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36、送棺城破僖家被烧

　　文公忧心忡忡地对先轸说，曹人惨无人道，将晋军尸首挂于城楼之上，如此将会动摇我军军心啊，这可怎么办？
　　“是呀，我们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心。曹人祖宗坟墓俱在西门之外，臣请分军一半，扎营于墓地附近。如若军士掘其墓，城中必惧，惧必乱，就有机可乘了。”
　　“好，此计甚妙！”遂使人扬言，要掘曹人之墓。
　　并付诸实施：狐毛狐偃所部之众，各拿锹锄，限定明日午时，各以墓中骷髅残骸献功。
　　城内闻知，心惊胆寒。曹共公使人在城头上大喊：休要掘墓，此番真正愿降！
　　先轸亦使人回道：如果愿降，请将晋军尸首殡殓，以棺送还，吾等从此愿意退兵。
　　曹人回复说，如此请宽限三日！
　　先轸应道：三日内不送棺殓，休怪辱汝尔等祖宗！
　　曹共公遂命人收取城上尸骸，计点好数目，然后全城搜集棺木，全部盛殓的停停当当，装载在车上。
　　先轸到了第三天，令狐毛、狐偃、栾枝、胥臣四人分作四路埋伏。只等曹人送棺岀了城门，便四路兵马一起杀出。
　　第二天，先轸使人在城下大叫，今日已第四天了，汝等送尸棺否？
　　城上答道：请先退兵五里，即可交纳。
　　先轸果真退兵五里。曹人在城楼上看的真切，便打开城门，棺车分四门推出。
　　才岀了未及一半，忽然各门野地中炮声齐响，伏兵齐出。那些棺车慌乱中堵塞在城门前，不能关闭。晋兵乘势杀入。
　　曹共公正在城头上指挥，被魏犨一眼瞧见，从车中一跃登上城楼，将曹共公手到擒来。旁边于朗欲逃，被颠颉挥剑斩了。
　　晋文公率军入城。
　　将曹共公身边平时一班溜须拍马，谗言惑主之辈按仕籍一一捉拿。仕籍中未见僖负羁的名字。有人说，因僖屡谏曹共公已被除籍了。
　　其他乘轩小人者三百尽行诛戮。抄没其家产，以赏劳军士。
　　晋文公面责曹共公道：汝国只有一贤臣不用，乃用一班宵小之徒，不亡国更待何时？
　　喝令将曹共公囚于军营，等胜楚之后，再行处分。
　　另外传令，僖负羁有馈食之惠，其居住地环北门一带，不许惊动，如有犯僖一草一木者斩！
　　文公留一部分军队守城，自己则和大军屯扎于城外。
　　魏犨和颠颉此次攻城各有功劳，因此恃功而骄。听说主公对僖负羁如此看重，心生不平。
　　魏犨说，吾两人今日擒君斩将各有所获，主公并无褒奖之言，而对僖氏昔日的一些盘飱却恳恳于怀，如此厚待，真有些轻重不分了！
　　“此人若仕于晋，主公肯定重用。我等岂不是在他之下？不如一把火烧死他，以绝后患。主公就是知道后，真的会斩首？”
　　“颠兄言之有理。”
　　二人饮酒至夜半，私领军卒，赶到僖负羁家，令人将前门后门放起火来。
　　顿时火光冲天，僖负羁家成了一片火海。魏犨乘着酒兴，奋勇跃上门楼，欲寻僖负羁把他杀了。谁知用力过猛，房梁已被烧毁，扑通一声跌下地去，跌个四脚朝天。又听天崩地裂一声响，一根中梁带着火势砸在他的胸口上。
　　魏犨痛的差点昏过去，口吐鲜血，又不敢作声。四周火球乱滚，衣服已被烧着了，连忙咬着牙忍着痛挣扎着爬起来，使岀浑身力气，攀着梁柱跃上屋顶，盘旋而出。身上的衣服都被撕扯光了，才免于被火焚身。
　　魏犨虽然勇猛，但此时也痛的躺倒在地上。幸好遇上颠颉，将他扶起穿上衣服，然后乘车回寓歇息。
　　却说狐偃、胥臣见北门火光冲天，恐有军变，连忙领兵去看。见僖负羁家着火，急教军士扑火，但房屋已被烧的七零八落。
　　原来，僖负羁因指挥家人汲水救火，已被浓烟呛倒中毒，导致昏迷不醒。其妻抱着五岁孩儿禧禄急奔后园。但是，到处火光冲天，不能冲出去。僖妻心里说不能让僖家无后，于是，急中生智，抱着孩儿跳入污池才幸免于难。
　　直至天将拂晓，大火才被扑灭。僖负羁家丁死伤数人，邻居房舍共烧毁数十家。
　　狐偃、胥臣方知是魏犨和颠颉两人放的火，不敢隐瞒，飞报文公。
　　文公即驾车到僖负羁家看望。僖负羁只看了文公一眼便咽了气。文公伤感不已。负羁妻抱着孩儿哭拜于地，文公垂泪将她扶起说，贤嫂请节哀，汝儿定当照顾。即拜怀中僖禄为大夫，厚赠金帛，安葬负羁。后来，文公携其妻子归晋，此是后话。
　　当日，文公命司马赵衰议违令放火之罪。
　　赵衰道：“按律当斩，不过，二人原有奔走十九年功劳，近日又有大功在身，请主公赦之。”
　　文公怒道：“寡人之所以取信于民，令也。今有令不遵，不君不臣，何以立国？如果都如你所说，诸大夫有功有劳与寡人者甚众，若皆可犯令擅行，寡人今后令有何用？”
　　“主公之言甚当。但魏犨武艺诸将莫及，大敌当前，杀之可惜。且罪有首恶之分，将颠颉一人正法，足可儆众，何必同诛？”
　　“闻魏犨胸口伤重，何惜此暮死之人，不如以正寡人之法？”
　　“臣请主公让臣代君去察看一下，若果如主公所言，魏犨伤重，无所用即可以正法。倘若伤无碍仍能驱驰，请君留下一员虎将，以备缓急之用。”
　　“好。”文公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