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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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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叫月见里，月见里七穗，还差四个月满五岁。
名字听起来很有一个大和抚子的感觉。
出生于还算体育氛围浓厚的家庭，父母都是运动员教练，带着手底下的运动员们四海为家地训练。
——大概这就是明明是一家人但总是凑不齐三个人的原因吧。
但毕竟这么小的孩子又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于是这对年轻的夫妻合计了一下，决定把你寄养到阿美莉卡一个搞体育的熟人的家里。
熟人是退役的职业棋手。
你目送那对拖着行李箱轻车简从地上了开向机场的车的爹妈，扭头看了一眼那个你未来要寄于其篱下叔叔。
说是叔叔应该算是抬举他了。你仔仔细细望着那个叔叔脸上深刻的皱纹。
“……爷爷。”
那张脸上的皱纹立刻变成荡漾的花纹，声音洪亮又快乐，没有一丝犹豫。
“诶！好！”
从那天起你正式开始接触围棋——
“叫师傅。”
“小老头。”
“嘿你这丫头。”
后来你发现那个“爷爷”当时也才三十五岁的样子，比爸爸妈妈大了也就四岁。
于是你又看了一眼旁边皱着眉头咬果丹皮的师傅，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牙口不行，果然是未老先衰吗。
2
老师傅说你下棋很有天赋。
你看着棋盘上被分割成孤岛的黑棋，盯着老师傅重复他的话。
“天赋。”
老师傅认真点头。
“那为什么我还是输的这么惨。”你接着问。
老师傅自豪：“你师傅我可是职业棋手，你不输谁输。”
你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随后眼疾手快地把老师傅手边的果丹皮全部抓到自己这边锁进盒子里。
老师傅被你捏住了命门。
——不过幸好你的生活中不止你一个小趴菜。
你站在院子里伸懒腰晒太阳的时候听到隔壁院子里穿出的击球声。
——你隔壁还有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小趴菜。
出于莫名的同病相怜的心理，你决定找时间拜访一下这位和你一样被虐的小趴菜，并且在被那位叫伦子的阿姨带进院子的时候内心充满激动和期待。
这种心情一直到你被一颗球砸中为止结束。
你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处理“小心”的意思，眼前就猛地绿了一下。
迟钝地低下头，看着脚边弹了几下的网球，和跑过来的你心心念念的小趴菜和小趴菜他哥。
热热的，一摸，一手红色颜料。
你几乎是立刻眼泪就开了闸，但刚张开嘴还没发出任何声音就被一只手挡住了。
为了不让事情闹大，两个人一边疯狂道歉一边偷偷拉你绕到后门洗鼻子。
“——那，那我赔你一件事行不行……你别哭了——”小趴菜向你提出意见。
你哭哭啼啼地听了小趴菜的意见，但是哭的太投入一脚没踩着要歪进水槽，于是小趴菜立刻伸手捞你，结果被惯性一起代下去。小趴菜的哥打算伸手救你们俩，但是被你腾空的四肢限制了发挥——
结果就是，伦子阿姨端着一盘松软的小甜饼看着你们三个人像排排坐一样盘在池子里。
“啊……阿姨好！我们在聊天。”
你故作镇定自以为天衣无缝地向伦子阿姨打招呼。
3
小趴菜一直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看他每一场输球。
于是小趴菜在又一次被他爹干趴下之后问了你这个他疑惑已久的问题。
“因为我老是输棋，然后就不想下了。但是你好像没有过这种情况出现诶。”你沿着小甜饼的边缘咬过去，“你好像一直都很有冲劲，一点也没有过想放弃的样子。”
“你一直输吗？”
你看了一眼扔球的小趴菜，破罐子破摔似的点了下头，“从没赢过。”
而且刚刚输的那一场甚至连守都守不住，“就好像棋子不是我的棋子一样。”
“——哭什么。”
小趴菜突然很有气势地扬了扬下巴，“我们下一次肯定会赢的。”
“七穗肯定也会赢的，下一次对弈。”
你恍然间将他和他身后的太阳模糊了一瞬，立刻显眼明亮起来。
“你前两天不是说答应我一个要求你还记得吗，”你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勇气，“那你要看我赢棋吗？”
“当然啊。”小趴菜立刻得意洋洋的回复。
站在旁边的前网球传奇歪歪扭扭地躺在草坪上看着自家儿子，嘿地笑了一声。
这小子，
“龙雅，”网球传奇冲着刚从厕所出来的小孩招招手，对一脸茫然的越前龙雅龇开一排牙轻快道，“来，过来练两手。”
没看出来挺会啊。
4
你和大了你三四岁的越前龙雅经常站一队，在这两个兄弟开始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中坚定地站在小趴菜他哥这边。
小趴菜异常激动地问你为什么老是站在他哥这边。
你理直气壮地回答：“当然是因为你会拿球砸我。”
小趴菜炸了毛， “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你已经许下条件了不应该生气！”
你得意洋洋地卖弄从你老师傅那里得来地真传，“我当时只答应了不哭，又没说不记仇。”
小趴菜开始生气地和他哥对拉。
然后就又有一颗球正中红心。
你：！！！
小趴菜他哥：？！
小趴菜本人：…！！
你在日记中记下了这一天和这一球。
日记本的这一面还加了好几个p.s.
《哇，记恨上了》
5
你八岁的时间小趴菜他哥突然说要走了。
说的很突然，明明一分钟前还在和你统一战线一起逗那个小趴菜。
“所以啊七穗，”小趴菜他哥递给你一颗糖，龇着牙花子冲你笑，“以后你替我陪着龙马长大好吗，就当帮我一个忙。”
糖纸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
你没什么离别的概念，只知道这个和你一起玩了三年的伙伴跟你说你以后见不到他了。
“……我会的。”你想了一下，模仿自己看过的电视剧里的台词，“那你记得常联系。”
年仅十二岁的小趴菜他哥在夕阳下离开了越前家。
你一回头突然发现小趴菜正坐在院子里，认认真真的盯着你。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你一样正经又茫然，眼睛湿漉漉的。
当然是因为刚才哭过。
“龙雅那家伙说他要去找伟大的梦想了。”你走到小趴菜身边面对他坐下，撑着下巴看着他。
“他不想陪我了吗？”
“嗯——他在更远的地方等你。”你引用了一下老师傅说过的话。
真有文化。你想到。
“那你呢，你也会走吗？”小趴菜又问。
“不，我会陪着你，一直一直。”你说，“你哥刚才还在嘱咐我说要陪着你呢。”
你一边说一边把糖递给小趴菜，“好啦，不要哭了，这是你哥刚给我的糖尝尝？”
小趴菜委委屈屈的含住，然后几乎就在下一秒泪奔。
你慌张地看向包装纸。
一只鸭子带着莫名嘲讽的笑容伸出一只翅膀，用翅膀拖举起几个大字。
——姜汁榴莲口味。
你：………麻了，毁灭吧。
