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彷徨》河童z

4、审判第三日：起于此，止于此

　　凌晨十二点的灯光还是没能催眠人们入睡，人们过着欢愉的夜生活，就像是海里的人鱼不分昼夜。明清时期的老祖宗总爱喝茶，现如今，茶叶早已升华成了养生人士必备的佳品，凡夫俗子取而代之的是各类新鲜的奶茶，果茶，和饮料。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总想着自己是一条鱼，不是海里的鱼，而是砧板上的鱼，是流水线上的鱼，快餐式的鱼，总之不是活鱼。我也常常思考，如若我不是一个女人，我必定会是一个出色的男人。不用生育，不用侧切。男儿身的我何其潇洒。成为男人的第一天,我一定会找个人私奔，奔赴我们的未来，奔向遥远的尘埃，奔向月球，寻找月亮，寻找嫦娥。
　　如若你有梦想那一锅子的碗筷就会将你打入地狱，清醒的时候也像是醉酒了，不分青红皂白的，洗洁精的味道贯穿厨房及卫生间，通向无数的下水道。一家一家的家常就串联起来了。这邻居间的交往有时候并不需要组织语言，有时候也是一瓶洗洁精就能达成的。这女人啊，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三十岁的女人尚且还能保住这纤纤玉手，这凝脂再是稚嫩，也只能维持到这个节点。皮肤松弛的女人不再去谈论男女了，他们变换了角度开始大谈特谈这洗手液体，洗洁精，还有洗发水，家家的男人也谈论不得，都说三十岁的女人是抽筋剥骨，退化后的蛇精。三十岁之前的小蛇，男欢女爱，好不缠绵。三十岁之后，仿佛是男人的妈做够了，抬不起手抬不起腿的，要做泼妇耍赖的。男人也看够了成精的女人，想方设法的寻找第二春，这一波一波的春，迷的男人直瞎了眼。就连那眼睛珠子都染了色的，泛起一圈圈的黄晕，所以说男人越老越是视力不达标。大概从此处能寻到根源。
　　这四季交替，不时变换，再好的春天也只是打个盹的功夫就去了。这正妻守着丈夫这半屈皮囊也是憋闷，与人做小又不食人间烟火，那怎么得了。正经的老妈子，横竖一紧牙，便拖上老小，上门去拖那小她，小她见正妻子架势不凡，不像往日的气焰，顿时也六神无主，远远杵在门口，似是迎接，倒又是被磁铁吸住一般动弹不得。不知姐姐今天为何登门，此等架势，若不是要上门吃酒，拖家拖口的，难不成是赶饥荒，路也不识了。你在此处倒是清闲，平时吃喝你全不伺候，到了茶点便将他赶回去处，此等处事，闻所未闻。你既然见不得天日，就得在暗夜里做全了准备，他是你的主子，理当是你的食客，哪有揭开帘子不铺床的道理。你倒是琐碎，我这内里不是完璧，自当不去做那万全的女人，做庙里的香火供着吗？我可不敢奢望。老正妻是老妈子附身，自知龇牙咧嘴的应付不过，便是硬闯了。这小她，到底是绸缎的料子做的，空空的精致，不抵正妻一个侧身的劲。你这腰身要是下辈子做了食筷，全是作水粉下了，光是滑溜，吃着也不痛快。你这塑料货。
　　正是晌午了，男人端坐在堂屋，扶手挽袖，正要上桌，定睛一看，今日这木头桌子，却是不平凡，空空荡荡的，与尘土融于一色。要不是定睛一看再看，还以为是还原了一场虚幻。这上上下下的空肚皮也没人照料，不知是去哪里惹是非去了，女人不守着家底，遍地的聒噪舌头不长疮嘛？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这堂堂一家之主，就是拿着炊米，也万万下不了锅。咕噜咕噜之际，便是到处的喊叫自家的黄脸娘，寻来寻去，倒是在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明媒大字写着：“三三两两“，四个大字。男人顿时脖颈经脉纠缠抱紧，恨不得冲破这薄薄的皮肤，血染了几个大字。好叫这主人的眼睛提前盲去，最坏也是能保命的。这男人的眼睛原是小而隐蔽的，这一时刻眼珠子和身体看似是分离的，像是不听话的小瘪三，偷偷出来混世，独立的叫人胆战心惊。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三三两两，何必要搬上一家桌子，叫我为难。男人此时头没有变大，反而是蜂子叮咬似的兴奋又激动的，思上思下，里外都巡视了便也没有万全的法子，想要全身而退，哪里又能躲闪得了?
　　踌躇之际，一番思考挣扎，这信步早已踱到了三三家。二老娘，竟不在嘛？也是疑惑，看着一桌子的家宴，嘴里的心也打算咽下去了，谁曾想就在半咽不咽之际，黄花菜 的身影便游移到了桌角旁。这口里藏着的卤蛋最终还是暴露在外，无形的承受着空气的鞭打，五脏六腑的排挤，地心引力的威吓，这是一种相当严重的霸凌。整个身体就要屈从于坟墓一般，瘫软无力。从牙缝中微微吹出些早点的残屑，才得以呼吸。
　　你怎么到三三这边了，老婆也不吱声，尽管叫这一家的主子上座。我来川个客套也不行嘛。小妹平日照料你辛苦，我来换换她的手。这日头太毒，我都是备好材料上门，这菜叶，鱼肉，都新鲜的叫人喜悦，你快快坐下，试试味道。三三只顾在墙上抠指甲，活生生的一直大水母，不会行走，要人请了才肯上跟前坐下。今日这婆婆也无辜被正妻拉来摘菜，摘来摘去，一头的雾水。一摊子的菜叶，都是离了根平铺在地上的。三三说笑道，不请你妈上桌？老婆子一听，即刻闪躲进厨房，反锁了门。才不叫你见了面的。三三叹了一句，她这痴傻，到几时。
　　到几时便是几时，也轮不到你来守着时辰，算她的命。正妻备好了酒，大家各饮一杯，也算是正式移交了。今日的托付不亚于刘备当日的托孤，把一家老小算是全体托付给了这新宅子。三三倒是不肯了，你要退出便退，我这里不是收容所避难营，多余的人，就多余了走。再者说了，我这手指也不是伺候人的材料。即便是伺候也是只能伺候男人的。难不成你是老鸨房里的雏鸡，竟按男女下菜？男人也来劝的，她年纪小不晓得顾家的，还是老婆你照料家常，我才放心的。她平日里鱼卡都不会吃得，吃不得也要吃得，今日就操练操练。正妻赌气吃了一口，这鱼肉像是没烧的透彻，竟血淋淋的，三三道，你这手艺也是半路出家，不正不经的。黄花菜就是枯萎了，也是在墙外凋谢，正妻怒目一瞪，抓起孩子便冲出家门。三三吆喝好长一声，也唤不回头。
　　今日便将就些吧，三三道。男人自顾点头，不去理会这黄脸二娘的泼闹。三三得意极了，吃鱼不吃，这世上哪道材料能比这猪身上的肉下饭喏。三三肚子也是咕咕直叫，放肆的吃起来。狼虎吞咽半天，菜竟还在嘴里，涨成了一团球。只见着三三的嘴里细细的流出一道道鲜红的口水，潺潺的水流势头越来越大，大过了水管的汹涌，似长江般澎湃了，一时间倒地不起，男人慌了神，赶紧呼喊，草草叫车，去了医院。
　　这命是保住了，就是不能出声，一出声便是要命。这男人看了心上疼出一个口子，也顾不得去照料三三，便冲进车子找那黄花菜了。
　　眼看这家里的门庭，怒火中烧，一脚上前蹬开几米远，恨不能揪住那女人的头发，去杀头。脑海里乱做一团的恨，指引男人找到了婆娘，男人被这眼前的一幕震慑住了，这七窍生烟，不是烟，而是血。难不成畏罪自杀哦。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并送了同一家医院，抢救及时，命是保住了，也是出不了声了。
　　男人的太平盛世不过如此，最好也是如此，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