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的光芒》路者

102、（二〇二一年七月十二日）

　　（二〇二一年七月十二日）
　　媳妇儿，梦见你出现奇迹，已经是常有的事，不能说每天晚上，隔三差五肯定是有的。昨晚又做了一个梦，而且持续时间很长。梦境大概是：你突然完全好了，穿着睡衣在客厅悠闲地走来走去，满面笑容，一身阳光，一边走一边慢悠悠地讲述昏迷中的趣闻趣事，此时的你，声如天籁，人若仙子。我坐在沙发上兴奋地聆听着欣赏着，如痴如幻，心醉神迷。正当我听得痴迷的时候，你忽然不讲了，快步走到我的面前，搂着我的脖子说：“老公，好久没出去玩儿了，咱们去旅游，去吃美食吧。”我好像听见等了很久很久的一句话，立马答道：“好啊，我一直在等你呢！想去哪里，想吃什么，大宝定，老宝陪！”我当时完全是欣喜若狂，觉得上苍太眷顾我们了，世界性的奇迹出现在了你的身上，这个世界太奇妙太美好了！我不知是笑醒的，还是哭醒的，就醒了。
　　挺奇怪的，昨天下午，儿子同学其丰的妈妈在微信里对我说：她中午在家眯一会儿，梦到你跟她唠嗑儿，你说这阵子在昏迷中特别想醒过来，但就是睁不开眼睛，并讲了昏迷的这段时间是什么状态。她说你是不是托梦告诉她，很快就要好了？
　　我早上还在想，你是不是真的要苏醒了、要好了，才托梦给我，托梦给她的？媳妇儿，你知道吗，在我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奇迹一定会在你的身上出现！
　　可是，今天转院却非常不顺，甚至是大不顺、大折腾，是让我最闹心的一次转院。不过，在七个多小时的大折腾中，你一直表现很好，非常配合，基本没有叫唤。当你想张嘴叫唤时，我就对你说：“大宝不叫，外面有细菌，把嘴闭上啊。”你马上就闭紧嘴巴，非常听话。你的配合，大大减少了我在折腾中的烦恼。
　　我早上很早就到了一大医院，并叫来两位下属小斌和小辉过来帮忙。我们九点半左右到了那家空军医院，接待我们的护士长非常热情，帮助办完相关手续，就将你推进耳鼻喉科病房。等了一会儿，科主任过来查看你的气切口，又看了CT片子和有关资料，然后告诉我，你气管切口塌陷，还有你现在的状态，不能做缝合手术，而且他们也做不了。无论我怎么解释怎么请求，他都说不能做。既然做不了手术，也不能收你住院。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我所料不及的，看来上帝根本就没有把你的那一扇窗打开。我当时非常闹心，问题是把你往哪里送，如果回家，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只有再找一家医院了。于是，我给越和医院康复科超主任打电话，说明情况后，要求马上就转过去做康复治疗，他满口答应安排。
　　小秋正打电话找救护车的时候，小辉说既然是做康复，还不如到我家附近的残疾人康复中心，他有个朋友在那里当科主任，可以帮助联系一下。我之前还真没有想到过这个地方，觉得转到那里更好，离家近还方便，就让他打电话联系。他很快就联系好了，我和他打车回家拿上你的CT片子和资料，不到两分钟就走到了康复中心。那个主任看完CT片子和资料，说可以接收。我立即让小秋陪你坐救护车，小斌开车拉行李，赶紧过来。你到了后，很顺利住进了病房。我便给超主任打电话，解释不去越和医院的原因。刚挂上电话，康复中心另一个科主任就找我，说你的病太严重了，他们根本没有给你治疗的条件，万一有什么问题他们负不起责任，让我们转到其它医院。我怎么跟他们商量都不行，那个帮你进来的科主任也不敢说话了。
　　这时已是下午一点多。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又给超主任打电话，再次解释，再次要求去他那里，他真够意思，立刻就同意了。我们又要救护车，把你往越和医院送。在救护车上，我对你说：“大宝，非常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们就当旅游，好吗？”你两眼含泪，轻轻地哭了。到了越和医院，超主任热情接待，很快办完住院手续，很快把你安顿下来。由于康复科没有空床位，只好将你安排在综合内科，还特意为你腾出一个单人间病房。虽然在内科，但康复治疗的所有项目都不受影响，超主任还亲自为你针灸，同时这个科的主任还是脑科医生，对你大脑的治疗也会有帮助。
　　今天从上午八点多折腾到下午三点多，用了三次救护车，经过四家医院，时长达七个多小时，不仅缝合手术没做成，还把你床上床下楼上楼下多次折腾，我真的非常愧疚。无论是那家空军医院还是残疾人康复中心，开始都是同意接收的，对你的病情和住院目的也是了解的，可到住院时又拒绝接收，这里既有他们做事不慎重的问题，也有我办事不细心的问题。如果我将你的病情介绍得更细致一些，对住院的目的和要求说得更具体一些，特别是对医生的医术和医院的条件打听得更准确一些，也不至于这么折腾。到了晚上我才知道，那家空军医院耳鼻喉科医术过硬的医生包括原主任都流失了，跑到另一家医院去了，他们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有名的耳鼻喉科了。残疾人康复中心接收的都是聋哑等残疾人，他们确实收治不了你这样的病人。可我对这些根本没搞清楚，还停留在过去的印象中，或自己的想象中，我过去那种严谨细致的作风哪里去了呢？现在怎么变得糊涂和草率了呢？我这一年的变化确实太大了，变得连我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
　　今天我特别感谢小斌和小辉，要不是他俩，我根本无法应付。他俩楼上楼下、车里车外搬运东西，也不知跑了多少趟，尤其是在空军医院和残疾人康复中心，刚刚好不容易搬上去，又得赶紧搬下来，我们的东西又多，今天气温还很高，把他俩累得气喘吁吁、热汗涔涔。更让我对不住的是，忙了一天，中午连饭都没有吃上，没时间也没机会，他俩一直饿着肚子。对他俩的帮助和付出，我只有心存感激了。将近一年了，在你治疗、住院、转院以及我们的生活、儿子上学等很多事情上，有多少朋友和同事在帮助我们呀，包括大侄子和他的表弟，对这些好心人，我都会铭记于心，感恩于怀。

　　（二〇二一年七月十七日）
　　媳妇儿，你的意识越来越清晰了，心里越来越明白了，在不断地往好的方向转变。前天上午，我走到你的身边，抚摸着你的脸蛋说：“大宝媳妇，你瘦了，变成瓜子脸了，更漂亮了，真美啊，大美女！”你立马就嘎嘎笑了，笑得很美。我说：“大宝啊，好久没看到你笑了，你笑的真好看，我太高兴了！亲亲你吧。”我对着你的嘴就亲了一口，你笑得更开心了。我又说：“老婆，好好配合治疗啊，再住一段时间，等我把东西买齐了，准备好了，就接你回家。”我话音刚落，你的眼泪就出来了。我劝你别哭，并问：“你不是想回家吗？如果想回家，就睁大眼。”你立刻将满是泪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就不哭了。看你张着嘴呼吸，我说：“大宝，别张着嘴，不好看，闭上嘴好不？”我说完，你就把嘴闭上了。
　　小秋告诉我，昨天晚上她在病房做饭时，你张着嘴叫唤，她在你耳边小声说：“别吵吵，如果把医生护士招来了，把我们的锅和饭菜收走了，我俩就没吃的了。”你立刻就停止了叫唤，把她都逗乐了。她说你现在确实很懂事很明白了。
　　你安静的时候，两只手不像过去那样紧紧地攥着，能伸直了，摸着也很软和，特别是左手腕不再勾成僵硬的直角形状了。我觉得，这都是肌张力不再增高的结果，说明一大医院康复科的治疗确实有效果。
　　你这几天呼吸时总会伴着“呜呜”的响声，这是过去没有的，我觉得应该与气切口有关。我会要求科主任想办法查清原因的，如果能做缝合手术就更好了。你今年的医保已经达到十五万的报销限额，现在启用了大额医疗补助，也就是说，今年后几个月住院就不受天数和费用的限制了，可以在同一医院多住一段时间，不用来回转院折腾。我想让你多住一段时间，多做一些康复治疗，这对你肯定有好处，如果能促使你出现突破性的变化那就更好了。
　　儿子昨天去陪了你一上午。儿子走进病房时，向小秋问好，你一听到儿子的声音，就哭了，流泪了。我说别哭呀，儿子来陪你应该高兴啊。你眨眨眼睛，不哭了。儿子在你的耳边轻声细语，讲他的学习，讲他的考试成绩，讲他的暑假安排，讲他的奋斗目标，讲他的老师和同学，讲的是津津有味，你也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张张嘴，像要说话的样子。
　　可是，从昨天中午儿子离开病房直到今天下午我去陪你，超过了二十四小时，你都没有睡觉。小秋说，你一直睁着眼睛，不叫不闹，静静地躺着，就是不睡。你这么长时间不睡觉，还是从未有过的。难道是儿子说的那些话让你兴奋了？或者你在为儿子思考着什么？我抚着你的头和脸，劝你睡一会儿，几分钟后，你还真睡着了。
　　这次期末考试，儿子班里的总成绩又是全年级第一名，他在全班五十六名学生中排名第二十二位，进入二号组（每号组十四人），基本达到了他本学期的目标，他挺高兴，我也为他高兴。他已制定了暑假学习计划，把整个假期都排满了。他说，下半年就进入初三了，他要力争进入一号组，至少进二号组的前两名，一定要考上重点高中。他有这么高的学习热情，又有明确的学习目标，我心里真的非常舒服，便一个劲地表扬他鼓励他，承诺做好后勤保障工作。这半个学期，儿子完全大变样，学习劲头和精神状态与过去完全不可比拟，确实让我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