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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暴雨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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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殿,倾婳并未立即回到自己的宫殿。她抬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远处望去。
这是仙雾缭绕的神界,各类百花不分季节地开放着,大小神兽灵宠也懒洋洋地趴在草地上晒着太阳。不远处还立着一座秋千,许多小神童在那追逐玩耍。
这儿简直与那乱葬岗天壤之别。
倾婳从怀中掏出那枚“翊”字玉佩,轻轻擦拭着边缘,若是阿凌还在她身侧就好了,他或许也能见见这美景,享受着这温暖的阳光。
而不是躺在冰凉凉的乱葬岗,尸首无存……
倾婳紧了紧手中的玉佩,重新放回怀中。
一路弯弯绕绕,倾婳不知不觉间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倾婳向来不喜繁琐,不论是穿衣打扮还是住宿寝殿,越是极简她就越是喜爱。以至于她连一支像样的佩花发簪都不曾佩戴过。
她的寝殿虽没有那些富丽堂皇的装扮,但只有天帝亲写的“清华殿”三个大字,便足矣威风凛凛。
立于大殿门外的两名侍女远远地望见自家主子的归来,忙不迭的朝着这边奔来。
小檀走在倾婳的前头,抬手点了一盏红灯笼为其带路,边走边说道:“殿下今日怎的回来了,可是那魔头重生的事情有了何进展吗?还是说殿下觉得凡界无聊,甚是想念我和小姝二人,所以这才赶回来呀?”
倾婳对内人相当随和,并无半点战神的架子。小檀小姝身为倾婳的贴身侍女,平时也随意,但也从不会逾矩。
倾婳不言,随手解下宋连琛系在自己身上的披风。
走在她侧后方的小姝赶忙去接,然后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小檀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见倾婳已经走上了寝殿的台阶,“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倾婳的身影渐渐在门缝中淡去。
“奇怪,殿下今日怎的不搭理咱们?”小檀提了提手,轻轻吹了口气,吹熄了手持着的灯笼烛火。
相比起小檀的古灵精怪,小姝就显得更稳重成熟些。
她将手上搭着的披风双手拿起,在空中抖了抖,重新放回臂弯:“或许是殿下今日心情不好,你我二人就不要再打扰殿下了,走吧。”说着转身便要抬脚离去。
“哦~好吧……”小檀撇了撇嘴,侧首朝着那门缝看了看,又用一种气音小声的说,“殿下,小檀明日再来找你玩!”
说罢,屁颠屁颠的跟在小姝的后头跑了。
殿内
倾婳坐在茶桌旁,单手撑着自己的头,眼前又浮现出阿凌的面庞。
真是奇怪,她总觉得在哪见过这小子,但其行为处事皆证明了其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孩童罢了。
自乱葬岗一趟,阿凌死后,倾婳心里一直都不是滋味。她对阿凌深感愧疚的同时,又夹杂着些其他情绪。这种情绪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说不清,道不明……像无数巨石压在她胸口,使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心中那谭死水,竟也泛起涟漪。
倾婳想着,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她环顾四周,寝殿被小檀小姝打理的井井有条,与她下凡前的样子几乎无差。
突然,倾婳的目光落在了那梳妆台上。
因为那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那的东西。
倾婳放下撑着自己脑袋的手,轻叹了口气,无奈起身摇了摇头向梳妆台走去。
她原以为这玩意是小檀小姝粗心未清理的垃圾杂物,拿起桌子上的东西正打算丢掉,突然看见那东西旁还放着一片羽毛。
倾婳一时间想不起这是什么灵兽的翎毛,她将其拈起仔细端详。
这翎毛细长,以蓝绿色为主,金黄为辅,上还有着两三黑圈,十分精巧。
倾婳又看了看自己另一只手上的那“垃圾杂物”,原是一只草编兔子,这兔子站立着,也算是栩栩如生。
不经意间,她摸到这兔子脚底有些奇怪的雕刻。又将其翻了个个儿,定睛一看,这兔子两只脚底分别刻着两枚心形。
倾婳顿时觉得既无语又好笑,脚踩心形的兔子也别有一番滋味。
她重新将兔子放回桌上,并将其摆正,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了摸兔儿,这才安心离去,回到床榻。
夜间,倾婳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寐。
头上冷汗层层渗出,她突然睁开眼,从怀中掏出那枚玉佩。
本是通体晶莹的玉佩,眼下显得赤红,还散发出阵阵肉眼可见的热气。
倾婳拉住红绳举至半空,红玉在空中不停地旋转……
忽然,门口传来无数嘈杂声。
“啊呀!别跑啊!”
“哎!别跑到殿下那去!”
“小声着点,别惊扰了殿下。”
“来,到姐姐这来,姐姐这有好吃的。”
……
倾婳听音色辨人,门外应该是小檀和小姝,还有一个说不出来的东西。
其走起路来扑棱扑棱的,羽毛很长有翅膀,也有利爪。
倾婳将红玉放在枕边,随手抓了件外衣披在身上向门口走去。
她刚一开门,一团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便冲进了她的怀中。
倾婳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双手接住了那团,雪白的外衣顺着她的背脊滑落。
她低下头,正好她怀中那团也抬起头,头上三撮翎毛摇晃着,像三朵翡翠花。
一神一兽,就这么四目相对。
门外立着的小姝连忙弯身致歉:“抱歉惊扰了殿下,这山鸡不知从何处而来,我与小檀从后山开始追它,追了快一晚了,愣是没碰到它一片羽毛。”
“就是就是!”小檀在其旁边连连点头。
倾婳伸出食指勾住这“山鸡”的小脑袋左右端详。其眼睛小小,黑溜溜的,通体呈蓝绿配色,屁股后还耷拉着一大把长翎毛,其依旧主打蓝绿配色,金黄勾边,每一根翎毛上都有三处用几根黑色的羽毛围成的圆圈,似无数只小眼睛,这翎毛都快赶上它身子的一倍长了。
不过这翎毛越看越眼熟,跟她桌上那根差别无二。
“还挺能跑的。”倾婳盯着其眼珠,慢慢开口。
那“山鸡”竟还昂起头颅,像是接受夸奖一般。
倾婳被它这副模样逗笑,抬起头望向门外的两位:“不打紧。这山鸡也并未做出其他祸端,眼下正乖巧的躺于我怀中,那便就让它如此罢,明一早你二人再来我殿中将它取走,放归自然。”
“是。”小檀与小姝齐声道。
“行了,都退下吧。”说完,倾婳便抱着那“山鸡”朝内殿走去。
立于门外的二人一左一右关上了殿门。
倾婳从柜中找了件稍厚实点的衣衫,又寻了处干净的角落,将这“山鸡”安置在上面。
她伸手顺着其脑袋顶上三根翎毛捋了捋,温声说道:“今晚暂且在这歇下,乖点儿,明日送你归自然。”
“山鸡”用喙整理着压在自己身下的衣衫,似听懂一般点点头,侧首在倾婳的手心蹭了蹭。
倾婳脸上这些时日的愁云也稍稍淡去一些,一丝微笑浮了上来。
她回到床榻边,那枚“红玉”已经恢复成了原白色,温温的摊在枕边。倾婳将它收起,重新放入怀中。
或许是累了,倾婳今夜所谓是沾枕即着,睡的格外安稳舒适。
夜间的风稍有些大,吹得殿后竹林沙沙作响。月圆当空,万籁俱寂,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今夜注定会是个美好的夜晚。
神界有着严格的规定,凡在界神官,每日卯时都必须前去明英大殿参加朝会议事。
天刚蒙蒙亮,倾婳早早起身洗漱,穿鞋时突然感觉脚边有异物。她低头一看,这“山鸡”竟是半夜偷偷将窝拉扯到了她的床边。
她俯下身,这“山鸡”居然睡着还打鼾,真是可爱极了。
倾婳浅浅笑着,推门而出,去参加朝会。
这朝会说好听点,就是各抒己见商议政事,说难听点,就只各大政治队伍分帮结派,斗嘴现场。
倾婳向来对这些政场舌战没兴趣,与其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横飞的,不如举起长枪利剑,真刀实枪的干一场。还省去了许多麻烦。
可这总归是武神的想法。
见倾婳到场,有些神官便率先开启了话匣:“倾婳殿下昨日真是好威风啊,一根木箭就能让那两个怕生怕死之辈目瞪口呆,英气不减当年呐!”
倾婳斜眼看了看那位正在说话的神官,历年来像他这种巴结自己的神官数不胜数,但像这种话术未免太老套了些。这些个老神仙肚子里少不了坏水,指不定抱着什么坏心眼,话里藏刀。
她与那神官擦肩而过,并未与之寒暄,只是嘴角轻微勾起简单陪了个笑,甚至正眼都未曾予他一分。
只留那开口的神官尴尬的愣在原地。
朝会的站位也都是有讲究的,越站在里面,离天帝越近的位置,那便是地位越高的人,越是靠近门口的,那就不言而喻了,或许是下个月,亦或许是明天,就会有黑马新秀一跃而起,将他们踢出殿外。
倾婳站于天帝的下一层,地位不容小觑。所以有些人巴结她,也是情有可原了。
天帝从大殿外走进,原本嘈杂的殿内瞬间安静,个个躬身行礼,目迎天帝登上龙椅。
“恭迎天帝。”殿上万神齐言,声音浑厚浩大。
待天帝在龙椅上落座,拂手一挥:“起来吧。”
“谢天帝。”
“倾婳啊,四大凶兽你可知?”天帝问道。
倾婳侧过身,面向天帝,回答道:“生鳞,老毕,病蛇,死犬。”
听到回答,天帝满意点头,接着说道:“不错。它们,复苏了。”
听闻此言,场下一片哗然。
要知道,这四只凶兽是比天帝更古老的存在。
千年前,天帝携六位战神合力才将其封印。封印已废了不少修为,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绞杀。
如今四大凶兽复苏,若是其们挣脱了封印,再加上还未解决的魔尊,这天下怕是要掀起更大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