附近村子里的青壮年都被拉去充军,只剩下写老弱妇孺。师傅到底不忍心,他把林子里的毒鸟唤走,还在山脚下立了块牌,如果还有人山上,他会救,只要留下相应的报酬,如果是救人性命,那他也得把自己的性命留下。

      后来的十多年,原本以为师傅是过去这件事了,可他在临前还迷迷糊糊的和箫子兮说:“到底行善事有没有善报?”

      师傅想了一辈子,也做了一辈子,却没有看明白这一辈子。

      她望着前面耸高的青山,沉声道:“查清楚这话从哪说出来的,连着药医的底细也查干净”

      要是有人故意将矛头对准岚山,她会让这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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