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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那朵血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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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
“哎……”
又一声更哀怨的呼唤声想起后,本能反应般,裘钟颤抖着声音应了下来。
“相公!”
“哎!哎……”
裘钟无可奈何的一遍又一遍的回应她:“你找你相公有啥事啊?”
“洞房花烛夜,还能有什么事呢……”
床底传来的嗓音仿佛是在骨灰里合着糖浆,甜腻得渗人。
“不如……不如……”
裘钟一边想着拖延时间的措辞,一边带着求助的眼神望着何处枝。
何处枝抱臂站直了身体,指着圆桌上的酒杯暗示他。
裘钟得到了信号。
他端起酒杯,斟满了酒,颤颤巍巍的靠近鬼新娘。
“呃……嗯,夫人,不如把你手中的血玫瑰放下来,我们先喝杯交杯酒吧……”
“你叫我……什么……”
红帘微动,光影迷离。
裘钟感觉这个声音有一些有气无力,不像之前那几声“相公”的声音那么有穿透力。
他将酒杯递到鬼新娘的盖头下面,让她方便看到酒杯的位置并接下它。
可是,她没有动。
裘钟不管她,从他进洞房开始到现在,好几分钟过去了,自己也几乎触动了房间里所有可能有的机关,直到现在,都无事发生。
这一关,大概只是让玩家体验一下,过了自己心里那关吧!
裘钟放松了警惕,就连他觉得不对劲的、鬼新娘的声音他也没有去纠结。
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了那只血玫瑰上。
他一手递着酒杯,一手伸向她怀里的血玫瑰,指尖在斑白的根茎之间寻找可以拿握的地方。
“裘钟……”
不只是谁的呼唤声响起,裘钟的手一把将血玫瑰握在手里,不管那根茎如何扎人。
他看向何处枝,向她炫耀着自己的成就,可他看向的那人,站在门边一脸紧张的样子,像是被吓了一跳一样。
“处枝!”
他喊道,想扬起拿着血玫瑰的手向她招手。
可是,他的手,被拽住了。
那原本握着血玫瑰根茎的长着长指甲的鬼手,长在了裘钟的手腕上,死死箍住。
“裘钟!”
裘钟再次听到呼唤他的声音。
这一次,他很肯定,这一声呼唤来自耳边,来自他的鬼新娘……
阴风四起,它略过何处枝的裙摆,深绿的长裙在这灯影红烛下显得格格不入。
油灯幻灭,房间内再无光源。
可裘钟的半张脸却被映得通红。
他捏着血玫瑰的手按在刺上忘记了痛疼。
裘钟转过脸去,那血红的盖头底下,灯火通明,那好像是一颗会发光的蘑菇。
下一秒,他就不觉得这好笑了,因为,在那个发光的盖头下面,裘钟看到了林梦雨的脸。
“是你自己叫我夫人的啊……”
他听见盖头下的那张脸热切的说。
“啊啊啊救命!”
裘钟脚步交错落荒而逃,不禁跌倒在了床脚。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该在看守所吗?”
裘钟连连发问,心中恶寒不止,一看到这张脸,他就想起那一段痛苦煎熬的躲藏时光,那是他这辈子最憋屈的日子。
“你叫我夫人啊!”
林梦雨魔怔了一般,反复提醒裘钟他们俩在密室剧情里的角色。
“我是你夫人呢……嘿嘿……”
裘钟的腰身被抱住,林梦雨整个人缠在他的身上,伸手就要扒他的衣服。
“你干什么!”
“洞房啊!”林梦雨嬉笑着说,“你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等得我都累了,不过……”
“你滚远一点!这是角色扮演!如果你是在这里打零工,也得有点职业道德吧!”
“零工?我才不打零工呢!我是大明星诶!粉丝把我接出来,是让我们成亲的……裘钟,我们谈恋爱这么久,也该进行下一步了吧……”
说着林梦雨就把手伸进了裘钟的腰间,沿着衣服的下摆就往上摸,嘴角留着涎水就往他的脖子里钻。
“滚啊!”
裘钟双手撑着地,腿一抬,猛地一蹬,重重的踹在了林梦雨的肚子上。
趁着她吃痛的时刻,裘钟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口跑去。
而因震惊而愣在原地的何处枝,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般,依旧捂着嘴眼睛撑圆了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处枝!走!”
裘钟冲向门口,不忘将一旁的圆桌推翻在地,挡住林梦雨追过来的路线。
他一把拉住仍没有反应过来何处枝,不管不顾的就往来时的方向跑。
出口什么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与其拿着血玫瑰去寻找密室的不知藏在哪里的出口,还不如凭借着记忆往来时的路跑。
何处枝脚步沉重,被裘钟拽着三步并做两步跑。
终于,她像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一般,挣开了裘钟的手。
“怎么了?”
手上空空的又往前跑了几步之后,裘钟停下来,望着何处枝一脸茫然。
何处枝双手叉腰不断喘着粗气:“有、必要吗……她又……不是鬼……”
“她比鬼还可怕啊!”
裘钟大吼道,就连一旁偷偷摸摸准备吓人的鬼也被他吓到了。
“你什么意思?你们还没有断干净吗?”何处枝质问。
“我跟她就没有开始过!颁奖典礼之后,我都把她送进去了,多少都会判个几年,怎么今天还能在这碰到……”
“我也想问呢?”何处枝阴阳怪气,“怎么的她在这里劳改吗?”
“不是!我也不清楚……”裘钟百口莫辩。
“呵呵……”
何处枝冷笑,她一脚踢开自己已经跑歪掉的靴子,一脚深一脚浅地朝出口走去。
“那你搞清楚了再找我吧。”
“处枝!处枝!”
裘钟捡起她的鞋子,在她身后叫着。
可何处枝不为所动,她独自一人先行离开了这郊外的密室。
何处枝没有着急回去,她打了辆车回到了市中心,在医院附近的商场里又逛了一小时,给自己买了双新鞋,最终选择在楼上的KTV里小憩了一会儿。
半小时后,何处枝点的宵夜外卖终于到了,她将包间里的音乐声调到最大,既不点歌也不唱歌,就这么就着躁动的音乐吃完了宵夜。
终于,时间已过零点,何处枝的包间时间也已到,她终于起身,拉开了包间厚重的隔音门。
走廊尽头站着的,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及腰的大波浪,宽松的羊绒上衣,紧身的皮裙,她在等待着何处枝。
“怎么样?”张思文转过身来,像是预料到会在这里碰到何处枝一样,“和老朋友的会面还开心吗?”
何处枝笑笑没有说话,她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目不斜视地绕过她。
只在身影交错的那一瞬间,歪头轻轻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