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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餐桌上有陆明月最爱吃的那家店的小笼和虾饺,还有海鲜粥、豆浆和一些小菜,热气腾腾,一看就是新出锅的。

      陆寂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将那一小杯加了糖的拿铁放在陆明月面前,叮嘱:“别只顾着吃主食。”

      陆铭洲坐在陆明月对面,嫌弃地看着那杯咖啡说:“中不中洋不洋的,你这什么吃法。”

      陆明月像是才回过神,默默地咬了一口虾饺,压根没顾上是什么滋味,只是机械地咀嚼着。

      见陆明月面色又异,陆寂指背贴上她额头,“怎么了,不舒服?”

      陆明月那口虾饺还没咽下,拉下陆寂的手,问陆铭洲:“哥,你真的没生病吧?”

      “怎么说话呢!”陆铭洲见陆明月说漏了,心虚地拔高声音,还开始质问陆寂了,“怎么回事儿,才跟你待了一天就学会忤逆兄长了!”

      陆铭洲说完瞟向陆寂,对上他凉薄的视线,陆铭洲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

      怎么自从这小子从国外回来后,气场这么强了?

      “你跟她说什么了?”这次是陆寂问的。

      陆铭洲,也是明州集团最大的分公司总经理了,在陆寂面前就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生怕大人发现。
      他讪笑:“没什么,不信你问姣姣。”

      陆铭洲以为陆寂会算了,谁知道他真的问了陆明月:“他骂你了?”

      陆明月还懵着,她还没消化了陆铭洲的这个建议。
      很显然,他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在开玩笑,陆明月能确定——她哥是认真的。

      陆寂问了,陆明月条件反射地摇头:“他问我要不要去国外念书。”

      陆铭洲真想捂脸,他妹这么容易就被陆寂攻略了,到底是谁妹妹啊!

      他小心地去看陆寂脸色,索性理直气壮说道:“你都说了她喜欢这个专业,我这不也是支持她吗。”

      陆寂什么也没说,陆铭洲还以为这件事被掀过去了,直到陆寂叫陆明月一起去上班,他想蹭车,被陆寂凉凉一个眼神摄住。

      “超载了。”陆寂只说了三个字,牵着陆明月的手腕出门了。

      等听到关门的声音,陆铭洲才反应过来。
      “明明还空着个副驾驶,超什么载!”陆铭洲愤愤不平,“真小气啊。”

      -

      实际上,今天不止有一个空位。
      陆寂亲自开车带陆明月去公司。

      车上,陆明月一直很安静。车开出地下车库时,陆寂问她:“想什么呢?”

      陆明月抓着安全带,侧身认真问他:“陆寂,你说我哥说的让我去国外念书,这件事真的可以吗?”

      陆明月的话落在地上,没得到回应。
      半晌,陆寂只说了一句:“坐好。”
      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明月抿唇,她能感受得到,陆寂好像不怎么高兴,小声解释:“我也没有说要去,而且肯定会尊重你的意见的。”

      而陆寂只轻应了一声,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以你现在的水平,如果不找老师加急训练,恐怕很难拿到那个学校的offer。”

      他说的在理,就像是对一个下属的公正评价。
      陆明月将头发捋到而后,想笑着说他说的对,却说不出口。

      气氛尴尬,陆明月手指绕着风衣腰带,转移了话题,“你早你和我哥说什么了呀?”

      陆寂:“什么?”
      陆明月想问今早的事,却怎么也说不出“被我哥发现我们从一个房间里出来”这句话。

      还好,陆寂没让她为难,想起来了,“没什么,说点工作上的事。”
      “哦……”见这个话题聊不起来,陆明月咬着唇回忆着今早的事。

      被陆铭洲看到他们从一个房间里出来,当时的她本能地心里一紧,想缩回卧室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谁知道陆寂只是觑他一眼,淡声说了句:“夫妻两个住一起很奇怪么?”
      然后转头让她去洗漱,赶紧出来吃早点。

      当时,她虽然被陆寂那句话弄得怪不好意思的,在自己亲哥面前说这个,这人还是她哥从小的朋友,背德感占据了她的大脑,想将她退出去迎面承受这些责难。

      然后陆寂站在她的面前,四两拨千斤地制住了她哥。
      陆明月这才意识到,原来她不是一个人面对这些了……

      她抬头看着身边的陆寂,好像这些对陆寂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

      陆铭洲正愤愤不平,讲了一大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后,问陆寂:“你昨晚怎么答应我的?”

      陆寂还真想了想,反问:“昨晚我有答应你?”

      “……”
      陆铭洲说不出话了,这只老狐狸!
      他昨天确实没真的答应,他被陆寂这狐狸绕进去了。

      陆寂没什么表情,他就是在陈述事实。

      陆铭洲见和陆寂纠缠不动,咬牙切齿地看向陆明月,那表情吓得陆明月抖了一下。

      她是挨着陆寂站着的,陆寂握了下她冰凉的手,“快回房间洗漱吧。”
      他温暖的手掌轻拍了下她后脑,陆明月也不敢看陆铭洲,逃似的又退回到陆寂的房间。

      陆明月贴着房门,听陆寂声音不悦:“谁教你的本事?对我不敢就对姣姣凶?陆铭洲,你越学越能耐了。”
      对着陆铭洲,陆寂全然没有了刚才对着她时的温柔,冷冰冰地还带着嘲讽。

      陆明月抿唇,听见陆铭洲瞬间怂了,“我这不是一时没控制住吗,我也不是吼她……”

      这次换陆寂质问,“你年纪也不小了,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了?”
      陆铭洲理亏,连忙道歉,又被陆寂回绝:“一会儿姣姣出来跟她说。”

      陆铭洲看着陆寂进了公卫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紧跟上去问:“你还没跟我说,姣姣怎么在你房间啊?”

      ……

      剩下的陆明月没有听清。等她收拾好出来时,他们两人已经坐在餐桌前。
      陆铭洲发泄似的咬着包子,看见陆明月坐下时想说什么,被陆寂的眼风扫到又乖乖地吃着包子,还对陆明月嘘寒问暖。

      陆明月刚坐下时心里发毛,看着她哥、有点不确定地问陆寂,“你给他下降头了?”

      陆铭洲:“……”
      陆寂:“……”

      陆明月还紧张地压低声音,眼睛看着陆铭洲,话却是对陆寂说的:“他是不是昨晚这里被打了?”
      说着还伸出食指点了下自己脑袋。

      陆寂想了下,“可能吧。这不是挺好的么,况且本来也不怎么好用。”
      见陆铭洲真的没生气,陆明月松了口气。
      毕竟昨天陆铭洲还信誓旦旦地对她承诺他会让她一年后和陆寂离婚,今天她就打了亲哥的脸,怎么是都过意不去的。

      按下心里的那一点别扭,陆明月还认真地点端详了陆铭洲一阵,小声地对陆寂说:“那怎么办,以后他只能我来养了。”

      陆寂配合地安慰她:“别怕,还有我呢。”

      陆铭洲:“……”
      你们是当我傻吗?这到底是是谁脑子有问题啊?!

      他就坐在旁边,他们还这样旁若无人地调侃他。

      奈何陆明月玩上了瘾,还想对陆寂胡说八道,被走到她身边的陆寂拍了下后脑:“别闹了,要喝咖啡吗?”

      “要加糖和奶!”陆明月立即忘了陆铭洲的异样。

      等陆寂厨房煮咖啡,陆明月小声问陆铭洲:“哥,你们……说什么了?”

      “大人的事小孩儿少打听。”陆铭洲似乎是真的不再纠结她和陆寂的问题,低头认真吃饭。

      然后就是陆铭洲问她要不要出国。

      路程过了大半,车内依然安静。
      陆明月从回忆中抽身,偷偷看陆寂,想打破这尴尬的安静:“今天天气不错,我们穿得好像有点多。你说你带我去你们部门的时候,我要不要准备什么礼物,毕竟是请人家帮忙,我一个门外汉也不好意思……”

      忽然,陆寂叹气声打断了她:“没必要这样。”
      陆明月一怔,不明白他说的是哪件事。

      陆寂沉声:“你不用刻意讨好。”

      “这也不算讨好,毕竟是请人家帮忙,谁也不愿意在工作之外……”

      “是我。”陆寂说,“我说的是我。”

      陆明月眼眶发热,鼻子忽然酸涩。
      她唇抿得紧,忽然觉得委屈得要命——陆寂忽然的冷漠她没觉得有什么,他对她爱答不理她也不觉得难受。
      甚至父母让她和陆家联姻,她也只是觉得不公、觉得不自由,从没觉得委屈。

      可陆寂告诉她别刻意讨好谁,而这个讨好对象还是他——站在她这边的陆寂。
      陆明月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是那只因为父母的反对被送回爷爷家的小狗。

      眼泪和窗外的春雨一起、模糊了视线,陆明月听见耳边一声长长的叹息。

      车子靠在路边停下,陆明月努力想把未掉落的泪逼回去。
      她没拿纸巾擦,不想让陆寂发现她没出息地哭了,也不想让早上化的妆花掉。

      可听见那声叹气,陆明月的珍珠又不受控制地扑扑簌簌地掉落在浅色风衣上。
      晕出的水渍出卖了她。

      身边又是一声叹气,陆明月只觉得肩上一暖,她被陆寂揽着肩抱在怀里。

      两人中间隔着中控台和扶手,她也还没摘安全带,拧着身子把头埋在他胸膛。
      就这么个让人难受的姿势,陆明月竟然奇异地觉得安心。

      泪水洇湿了他的西装,陆明月还在担心他一会儿该怎么去公司见人,想挣脱怀抱拿纸巾去给他擦干净。

      意识到她要脱离,陆寂忽然开口:“抱歉,是我的错。”
      他倒是想硬下心,可陆明月这样他怎么能受得了。

      陆明月被陆寂的道歉怔住,都忘了她要做什么。只是刚才的哭还没缓过劲儿来,现在还在抽噎着。

      “为、为什么?”陆明月也不知道她想问什么,就说了出来。
      陆寂轻抚着她后背,“是我的错,我没能控制好我的情绪。”

      陆明月没看见,陆寂脸上的自嘲。
      明明今早他还教育陆铭洲呢,他凭什么。

      陆寂知道,昨晚在酒吧时,他的嫉妒就像黑暗中被急速拉长的影子一样疯长。
      他以为他可以控制的很好了,直到今早听到她要出国。

      听完陆寂不明所以的回答,陆明月哭得更厉害了。

      陆寂捧起她侧脸,唇落在陆明月的左眼上。唇舌裹挟着那滴泪,他的吻像蝴蝶掠过睡眠,一路而下,和另一侧的眼泪在她唇上汇合成一种味道——是陆寂身上、让她熟悉的乌木檀香——温暖干燥,带着让人安心的木头的苦涩味。

      她就像风餐露宿的独行旅人,终于在荒无人烟的山林里找到了一处安居之所。
      从此,她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在风雪交加的夜晚、围着毛毯,窝在温暖的壁炉边舒服地睡过去。

      陆明月的泪断断续续滑落,她甚至忘记这是在路边,外面是今年第一场春雨。

      唇珠发麻,血液上涌,和暖气一起冲得她昏昏沉沉,连领口的扣子什么时候被解开的都不知道。

      陆寂忽然离开她的唇,额头抵在她肩上。

      “怎、怎么了?”陆明月开口才发现她声音哑得厉害。
      而比她更低哑的事陆寂的声音:“姣姣,别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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