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芒茫

5、第 5 章

　　“灵力特质，你可以理解为灵力的属性、功能。从古至今，我们所知的灵力特质只有八种，分别为灼烧、冰冻、结界、通感、净化、光耀、吞噬、御灵。”

　　“同样的灵力特质，不同通灵师觉醒时灵力会有偏向，此后的修行中也会有侧重。”医生说，“譬如我的灵力特质是光耀，光耀本身是一种发展较全面的特质，拥有攻击、治愈、防御、控制等多重偏向。我的灵力偏向治愈，攻击性不强，觉醒后修炼的方向也是治愈，于是现在成为了一名医师。”

　　他又指着一旁的浦英，说：“这家伙的灵力特质是灼烧，灼烧是通灵师中最广泛的特质之一，而且九成以上都偏向攻击。灼烧能力者的灵力可以具象成火焰，这家伙的火焰还有一个附加的能力，他的火焰实际伤害范围比表现出来的火焰范围要大一倍。”

　　浦英凑过来，相当配合的打了个响指，指尖燃起乒乓球大小的橘色火球。他从医生办公桌上拿了一张空白A4纸，纸张缓缓接近火球，在距离火焰数厘米的地方边缘腾地一下被点燃。

　　“看到了吧，误伤到你真的不能全怪我，实在是这玩意攻击范围有这么大。我已经换了缩减攻击范围的子弹了，不然你这两只手都得废掉。”浦英大声为自己辩解道。

　　医生把他推开，转头告诫容乔说：“我们的灵力攻击对灵体和通灵师都是有效的，尤其是灼烧、冰冻这样的灵力特质，战斗中很容易敌我不分，你碰上的话记得避让。”

　　容乔瞥了浦英一眼，摸了摸还在发烫的手臂，用力点头。

　　浦英：“……”

　　医生说：“你的净化灵力是一种非常温和、包容、纯净的能量。在攻击方面，它能消融灵体的阴气、戾气、秽气以及各种负面能量，也能消融其他通灵师的灵力攻击。比起攻击性，我们更看重净化能力者的治疗能力。”

　　“通灵师在战斗中可能受到的伤害主要有三方面。一个是□□方面，也就是脏腑内伤和肢体外伤，这方面的伤势主要通过药物和部分光耀能力者治疗。一个是精神方面，很多灵体都具有精神攻击能力，通灵师一旦精神受损或被污染，很容易失控、狂躁、意识混乱，甚至无意识大开杀戒，这类伤害我们基本由通感能力者来治疗。”

　　“而净化能力者治疗的是灵力方面的污染。”医生点了点容乔胳膊上灼烫的部位，“你的身上还残余着灵体留下的阴气，以及这个家伙留下的灼烧灵力。净化能力者能够驱散这些异种能量，试一试吧，运转你的灵力到达这些部位，那些残余的力量会被很快消融。”

　　容乔闻言一怔，很快点头，闭上眼睛调动体内的能量。一开始灵力并不受他号召，只遵循着固定的路线不断流转，他回忆着当时调动力量暴打灵体的感觉，那些柔和甚至说得上温吞的灵力才兴奋起来，跟着他的引导流向体表。

　　果然，正如医生所说，那些异样的阴冷感与灼痛感随着灵力流经瞬间消融。

　　“真神奇。”容乔看着自己的双手，眼底隐隐透露出激动的光。

　　“就你个人而言，最神奇的点不是你的治疗能力，而是你的灵力高达91%的纯净度。”说到这个，医生也绷不住冷漠的表情，上上下下将容乔打量了好几遍，“净化能力者也不算罕见，但寻常人的纯净度基本在50%到70%，经过长期修炼才能达到80%以上，而你刚觉醒就超过了90%！”

　　对上医生充满探究的眼神，容乔很担心他会把自己提回那件实验室仔细研究研究。他上半身往后一倒，一直靠到椅背，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的纯净度，究竟有什么用？”

　　“那用处可就大了！”浦英凑上来，看着他的眼神也颇为兴奋，“你现在就是个损耗率极低的人体中转站，你懂吗？”

　　容乔摇头，这玩意听着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是医生的解释比较专业：“我之前说过，净化灵力是一种温和、包容、纯净的力量。也就是说，你可以轻松接纳其他通灵师输入的灵力，也可以将自身灵力传输给其他通灵师，双方力量不会产生冲突或排斥，而你极高的纯净度可以将这一转化过程中的灵力损耗降到最低。”

　　“打架的时候带上你，等于随身携带一个大号充电宝，灵力告罄的时候充一波，又能干他丫的，想想就爽！”浦英盯着容乔，表情充满期待。

　　容乔：“……呵呵。”

　　浦英试图争取潜力新人：“小老弟，考虑一下跟哥哥混呗，我跟你说……欸！欸？”

　　他话说到一半，医生站起来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拖到窗口，推开窗，无情地一扬手就把他丢了出去。

　　关好窗户上锁，拍拍手上的灰尘，医生轻飘飘感慨了一句：“还是一楼方便。”

　　容乔理解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您以前不是在一楼工作吗？”

　　“啊，以前在八楼。”医生坐回原位，随口道：“不过那家伙闲得没事就喜欢爬窗进来讨嫌，有次犯了错，他自己翻窗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把腿摔断了，我就换到一楼来了。”

　　容乔：……请问门装了是做什么用的？

　　“好了，回到正题。”医生说，“现在你对自己的能力已经有了大概的认知，我们就来说说当前的局面吧。”

　　他扯过一张空白的纸，在纸上画了一个圈，占据纸张大约四分之三的面积。

　　他用笔尖点了点圆圈，说：“这是活人的地域，也是普通人认知里的世界。”

　　他又将笔尖移向圈外，微微抿唇，神情严肃地道：“这里是界外，属于灵体的世界，也是世世代代的通灵师不惧牺牲，努力争夺的领土。”

　　“在一千多年前，这道界限是不存在的，生者与死者混居在一起。在战乱的年代，死亡催生了无穷无尽的恶灵，而恶灵能够影响人的意识，使人狂躁嗜杀，造就更多死亡，由此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眼看局面越来越坏，活人数量不足千万，而恶灵不断壮大，当时的通灵师们聚集起来，献祭自己构建了一个庞大的阵法。”

　　医生抬手指了指上方，神情肃穆地说：“阵法名为九曜，因阵法形成时九日当空的奇景而得名。它是当初那一代几乎所有通灵师，以及之后千余年无数通灵师主动献祭自己所构建，至今仍存在于天空之上。虽然我们的肉眼无法看到，但阵法的力量时刻在庇佑我们。”

　　“九曜大阵压制和驱逐灵体，将其转移到界外之地，维护界内的安宁。但阵法笼罩的地域过于庞大，注定它无法做到天衣无缝，所以界内时常会有遗漏的灵体存在，需要通灵师组织时常巡查清理。”

　　“而界外之地积聚了太多灵体，灵体之间相互吞噬会使其壮大。目前我们将灵体划分为五个等级，游魂、怨灵、恶灵、凶灵与邪灵，一旦其进化成邪灵，就有了号令所有灵体的能力，很可能召集灵体冲击打针，或者寻找大阵漏洞闯入界内杀人。为此，通灵师组织不但要时刻派人驻守边界，还要经常深入界外之地清扫恶灵。”

　　医生正色道：“对抗灵体，守护人类，这是所有通灵师的使命。如果踏上这条路，必定会伴随着数不尽的牺牲，而且无法再后退，更没有放弃可言。你现在刚刚觉醒，还有退路，通灵师官方组织白塔可以将你的灵力封印，让你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他拿出一张类似名片的卡纸递给容乔，说：“你回去考虑清楚，是做个通灵师，还是做个普通人。想清楚以后去这上面的地址，它是白塔在沐阳市的分部，无论你要不要成为通灵师都要在白塔进行登记。”

　　卡纸底色墨蓝，是近乎夜空的颜色，背面洒满星光般的白点，其中有八颗格外明亮。卡纸正面的左侧是一座纯白高塔的半边剪影，旁边是地址与电话号码。

　　容乔收起卡片，朝医生点头致谢，正准备起身离开，医生又叫住他。

　　“还有一件事要嘱咐你。”医生说，“你现在刚刚觉醒，还不会控制自己的灵力，周身逸散的纯净灵力很容易吸引灵体。所以最近不要乱跑，尽快想清楚后可以打电话告知白塔工作人员，让他们派人去接你。”

　　想想自己一天之内连续被两只灵体追着啃的惨状，容乔头皮一麻，忙不迭点头。

　　医生走到窗边敲了敲玻璃，说：“浦英，送小朋友回去！”

　　窗外传来浦英相当积极的回应声。

　　容乔无语，敢情这位大哥没走，还在窗底下蹲着呢。

　　他出了诊室，发现谢凯扬斜躺在走廊的椅子上睡着了，身体已经掉下来一半。

　　这人大概是困极了，容乔叫了几声也没叫醒，索性把人往背上一背，脚步稳健地出了医院，状态跟来时的软趴趴样天差地别。

　　他叫了出租车返回学校，路上在后视镜看到浦英的身影一闪而过，随后便找不见踪影，不过这一路倒是顺顺当当的，再没遇上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