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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有她在便已足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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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让碧水赶紧去给各个妃嫔通风报信。
然后开始收拾东西,特别是钱,必须多带点!
抽开梳妆台的柜子,我直接把里面的全都扒拉放在一件纱衣上系好,还有那红雕花小箱子,很重要,必须带上,我还抽空把库房银钱抢着时间的扒拉。整的大包小包的。
江倾愉来时,看到了只是笑我,但没有说什么。“马车已经准备好,我们走后门。”
于是帮我拿着,就要拉着我走。
刚出荣华宫门外,我发现一切的一切都变了。
有好多人提着矛和刀见到宫服的人就打,就杀,一时间辉煌的后宫一下子乱起来,四处都是血迹,还有尸体,地上有不少金银珠宝,大概是下人逃跑时不小心掉的。
江倾愉大概是没有想到那么快就来了,赶紧拉着我四处躲闪叛军的巡逻。
后来直接抱着我上大树上暂时隐蔽。
我庆幸这棵树还承的住我们。
并且这树挺高的,下面的叛军大几率是看不到我们的。
这树间的空间有点小,我只能紧挨着江倾愉。
我们身上的重物压着腿实在疼,手也提的酸的很,但又不敢有任何动作,就怕发出声音来。
我和她,很近。就在她胸下。
我感觉到她的心跳,还有,那清香。
与嫩叶交杂在一起,显得愈发明显。
我转移视线,看着下面。
叛军刚刚从我的荣华宫出来,应该是和头儿禀告说很奇怪,那淑妃并不在,而且有钱物已然取走的迹象。
头儿说,看来这位淑妃娘娘是早已知道我们要来,先逃走了。
后者说那如何是好?
头儿便不在意的说,当今皇上已然自尽,后宫的妃子现在各个部队都已送去斩杀,逃了个亡国的妃子,又起不了多少火花。
后者赞同的点头,可能见没什么可搜刮的,于是都前去禀告。
江倾愉查看已经没有叛军,于是便带着我下去。
我听那头儿说,纪怀澈居然自尽了?
我忽然冷笑,窝囊的东西。
江倾愉拉着我,说要赶紧走,又问我碧水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猜着她肯定在元嫔那,有些头疼她还没有死心,然后和江倾愉一同去查看。
手上的东西,确确实实很重,还要防着怕遇到叛军,挺累人。
终于到了元嫔的宫内,我和江倾愉赶紧过去,却见元嫔和碧水两人奄奄一息的躺在那。
吓得我赶紧过去,“碧水,元嫔,你们怎么样?”
元嫔听到声音,眼泪滑下,呜呜的说碧水刚刚为她挡了一刀,她明明叫她快走的。
是怪我,怪我应该第一时间让碧水早点通风报信,不然也不至于半路叛军就先冲来。
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故,包括江倾愉也没想到叛军来那么快。
碧水:没事的姐姐,你安好,我便放心。
元嫔:你干什么要这样啊你!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你如果不是又来了我这,肯定不会遇上他们……你怎么……
碧水:元嫔姐姐,我知道你口是心非,知道你顾及宫中规矩,才,才没有正视我们的感情,才不敢回应我的爱,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是对我有,有那么点好感的,便此,已然知足,你定要,要,好好活。
我静默在一边,江倾愉也是。
我没想到,原来对于这个时代的规矩和定义真的能拆散一对姻缘,一对有情人。
她们只是性别一样,有什么错。
我想起梅贵人在监狱里时,想起她那双眼里没有害怕,想起,她们的爱被吐上诸多口水。
想起,她们那来之不易的勇气。
元嫔是真的考虑的很周全,她想到梅贵人的前车之鉴,又知道自己身为妃子最为忌讳此等事,影响到她,也会影响到碧水。
不勇敢不是根本的错,是寻求各自的平安。
她们,那么好,那么爱,却次次输在规矩上。
碧水愿意以自己的命换爱人的命,而且她也知道元嫔喜欢她,她应该是不留遗憾的。
我心很重,我开始担忧起我和江倾愉的一时冲动。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和她,是幸运的。
碧水死后,我把手上的东西丢给江倾愉,然后扶着元嫔,说碧水死了,如果你觉得愧疚,就和我们一起走,好好活下去。
元嫔满脸泪痕和绝望,嘴里念着,她死了,她死了,让我一个人在世上永远愧疚吗?
她一直念叨,我想继续安慰她,不料元嫔已经想好,说即使是怀着愧疚活下去,也不能让她白挡。
出了元嫔的寝宫,我想起付若雪就在隔壁,便赶紧看看她走了没有,不过几步路的事,江倾愉赶紧跟着。
我过去时,便看到付若雪躺在血泊中,已经没了气息。
我呆在原地。
我觉得,我那时候可能在想,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付若雪还是死了,为什么叛军来那么快,为什么碧水死了,为什么她不能和元嫔坦诚相待然后尊重彼此,亦或者,为什么付若雪才刚与周嵐重归于好,他们那对遗憾又被缘分馈赠,为什么,她还是……
以前我就在想我想我如果是写话本子的,那我肯定要把人们想当然以为的美好,金钱地位权利或者是至死不渝的爱情和情比金重的友情,一定都写了,什么现实什么常态,如果人们必须一定要受那些苦,那些累,那谁对于活着有信心或者积极向上?
现在我想明白,活着是为了遇到更珍贵的人,所以为了遇到你,受多少苦都不怕。
可如果这样,我反而觉得很难理解,我不觉得感动,我是觉得说,对于未来你一无所知,即使你遇到了你想遇到的人,可你们是朋友,是爱人,或者是陌生人,更残忍的你们比陌生人还陌生,那你是否愿意重回轨道呢?
我想是不然的,活着是为了活着,它并不是有一个明确得当的答案。
江倾愉想安慰我,我摆手,表示我没事,我走去,将付若雪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她生前是极爱干净的。
我看到,王嘉……好像被叛军带走了。
我和江倾愉赶紧躲起来。
小个头的说,那个于贵嫔已经杀死。
我一愣。
“那就好,这个淮妃姿色很合新皇上的意,算她运气好,能从亡国妃子变贵妃,这是你几百年修来的福分。”
“离箐!离箐……你们,你们不是人,有本事连我一起杀啊,来啊,有本事来啊……离箐……”
他们已经走远,我就那么看着,无能为力。
我一时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我只是给她们穿消息,却没有保护好她们。
我感觉我罪恶深重,我现在安安稳稳的站着看着她们被带走,我却没有任何办法。
江倾愉轻声唤我,我回神,问她能改变现状吗?
她沉默了,然后摇头,说她只有消息,兵力方面,未有扩展。
我点头,却是难为她,她再怎么厉害,怎么能在皇宫内动手。
我叹息,一时感觉罪恶感极深,我看这个情况,可能所有妃嫔都没什么好果,就我一个人出来。
江倾愉应该看出我的想法,说你别自责,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尽了力,都通知她们了,是叛军来的早。
我嗯了声,不敢耽误,赶紧回去原来的地方和元嫔回合,然后我们从后门离开。
幸好马车还在,坐上三个人没有问题。
马车上,江倾愉说如今局势已然成立,纪怀澈自尽,霖暫已经成了皇帝,现在应该在处理国号以及建立,大臣们从他的都一一是他的人,不从的已经株连九族。
我问她你家呢?
她说她家如何也是多年的老臣,她刚开始接到消息,不敢确认,也没有实质性证据,但还是先准备好,让外祖父先辞官,然后赶紧去我宫里待着准备,确认了以后才告诉我,然后去准备好马车。
话罢,江倾愉表情沉重,“叛乱一事,有余晚舒的在内参与。”
我轻挑眉,想起那个爱纪怀澈爱的风魔的人,记得李如玉不是已经找人看好她了吗?
江倾愉接着说,是她联合霖暫,通报消息,里应外合,故而造次叛乱,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霖暫成功后,她便自尽了。
我微点头,她为什么寻死我已经不想了解,这国变了天,我也成了亡国妃子,我麻木的不想去想了。
这天天的事,实在让我愈发难受和不好。
元嫔也一直静静的听,也不说话。
到了元嫔的家,我给了她一些银两,然后再三嘱咐她一定要好好活不要寻死。
她答应我了。
如何我亡国妃子的身份实在是太暴露,于是我和江倾愉商定着,我们去桃巷,那里比较偏僻,倒是不怕会被认出来。
到了桃巷后,我们寻了处小院落买下,便在这里开始新的开始。
虽然和以往比差异很大,但,有她在便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